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一個無牌輔導員，可以令你每日重溫同一件事。//《記》 - 零：信者得愛（二）

原聖盡力教導周夢凝，但是她說：

「不如你求其教，我唔想學啦。」

她已經知道，好孩子不需要十項全能，但凡有一樣好處達到極致，都比周身刀但全都鈍厲害得多，沒有人會表揚事事平庸的「興趣家」，這就是大人。

「我點同你父母交代啊？」他搖頭：「佢哋實鬧我喎。」

「佢哋又冇畀錢你，冇所謂啦。」

「曳啊你。」他無奈地瞇一瞇眼。

她的眼珠轉一轉——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她頑皮，她內心湧起一種興奮，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唔教琴……咁你想點？仲有好耐先到你返屋企嘅時候喎。」

父母將她丢到他的家，反正父母都要上班，順便讓他照顧她，一人兩用。

「不如你講吓呢啲畀我聽。」她指着他書桌上的一幅幅相架，是他與不同景地的合照；每張照片，除了他的臉皮，都由不同的顏色構成。

原聖周遊列國。

兒時，原聖的姑媽很疼愛他，富有的她每次旅遊的時候，總會帶上他。

十歲的他會陪伴姑媽到異國他鄉，姑媽會握着他的小手，伸入自己的陰道，教他不斷在內攪拌，時而向入篤碰；他覺得像在調匀檸檬茶，但是沒有冰塊，喝的時候尚且酸酸澀澀。

大概是因為，他沒法加兩蚊吧。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五年級的男生早就知道何謂性行為——他在替姑媽指交、口交。

只要令姑媽快樂，他就可以四處玩、有很多玩具；香江特飲從來都是以合宜的價錢售出。

只不過，他從那時開始，打從心底地厭惡成年女性的肉體。

看色情片的時候，他只是看到封面，都能嗅到姑媽的味道——她的液體餣進了他的靈魂。

他很喜歡姑媽給他增廣見聞的機會，因此不能頑皮地不從；他只需付出幾下激情，其實又有何不可，只是他更加明白，做愛，可以不必有愛，有身、有體，便能行之有力。

如今，原聖看見周夢凝，感歎只有小女孩才有獨一無二的天真燦爛，就算她機靈巧妙，都比成年人純淨。

他一向都喜歡小女孩。

周夢凝認真聆聽。

「嗰陣時我差啲死，高山反應都勉勉強強影到一張相。我嗰時覺得，可能嗰個雪山會係我人生見到嘅最後一幀風景。」

「啲人咪話飲咗呢啲水可以得永生嘅……嗱，我就冇飲嘅，我淨係喺嗰度生活咗一日半，啲咖喱都食到我係咁屙。」

「我喺衫袋跌咗個耳機出嚟，啲馬騮幫我執返上嚟，仲識交畀我，完全唔笨。」

「我唔敢喺嗰度影相啊，先生係我好崇拜嘅作家嚟，佢嘅舊居都充港佢嗰種頹衰、簡陋。佢自殺死，都感覺合理，令佢所有小說都昇華咗一個層次。」

原聖侃侃而談。

周夢凝雙目放光，她看過的書頓時有聲有畫，像終於見到鮮活的世界；刻板的資訊終究需要融合鮮活的真人分享，才算故事。

「講多啲講多啲！」

中青年的原聖，比還是小學生的周夢凝閱歷豐富太多，他隨便分享一個上班的軼事，已夠她新奇。

到底，她還太小。

每日、每日，她從學校逃出來之後，就會去原聖家裏玩，撥弄他家裏從各國各地拿回來的紀念品，她有次差點倒瀉雪水和空氣。

每日、每日，她越覺得原聖十分特別，跟同齡的小男孩很不一樣。

每日、每日，他亦與她越來越近。她並不是他第一個小朋友，可是她的靈動無人能比，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看穿他的慾念，然而這一種赤裸亦是騷動。他呼出的氣息是夏季局促的汗水，亦是沒有聲色的痕癢。

她可知道？他真的並不喜歡成年女子的完熟美麗，反而喜歡小小的乳房在瘦細的身體上。

原聖問：「你係咪鍾意我？」

「係啊。」周夢凝本能地答。

他吻向她。

她推開，害羞地問：「你鍾意我啊？」

她本來想問「愛」，但是，怯懦的她還是用回他的措詞反問。

他沒有答，只繼續，她第一次知道親吻的感覺。

「親吻的男女都是有愛，嘴唇是傳遞愛慾的重要工具，目的亦是表達愛。」

周夢凝相信，原聖愛她。

她的世界裏，沒有「有啲feel」、「少少鍾意」，只有愛。

原聖進入周夢凝那年，她十二歲。

握着小學畢業證書的她，希望時光能夠快點飛逝，如此，她就更和他更合襯。她不清楚原來，十二歲的心智只能屈服在三十七歲的見識之下，他輕易操控她的意志。當天，她在大會堂外面與原聖合照，他搭着她的肩，二人對望，心照不宣。

回家，原聖將她一早脫下的畢業帽重新戴在她的頭上。

他脫下褲子，她小小的身軀跪下，抬頭用亮麗的眼睛看他，前後吞吐的她很辛苦，感覺口腔都要爆裂。

如果這都不算愛。

最後，他在後入她的時候拍了片，她真像一隻小狗，頭上搖搖欲墜的四方帽只彰顯了她的特別，可是此刻，她只不過一個普通女孩。他在她上學的時候，會拿出來看，然後自慰。

周夢凝想，這就是愛嗎？

很痛。

她感覺自己的下陰要爛——對，貧乏的字詞——就是像要爛了。

她知道什麼是做愛，也自知她未夠法定年齡、不可發生性行為；他們在做犯法的事。

她唯有猜測，原聖的愛太過熾熱，他不能等到幾年後的某天。

她問父母：「咩係性愛？」

「啋！唔好問呢啲污糟邋遢嘅嘢！」母親瞪大眼睛。

「但係你同爸爸要有性行為，我先可以出世㗎喎。」

「你唔好亂講，好人好者點會講性？你唔好問咁多，專心溫習。」父親讀報，惡狠狠地說。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問：「咁你係咪好愛媽媽㗎？」

「吓——」父親頓了頓：「係。」

周夢凝滿足又懷疑地離開。

她的月經初潮仍沒有來；但是，原聖早已令她陰道撕裂。他不敢帶她看醫生，她也識趣，沒有嚷着為痛楚哭喊。

只是，沒法做愛的時候，他卻比平常冷漠。

原聖向周夢凝講過柏拉圖——一個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另一半；她時常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諸如她的陰道能緊緊吸吮他的陰莖，向前向後都舉步維艱。可是，這樣的他們，合成得來的是「一個人」，而非一對。

她猶豫，她是不是他的另一半。

「喂，做咩唔嚟搵我？」她去隔壁找他。

「冇啊，我忙啊，要去教班。」他隨便摸了摸她的頭。

她主動吻上去，脫下他的衣服，她早就爐火純青；性是「污糟邋遢」的東西，她認同，美好的東西當使人愉悅，可是，每一次，她都很痛。她難得認同父母的說辭，不甘心而羞恥地。

她忍住撕裂的傷口，一下下扭着幼細的腰。

他的熱情像水被翻煲，冷了之後，隨便撻個火爐，便能再次鳴春。

完結之後，他給她講教琴的故事，光是與家長的薪水過招，都夠他吹噓好一會兒。

周夢凝打從心底地崇拜原聖的所見所問。

他成熟、見多識廣；和她絕對不同，她只是捧了兩個獎盃，家人便當那是世界級成就，她不想要這些。那更高更遠的海闊天空，只有他能載她去往。

而且，他愛她。

她在他跟前，是自卑的。稚嫩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愚蠢，她擁有的一切，都不及他以往四處游蕩數十日。她沒有的東西，他都有；可是愛不是乞求，她並無難過的退卻，因為她相信，他的連連呻吟是傾情的表現。

如果他真心愛她，她又何須低頭。

而他的陰莖，永遠為她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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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信者得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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