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異世界的一個慣常交易的場地——豬油廠被炸成廢墟,不過這對異世界不構成任何重大影響。交易場地被毀,換另一個就好了。
異世界在隱藏方面非常小心,除了骨幹成員外,沒有人知道實際的所在地。
妮娜和蓮華都被巴貝拉斯叫到基地開會,但遲遲不見他的出現。他遲到是很平常的事,但最意想不到的是,這裡出現了一個她們從沒見過的人。
「幸會,我叫瑙德,是天使教的代表,是巴貝拉斯叫我來。」瑙德風度翩翩,沒有因為被人邀請而顯得囂張,反而非常謙虛。
不過,這沒有討好妮娜與蓮華。妮娜與蓮華理所當然站在同一陣線,不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來到這個地方,蓮華嗤之以鼻說:「巴貝拉斯會叫你來?這避免太不像他的風格了。」
「也許他也認同加入天使教是一個最好的投資。」
「你到底是傳教士,還是投資專家?」妮娜質疑地道。
「兩邊也是。」
在另一處傳出陣陣的腳步聲,聲音不大,但都足以令眾人慾言為止。
巴貝拉斯來了,他一如既往身穿黑色燕子服,頭戴黑色高帽,一副嚴肅迫人的樣子,簡直就是黑臉神。
「大家到齊了嗎?」巴貝拉斯由左至右分別打量妮娜、蓮華和瑙德。當看見瑙德時,巴貝拉斯立即主動上前跟他握手,完全沒有放開的打算。
巴貝拉斯熱情地說:「很高興你的來臨,希望合作愉快。」
「這邊也是,合作愉快。」
看見這幕的妮娜與蓮華都傻了眼,沒想到這個可疑人真的是被巴貝拉斯邀請而來,而且還可以令到經常板着臉的巴貝拉斯露出如常人的喜悅笑容。
不知持續了多久,他們才願意鬆開手,直接開始今日的話題。
巴貝拉斯先開口:「你們都應該知道天使教的存在,天使教是一群與惡魔作戰的勇敢宗教組織,全靠他們,世界上大部份的醜陋惡魔都被消滅,重建一個美麗的世界。異世界最大目的是創造理想的桃花園,為此目的,我希望異世界全體成員全力支持天使教的行動,消滅惡魔。」
妮娜駭人聽言,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我拒絕!這種連教義和信仰都不明確的宗教組織怎能相信啊?」
蓮華也響應拒絕:「很少有我們都有相同的立場。」
瑙德迫於無奈地說:「沒錯,我們的確仍未有清晰的教條,但我們不是沒有及時準備,而是我們不能準備。天使是我們的神,我們人類只是凡人,替神工作的僕人,根本沒有資格代表神作出決定。天使教的信徒全都是為尋找答案而迷路的一群同路人,我們有很多不盡相同的地方,但面對相同問題,所以並肩而行。現在我們要做,就是尋找神,由祂告訴我們正確的答案,帶領我們走出黑暗。為了令神可以放心現身,我們必須打造一個漂亮的花園招待祂,不能怠慢。」
妮娜蹙起眉頭,不悅地說:「這就是你們胡亂殺人的理由嗎?」
「他們都是侮辱我們的神的惡魔,只要一日有他們,神就不會現身,因此殺惡魔是必需的。以前,世界都有眾多的神,但皇族居然如此大膽,殺死一眾的神,皇族根本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實在罪無可恕!為了重現當時的光景,把神明得以重現,我們天使教會消滅所有的惡魔,由神帶領我們。」
「……那你們打算如何重現?」
「只要有羽毛,一切就有辦法。」
有羽毛就有辦法?羽毛是天使的一部份,如果得到之後,可以做什麼……難道!?
「……你們想複製天使?」
「比起製造惡魔的神,人類更需要一個給予答案和討厭惡魔的神。」
生物複製技術。只要擁有那生物的細胞和基因,就能把該生物複製成克隆體,這個技術本來用在生物身上已經是違反自然定律,現在還要企圖複製他們所說的「神」。
巴貝拉斯翹起嘴角,露出陰險的表情說:「這也不錯。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聽,但聽完今次,我或者找到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巴貝拉斯大人!我們異世界根本不需要借他們的力量。」蓮華生氣地道。
蓮華是前時空管理局的研究員,雖然她承認自己在實力上比不上那個可恨的年輕天才女科學家,但要跟這群烏合之眾合作,簡直是比「天才踐踏」更大的侮辱。
她以為妮娜會幫口,結果妮娜默不作聲,只是以一對平淡的眼神盯着瑙德。
「妮娜,妳剛剛不是也很怒嗎?為什麼現在不出聲?」蓮華問道。
「巴貝拉斯大人既然選擇跟他們合作,就一定有他的目的,而我們根本無必要知道。是嗎?」
妮娜冷然地望向巴貝拉斯,而他以一副冷漠的笑容回應。
瑙德望向手錶,見時間差不多,於是最後結尾:「時間差不多,先多謝各位的邀請和熱情的提問,之後所有我們計畫和行動,我都會親自跟你們的聯絡人溝通,希望大家合作愉快。願你們得到天使的祝福。」
瑙德在巴貝拉斯的下屬護送下離開,期間他都被遮眼,要抓著對方的肩膀才能前進。
在某程度上,這也是一種不信任的證明。
「真是愚蠢的傢伙。天使是我們創造和放走的,她最多都只是有翅膀的人類,又怎可能以神的身份帶領那班烏合之眾?呵呵。」蓮華笑了出聲。
妮娜也鬆了口氣,總算可以親口問清楚巴貝拉斯:「合作一事真的是大人所希望的?」
巴貝拉斯哼了一聲,反問妮娜:「妳覺得呢?」
妮娜才發覺到自己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立即糾正:「當我沒有問過,不過我想知道『合作』的真正理由。」
巴貝拉斯一邊向著某個方向踱步,一邊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天使和神,只有披著人皮的惡魔,不論是天使教,還是有翅膀的人類,都是惡魔。人類一直都以為自己做了一點點所謂的『好事』,死後就能得到寬恕,一切都只是求一個安心,而不是真心幫人。我不打算等待下一個潔依的出現,所以我才決定回到過去,把『天使』帶回來。將人類的本性揭開,或者才是最好的拯救。」
絕無沒有半點虛偽或誇張,悵惆的語氣之中可能感覺他對人類徹底失望。筆直的步伐和挺直的胸膛就像表達他對目標的決心,完全沒有回頭的打算。
妮娜跟隨巴貝拉斯有一年以上,對於巴貝拉斯崇高的願望和沉重的付出都歷歷在目,但從來沒有一次看見他會好似今天如此憂愁和落寞。
要達成崇高的願望,就要放棄所有曾經曾經所珍視的東西……嗎?
「巴貝拉斯大人,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妮娜問道。
「甚麼事?」
「當人類醜陋的一面被揭開,世界會怎樣?」
「人類既然有能力剝奪別人的生命,就要為自己的錯而付上責任,重新面對自己最邪惡的一面。」
巴貝拉斯說完後,沿着剛剛進來的地方離開。
寧靜陰暗的空間只剩下妮娜和蓮華,兩個雖然是女生,但她們沒有任何勾起彼此興趣的同性話題,唯一可做,就是靜靜地一起並肩離開。
她們不是朋友,最多只能說是同事,但被起同事,她們的關係宛如剛好經過同一段路的陌生人,彼此不聞不問,視若無睹。
妮娜神色嚴肅,空無半點笑意,扁着嘴一路向前走,她不是因為剛剛的事而悶悶不樂,而是非常擔心真司和特別支援班的安全。
「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可惡!」
妮娜暗地裡怒駡着,最後更焦急地跑了出去,連蓮華叫停她也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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