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一個無牌輔導員，可以令你每日重溫同一件事。//《記》 - 速愛速決（二）

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顧明笙遇見了他人生中的天使。

那位天使是苗穎山的大學師妹，葉鳴詩，畢業後與她從事相關工作；早一陣子，葉鳴詩上來苗穎山的住處，是顧明笙接待的她。

本來，都沒有什麼特別，葉鳴詩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光環、翅膀、白衣。

但是，當她看到他的漫畫，馬上向他投去仰慕的目光。

當然是仰慕的。苗穎山最初看顧明笙的時候，眼神同樣發亮。

「你畫㗎？筆觸好細膩，應該唔易處理？我以前睇啲漫畫，好多都冇畫得咁好。」葉鳴詩說。

「邊有咁誇張，」顧明笙自謙一下，又說：「基本嘢啦，大家都做到嘅。」

「唔係喎！真係好好㗎。乜原來山姐男朋友咁叻㗎？平時收收埋埋，冇點讚你嘅。」她歪一歪頭。

「穎山咁叻，冇咩好炫耀啫。」

他心想，叻咩吖，咪又係失業……又冇父幹，毫無底子嘅追夢，只會畀人睇唔起。

「真係咩？都可以提吓㗎嘛，其他師姐都會喺我哋面前曬吓恩愛嘅，但佢就唔會，真係奇怪啦。」她低頭，揭開他的畫紙。

「我哋比較低調。」

「好——咁可唔可以畀我睇埋你其他作品啊？我都好鍾意睇漫畫㗎。」

「係？你鍾意睇咩㗎？」

葉鳴詩說起幾套：天仙的尾巴、地賊王、水影忍者……這些作品，貫穿了顧明笙的童年，有些大路，但是，好看。

「仲有呢？小眾啲嘅你睇唔睇？」

「唔記得啲名啦，但以前有睇。」她轉移話題：「而家都想睇吓唔同嘅，點解身邊就有一個漫畫家喎！」

她怔怔地看着他。

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綁住一條高馬尾的她一邊行，一邊有跳脫的律動。

他不以為然，但覺得她好可愛。

他竟然輕易地將目光轉移，原來只愛她一生一世——是一句不受保障的無權廢話。

怎知，他又見到葉鳴詩。

她多了上來找苗穎山，又留下來食飯。她會稱讚顧明笙，苗穎山則會在旁說：「邊有你講得咁好。」

他感謝葉鳴詩欣賞他。

二人交換了聯絡方法，傾漫畫。

苗穎山工作很累，回家之後時常都沒精打采，又覺他悠悠在家玩電話，便會抱怨幾句。

「唔講啦，穎山又嬲。」他對葉鳴詩說。

「點解嬲？」葉鳴詩回覆。

「佢話我又喺度㩒電話，唔理佢囉，冇聽佢講做家務嗰啲。」

「但你畫漫畫都辛苦㗎嘛，又要靈感，又要落手逐筆逐筆畫，唔容易㗎。」葉鳴詩又說：「不過你都唔好怪山姐啦，佢都返咗成日工，有啲躁啫。」

「你夠返咗成日工啦，又唔見你躁底？你都幾識體諒人喎。」

「點同呢，我又冇男朋友，冇咩好煩啫，得一個人。」

「你咁靚都單身？」他驚奇。

「係啊，冇人收留我，想睇動漫展都冇人陪我啊陰公，又突咗一張飛出嚟。」

「我都應該會去喎——」

此時，苗穎山進房，看了看他：

「傾咩傾得咁開心？眉開眼笑咁款。」

「冇啊，諗緊遲啲周年紀念去邊咋嘛？」他快速收下電話。

「算你有我心啦！」苗穎山笑說。

他們開始聊起之後的將來，顧明笙的想像卻像打上了馬賽克，可望而不可即的再不是在水一方的伊人，他分別牽着苗穎山的手，卻，抹不清自己的眼。

葉鳴詩的短訊已被掩在床下：「我哋可以一齊去喎！如果你想。」

「我擦槍走火，唔係有心。」顧明笙解釋。

「我好愛、好愛我老公，我都唔想害佢。」苗穎山對我說。

「講多少少，點解走火法？」

我前一日，見了苗穎山；現在見到顧明笙，內心多少有點震撼，果然是夫妻。

其實，顧明笙真的沒有喜歡葉鳴詩。

之前確實如此。

他覺得她很單純，比年長幾年的他和女友都更有淨化心靈的作用。她的語氣生意盎然，面部表情豐富，笑時圓大的眼睛也只能容納眼前人——他。到底他何時被如此好好注視呢？恍若隔世。

葉鳴詩約他吃飯，沒有正職的他想不出理由拒絕，他確實有時間和興趣。

見面時，她問：「山姐知唔知？」

「唔知啊，冇講起。」他直認。

「點解嘅？你係佢男朋友嚟㗎喎，大家都識，應該講一句㗎。」

「廢事啦，等間佢又嬲，見女仔喎，仲要係靚女喎，正常都嬲嘅。」

「邊係，」她訕笑：「都係你諗得周到。」

慢慢，他和她一起時，很開心，好似將煩惱一掃而空，輕鬆得很，沒有壓力，不需思考未來，只需留意現世的快樂。

總有些感情已經過了保質期，之後，只會趨向滅亡。世上沒有什麼不會爛，之所以能夠擺得耐，都只因為時長不夠；或者，人工防腐劑太多。

吃人的新鮮感。

磨人的愉悅感。

如果這樣就夠了，不需經歷春秋，只需一方的疲憊，恰恰撞入溫柔鄉，已能見異思遷，無須大道理。

他自覺，愛上了葉鳴詩，卻又不是不愛苗穎山。

他精神上背叛了女友，但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戀愛多年，稍稍分神，不是大罪吧？

這只是很正常的事而已，誰能保證自己的眼長在愛人的臉上，這是不可能的。

但沒事，他沒有做出出格的行為，無人能穿透他的心將其定罪，精神出軌因沒有實證而安全。

直到，他做出了出格的事。

某天，顧明笙和葉鳴詩一起去吃大排檔，飲了一點啤酒，談天說地，釋除煩惱。

只是一點，沒有人醉酒，但他在她的屋門前親吻了她，再跟她入房，過程順利得宛如天作之合，沒有任何人的打擾和阻撓，亦沒有來自自身後退的警號，此為天意。

根本這才是遲來的愛情。

後來他們偷偷地戀愛，刺激性的興奮如初戀一樣麻痹全身。

兩個月之後，葉鳴詩在某登討論區聲討顧明笙。

他不敢相信，他們的情慾對話竟然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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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愛速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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