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碼頭,陣陣海浪規律的輕拍著港內被拴緊的船隻。月黑風高,不知過了多久,兩輛黑色轎車慢慢駛進港口,車輛一停,下車的是九個男人,或青年或中年,各個西裝筆挺,神情嚴肅,然而來赴約他們的竟是面前的一台重型機車?九人面面相覷,突然,重機的車燈亮起,直射男人們的眼睛。
「長官,您好。」此聲恭敬的問候,明顯是個女人的聲音。
九人同時用手擋光,試圖看清對方的樣子,隱約見女子的身形,飄逸的藍色長髮,身旁還有一名比她高一顆頭之多的男子。
「妳就是路風的女兒?路小楓?」帶頭的男人開口問,從他的口音可以聽得出他的母語並非中文。
男人的懷疑合理,因為道上人皆知,路風生前把女兒藏在國外,對唯一的掌上明珠很保護,而這一次她居然這麼輕易現身,身為「路天」長期的合作夥伴,他有必要確認真實性。
「路風在世上恐怕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如果他還有其他女兒,我會比您更害怕。」小楓笑道,她的笑容令人猜不透。
重機的車燈忽又熄滅,一切又變回黑暗,八名男人立刻護在說話的男子周身。
「我想保留點隱私,長官,我想您應該會體諒我,因為您和我父親的合作也是見不得光的。據我所知,令千金今年也要上初中了吧,我很久沒去日本了,也許可以趁此機會去觀光一下。」
提到女兒,男子臉色一沉,此時無數紅外線瞄準在他們九人的身上,他本想拒絕的話,吞了回去,嘆道:「好,路小姐,我可以讓我的人不積極追查路宇跟他兒子的失蹤,或用路宇的名義來掩護妳的真實身份,繼續領導『路天』。但是妳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女人,想扛起妳父親苦心經營了大半輩子的事業,坦白說,我認為很危險,而且只有我支持路宇這個替死鬼,其他人未必同意,我無法控制他們的想法,對『妳叔叔』的信任。」此話聽來合理,但小楓很不滿對方鄙視女人的口氣。
「關於這一點,長官,您就不用擔心了,您是我最尊敬的一位,說服了您,剩下的我會一個一個去拜訪。」
小楓壓下怒氣,心想公歸公,私歸私,這種節骨眼不要節外生枝,但命運就愛找碴,兩人交談到一半,她的手機發出了震動,照平常談公事,小楓不會理會,但是她等那個女人的電話已經一整天,到這一刻,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非常抱歉,長官,請容許我接一個電話,這是非常重要的人。」也許是為了讓對方重視,小楓這一段改說日語。
男人目前沒有選擇,只能答應。小楓轉身拿出手機,見到手機螢幕顯示的號碼,她的腦袋瞬間空白,是身旁的阿柱咳嗽了一聲,她才回神,卻說:「阿柱,她打來了、她打電話來了……」小楓不敢相信的重複這一句話,同時把手機拿給阿柱看,阿柱望了一眼,不太懂大小姐的意思,冷靜反問:「大小姐,您要接電話嗎?還是要我幫您掛掉?」如此簡單的問題,小楓卻答不出來,結果因為她實在太緊張,要求阿柱先幫她接。身為手下,阿柱當然不會說不,只是無奈。
另一邊的人馬在等待的過程中仔細觀察這位路小姐,越等越覺得不安,幾分鐘後,這通重要的電話終於結束,只見路小姐高興的旋轉跳躍,眾人更是看得一頭霧水。最後,只留下阿柱和他們道歉,說「家事」最重要,所以大小姐先行騎車離開。
「恕我直言,您家的大小姐沒嗑藥吧?她腦袋正常嗎?」男人出言不遜,阿柱不悅,冷酷道:「長官,注意您的用詞。大小姐知道您最關心的事,她不會忘記,到時候會請專人送過去,比以前路風老大給您的金額再高一倍。」男人冷笑:「算她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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