每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對很多年輕人來說是一個值得出門的好日子,不論是去跨年演唱會跟明星們倒數,或是在家溫暖的吃大餐,又或是去KTV唱歌唱通宵,甚至跑到某個山頂去等新年的第一道曙光,但是這些對於現在的鄭警官來說太遙遠。
雖然現今的時代提倡男女平等,但從現實層面來看,很多事情還是有一些不成文的規定,譬如大夜班通常不會給女生值班,也許有人會說這樣分配工作不公平,白班跟夜班的薪水有差別,然而令人無奈的是,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不過鄭郁今晚會選擇跟人換班上夜班,並不是要證明男性做的到的事女性也做的到,而是她根本無心去享受新的一年。在這種日子,鄭警官只看到眾多人潮勢必會有許多危險,而在警局待命對她來說遠比出門跨年更有意義。雖然聯合三區不是人潮聚集的地方,也不是車流量多的路段,鄭郁仍認為不可馬虎。
今天入夜之後果然印證了鄭郁的判斷,從傍晚下班下課的尖峰時間開始就不斷有交通事故,雖然都是一些小擦撞或是民眾找停車位的口角糾紛等等的小事,但這些狀況也夠她忙了。鄭警官一忙就是好幾個小時,等到她終於有空閒,看了警局牆上的時鐘,沒想到已經十一點多,她從值班台起身,想要稍微走動走動,但才剛走到警局門口,玻璃電動門一打開,她就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警局旁的人行道上站著,鄭郁不假思索就喊出對方的名字:「小楓,妳怎麼在這裡?妳不是說要去跨年嗎?」鄭郁不理解小楓此刻的出現,小楓回望鄭郁的眼神很單純,她壓抑嘴角上揚的幅度說:「我正在跨啊。」鄭郁起初不懂小楓這話的意思,只見她蒼白的臉,嘴唇沒什麼血色,猜她大概是站在這裡很久了,鄭郁突然想起那天踢球後的晚餐,小楓約她去跨年的事,心想小楓所說的跨年難道是陪我上班嗎?
「天氣這麼冷,小楓,妳快回家吧。」鄭郁不忍心。
小楓搖頭,鄭郁這時握住她的手,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樣,小楓的手相當冰冷,鄭郁其實難以置信,她過往摸過的冰塊或雪都沒有小楓的手冷,為什麼?兩個女人四眼相望,面對鄭郁此舉,小楓雖心知肚明她是出於同情與友情才擔心自己,但心動不能控制。鄭郁本在懷疑小楓是不是生病,卻見她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才驚覺自己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她嚇得立刻放手。
「小楓,我、我看妳穿得很厚,怎麼手還這麼冰,應該戴手套的。」鄭郁想要敷衍過去,小楓竟回說:「我曾經聽人家說,在夏天出生的孩子會特別怕冷,有可能是因為這樣。」
「是嗎?我也是在夏天出生的,但我沒有很怕冷。」
「六月出生。」
「咦?」
「六月二十號。」
「哼,陸小楓,妳是不是又偷偷調查過我?雖然差了一天,我是巨蟹座的。」鄭郁苦笑,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習慣了小楓的「大小姐」身分,有錢人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
「這是我出生的日子,六月二十號,我是雙子座。」
結果是鄭郁誤會了,小楓隨後還拿出身分證佐證,但刻意用手指擋住了姓氏的部分。收回身分證,兩人相視一笑,到底是老天爺的考驗或撮合,就在鄭郁思考人生是否為諸多巧合的綜合時,小楓用溫柔的語調喚起她的名字──霎那間,她凝視小楓的笑臉,奇異的感覺充滿全身,鄭郁沒聽到小楓之後說的話,因為正巧附近民眾倒數的歡呼聲跟施放的煙火太大聲。不過鄭郁也猜的到她說了什麼,羞紅的臉是唯一回應,一起抬頭望著燦爛奪目的煙花照亮世間黑暗,小楓牽起鄭郁的手輕輕揉捏,跟她完全不同的溫度,她貪心的想從她身上得到一些熱度,又怕鄭郁不願給予,但意外的是鄭郁沒有鬆手,小楓內心的糾結緊接在感動之後,她們是不該有交集的人,但她又怎麼控制得了所謂感情呢。
「我喜歡妳,鄭郁。」
ns 15.158.61.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