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支援班新篇 - 六人的義工

「這是我們的小小心意，請笑納。」塞蕾娜將手工餅乾雙手遞給對方，當然不忘露出有善的笑容。

「Cut！太生硬了，要多點發自內心的笑容。」真司做出暫停手勢，嚴厲地道。

「但我真的沒有試過派餅乾……嘿。」塞蕾娜歪歪頭，露出一副希望得到對方原諒的笑容。

「不要以為笑一笑就沒有事啊！而且我們今天對象是小孩子，不用如此拘謹。」

塞蕾娜鼓起臉頰，露出一副生氣不滿的樣子。雖然她皺眉，但生氣的樣子都很可愛。

今天潔依和真司約定一起探訪神奧市的醫院，往常潔依都會自製小禮物探望照顧自己十多年的醫院，但今年她無法做大量禮物送給住院的小孩子。真司跟特別支援班的各位商量後，他們決定幫忙準備曲奇餅和娛樂節目，而且一起探望住院的小孩子。

塞蕾娜跟菲歐蕾學習做曲奇餅，可能因為之前學了一些做料理的基礎，所以她很容易就能掌握，同時能做出幾款不同口味的曲奇餅。

潔依當然也有幫忙，主要是簡單的包裝和綁絲帶。真司、黑龍和菲鳥就負責準備一些娛樂活動的工具，打算表演魔術。

雖然說是魔術，但其實都是在玩具店買回來的騙小孩用的把戲，只要練習一會兒就懂得如何用。

現在問題是塞蕾娜。她很怕跟陌生人接觸，不過小孩子還好，始終小孩子的思想跟那些臭男人相比完全不同，絕對不會有邋遢的想法。

雖然對方是小孩子，但要面對很多的小孩子都有一定的困難。因此，真司跟塞蕾娜來一個送曲奇餅的特訓，希望她可以有點信心。

但果然，緊張感令到她的笑容和舉動都很不自然，有點像機械人。

回到現在，眾人已經到達醫院門口準備。塞蕾娜趁各人準備的時間裡再次把曲奇餅遞到真司，希望一會兒不會因為緊張而失態。

「這、這是我們做的曲奇餅，請……請給你們。」塞蕾娜雖然在笑，但一邊臉繃緊得非常厲害，眼皮時不時跳動。

真司蹙起眉頭，滿面惆悵，沒想到她連對白也無法記好，心情越來越擔心又無奈。

「是否很差？」塞蕾娜垂下雙手，低下頭地道。

她的前額剛好阻擋了表情，不過單靠語氣也能猜到她一定很不高興，可能快要哭出來。

「前輩，我們的對象是小朋友，放鬆心情就好了。」

伸手摸她的頭，她總算露出笑容，不過比起高興的笑容，更像是苦笑。

此時，正在從車上拿出紙盒的潔依看見塞蕾娜如此愁緒，於是在原地放下盒子，小碎步來到塞蕾娜面前。她牽起塞蕾娜的手，放聲說：「孩子……們都很……乖……所以……不擔心。」

塞蕾娜笑容變得開朗起來。這個反應跟真司的摸頭避免差太遠了。

真司有點納悶，不禁開口道：「潔依，不要太寵她。這傢伙一被寵以後就只會依賴，永遠也學不懂的——好痛啊！」

真司的一邊臉頰被人用捏和拉扯，感覺皮肉快要分離，於是痛得大聲叫道。

塞蕾娜一邊捏着真司的臉，一邊跟潔依說：「謝謝妳，潔依，我一定盡力試試。」說完的同時，塞蕾娜放開手，然後對着真司擺出生氣的樣子，並伸出舌頭。

「妳這傢伙啊……」

在一旁等候的菲歐蕾看不過三人的胡鬧，出聲說：「我們快遲到了，快點過來幫忙吧！」

「是～」潔依和塞蕾娜悠然地回應，並牽著手一起走去菲歐蕾的方向。

相反，真司被捏的臉漸漸泛紅，對於她們兩個好像故意串通欺負自己而感到不悅。

菲鳥扶著黑龍走到真司身邊。即使黑龍戴着墨鏡，但真司依然能感覺到他的蔑視，他勾起嘴角說：「吃醋嗎？女朋友被其他女生搶走。」

「傻的嗎？我又怎會因為這樣吃醋？」

真司把視線轉移到潔依身上，即見塞蕾娜和潔依互相繞着對方的手臂，另一隻手就幫忙拿膠袋，其間她們更時不時細細私語，然後嘻嘻地笑。

看着兩人有談有笑，而自己在話題之外，真司心情開始變得有點複雜，雖然看見潔依可以跟塞蕾娜的關係好是好事，但又不想兩人如此親密，感覺自己是被遠離的一方。

「快點走吧，『吃醋仔』。」黑龍自創出這個稱號給真司。

真司對於這稱號有點愕然，沒想到居然改得如此直接。還有，真的很難聽！

***

六人跟醫院的主任會面後獲得批準。

上到兒童病房後，隨即感覺到很多訝異和好奇的目光。有小孩從病床上跳下來看，也有小孩躺在床上半瞇著眼看。

這些小孩子的臉色都很灰暗，沒有笑容，眼皮朝下給人一種非常疲累的感覺。

勉強瞄到遠方一個小孩子的心電圖，血壓數字比一般人低，皮膚膚色就像沾了薄薄的白色粉底。

「啊，潔依姐姐！」

有一個身穿病袍的男童叫出潔依的名字，然後衝向她。

潔依望向男童，露出一副喜悅的笑容，然後蹲下擁抱男童。

「太好了，潔依姐姐來探我，又可以聽故事。」

潔依之前有一直探望醫院的兒童，會跟他們說故事也不足為奇，但是現在潔依……

「抱歉……姐姐不能……說故事了。」

「為甚麼啊？為甚麼妳說話這麼奇怪？不舒服嗎？」

連串的追問反映了小孩子的無知和天真，同時無意中觸動了潔依的痛苦回憶。

「這……個……」潔依一時三刻無法簡單解釋。

真司見狀，走上前並在男童面前蹲下，說：「潔依姐姐沒有不舒服，依然是平日的潔依姐姐，不過她今天有其他工作，不能跟你們說故事。我們準備了更有趣的魔術表演啊，保證你們喜歡。」

「魔術？！我要看、我要看！」

聽到魔術兩字，孩子們都雀躍起來，有些更從床上跳下來，然後跑到真司面前。

「我要看、我要看！」

因「魔術」兩字而掀起熱鬧的喧嘩聲，真司第一次受人觸目和期待，感覺有點開心。雖然對方是小孩子。

相反，塞蕾娜就退到菲歐蕾後面，臉上掛着難掩的害怕。

雖然對方是小孩子，但一下子面對很多不認識的人，加上被彷如看見奇珍異獸的目光，總令人不自在。

「你們的衣服很奇怪啊，全身都是黑色。」其中一個小孩子指着真司的軍服說道。

時空管理局沒有明文規定不能在辦公時間外穿着，所以不少隊員都會當一般外出的衣服。雖然這是一套時空管理局的軍服，但很多時因為顏色低調，樣式跟一般校服沒有太大分別，所以很多時都不會受人觸目。

可是，小孩子都任何事物都抱着新鮮感，又怎會放過任何一個問問題的機會呢？

真司不想惹太多麻煩，只能隨便解釋一下：「這是……我們的道具服，之後都會穿着它表演。」

「那潔依姐姐呢？」

潔依今天的服裝是長牛仔褲加白色恤衫，純白之中帶有成熟氣息，有點像學校老師。不過，或者可以用來做藉口。

「因為潔依姐姐是我們的老師，我們的魔術都是跟這位老師學的，學生跟老師的衣服不同是很正常。今天是我們的考試，老師會一直在旁觀測我們，然後打分，所以你們要乖一點看，不要太妨礙我們表演。」

真司故意壓低聲線，並用手掌遮擋，悄悄地跟孩子們說，裝作是秘密但不能被潔依知道。

孩子們也經常配合地點頭，悄悄地說：「知道。」

「好吧，那我們開始吧！菲鳥軍曹，黑龍隊長。」真司興奮地原地躍起，開始準備魔術表演的工具。

菲鳥和黑龍都瞪大雙眼，然後不約而同地聳聳肩，走上前幫忙準備。

潔依瞧著手忙腳亂的真司，很自然地露出幸福的笑容。「潔依姐姐沒有不舒服」、「依舊是平日的潔依」等等，這些原本應該無緣的句子，沒想到今天可以親耳聽到。她明白，由始至終，真司在她面對都是盡「假」男友的本分，根本沒有打算一起。即使如此，她幻想，如果自己早一點遇到真司，單純的見面或者更好的請求，會否跟自己成為「真」情侶呢？

不過，面對一個天生麗質和亭亭玉立的塞蕾娜，心裡的念頭都打消了。

突然，有人牽起潔依的手，並微微用力向上拉扯，「不要呆在這裡，這些孩子正在等我們。」

潔依被真司扶起來，看着那對單純和正視的眼神，潔依心想他或者對自己真的沒有意思。對於自己的愚蠢，不禁地笑了兩聲，然後說：「知道……了。真司。」

真司沒有察覺到潔依的眼角有點沾濕。潔依趁機抹乾，裝出平日的笑容。

魔術表演是凌空變出手巾，這個魔術技巧就只是用假手指套收藏毛巾，然後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就脫下假手指套，取出毛巾。這個經典的簡單到現在都受小朋友歡迎，看來買這套魔術紅館是正確的。

看着本來臉色灰暗的孩子們開始沾上喜悅的色彩，這幾天的準備都是值得的。

在表演期間，真司瞄到呆在一旁的菲歐蕾埋頭苦幹地弄一個小小的白色球體，一時拿出螺絲刀，一時又拿出電路板。她到底做什麼？

表演終於臨近尾聲，孩子們的笑容漸漸平淡起來，雙唇成一直線。始終是玩具店買回來的便宜貨色，精彩程度一定不及正式的魔術。

最後一個表演都圓滿結束，但只能聽見凌凌的掌聲，而且還是護士給的。此時，菲歐蕾彎低身，將她手上的白色球體滾到真司他們面前。

真司不知道那是什麼，壓低身子仔細觀測，它有點像棒球。誰不知，它噴出煙霧，嚇得真司跳了起來，並發出難聽的叫聲。

白色球體長出四樓如火柴的手腳，球的內部發出紅燈，從外面看有點像隔了一層紗紙，粗糙的表面仍能看見亮着紅燈的哈哈笑。

孩子們指着說它是雪人。從外貌看來，他的確有點像雪人或者精靈，不過小朋友明顯比較喜歡雪人這個名字，不然也不會這樣叫它。

這個古靈精怪的雪人吸引了孩子們的眼球。這雪人因為身軀和肢體不成正比，彷如初生嬰兒站立時搖擺不定，每走一步都像快要跌倒，不過這也是它的可愛之處。

雪人嘗試討好孩子們，不時做出鬼臉或者跳跳繃繃，但它那些不協調的動作只教人擔心，讓人看得如坐針氈。

真司把雪人放在手掌之中，然後交給其中一個年紀看似最少的孩子。

接到雪人，那孩子興奮叫讚，其他小孩子投射一對羨慕的目光，然後興奮地用手指戳雪人。雪人的表情滿是笑容，但有一瞬間改變了，就像察覺到甚麼，它拼命地嘗試擺脫孩子們的玩弄，結果一不留神，直接從高處墮下。

眾人都感到訝異，沒想到它居然會「自殺」。不過，它沒有破損，現在只是因為肥大的肚子令到他的手腳跟地面有一段距離，無法自己站起來，只會像露出水面的魚拼命掙扎。

真司無奈地彎低身，想替它伸出援手，但被潔依搶先一步。

潔依用雙手輕輕由最底撈起它，然後一拐一拐走到病房盡頭的床邊。

這張病床半坐着一個臉部上擁有兩種顏色皮膚的小男孩，一邊是正常黃種人的白色，另一邊就紅紅的，他的臉就如印着一幅世界地圖，白色是土地，紅色是海，兩者連接的位置就是沿海地區。潔依記得這個小男孩的臉頰曾經被火燒傷，結果留下一道永久疤痕。小男孩被子遮住下半身，正常如果被被子遮着下半身，被子應該會有兩處明顯凸出來，但他只有一處，左邊的哪一處就異常平坦。

這個失去容顏和腳肢的小男孩完全沒有一絲的笑容，就像失去所有東西一般低落。

潔依將雪人遞到小男孩面前，微笑着說：「……約定……見你。」

即使看著如此可愛和可笑的機械人，小男孩的表情依舊不變。

雖然他沉默不語，但他的故事一定被其他小孩子複雜和痛苦得多。

「不要管他吧。他性格很差的，整天都不理人，還要打人，很兇的。」其中一個孩子突然開口道。

潔依瞪大雙眼，驚訝地說：「是……真嗎？」

男孩依然一語不發，但神情跟剛剛相比有點繃緊，而且握成拳頭。

「打人是……不好的。」潔依將手放在男孩的拳頭上，但他立即縮開。

真司走到男孩面前，打量了他一遍，隱約猜到他打人的可能原因，然後問：「有苦衷嗎？」

「……真司……這……個男孩、是……」

這下子潔依的口吃比平日嚴重。男孩也終於開口，不過是憤怒地說：「夠了！你們很吵，我想靜靜。」

「小馬……不要……這樣。」

潔依看着眼前這個男孩叫道「小馬」的名字，相信這就是他的名字。

塞蕾娜跟着上前，將預先準備好的曲奇拿出來，並遞到小馬面前。按原定計畫，表演結束後潔依、菲歐蕾和塞蕾娜會分別派發餅乾當作禮物。

小馬一看見雪人曲奇，立即臉色發紅，一怒之下伸手拍下塞蕾娜的手。

塞蕾娜因疼痛而鬆開手，曲奇被打至飛脫，撞向牆然後掉下來。在撞向牆的瞬間清楚聽見碎裂的聲音，相信已經完全粉碎。

雖然眾人當下被嚇了一跳，真司也有一瞬間心急如焚，但看見她的手沒有紅腫或發紺，相信應該無恙。

「不喜歡雪人嗎？」真司問道。

「誰要你管？」

「小馬他……很喜……歡雪人……之前答應……會送他……雪人……」潔依滿面皺眉，補充道。

再打量四周一遍，隱約看見櫃桶內有一個白色加藍色的機械人型布公仔。真司認得這個布公仔，始終是自己曾經看過的英雄動畫人物。

「雪妖俠。以日本冬天妖怪為原型，外觀奇特怪異，打鬥方式心狠手辣，有小朋友因此而發惡夢，結果中途停播。」

小馬悄悄地望向真司，但很快縮回。

「不過，雪妖俠有一個發人心醒的故事。因為一場交通，他失去容貌，被世人討厭和欺凌，但正義之心沒有因而消逝，最後變成一位被人稱為『最醜的英雄』。他的故事讓人明白即使外貌多醜，甚至被人討厭，依然可以成為守護小孩夢想的英雄。雪人，是那位英雄，唯一的夥伴。」

說到中途，小馬的表情多次轉變，不過全是一些複雜心情所呈現的表情，憂愁、困惑、擔心，以及害怕。

如雪球的機械人也做出不高興的表情，就如小馬的倒影。

或者就是因為雪妖俠跟他有很多共同地方，所以他才不介意外貌，喜歡這個英雄。

「潔依姐姐，我這樣子……真的可以普通地生活嗎？」他轉移話題，但眼神充滿悲傷，語氣中明顯無法自容。

看着他的臉頰和腿，即使能適應平日生活，也難以回避世人的奇異目光，將來找工作也有限制。不過……

「人活着……就有希望……一定有人會欣賞……你的優點。」潔依自然地伸手摸小馬的頭。

「潔依姐姐對任何人都欣賞。除了潔依姐姐，還有誰會欣賞我？」小馬神色依然非常納悶。

真司蹲下來，拾起地上被打飛的曲奇，然後遞到小馬面前。

「沒有人會願意去主動找對方的優點，只有自己用行動證明。」

小馬瞧著眼前破碎的曲奇，猶豫了一片刻後接過。雪人曲奇雖然已經碎成多塊，但依然無阻小馬的食慾。

啃咬曲奇後的第一口感覺，味道甜甜可口，他說：「很好吃。」同時，再補充道：「抱歉……」

「勇敢認錯也是一個優點。你要知道，沒有人會喜歡一副經常把不開心的事藏在心裡的苦瓜臉。潔依，就是由你回復笑容而努力到現在。」真司微笑地道。

「多謝……」小馬總算露出笑容。

即使臉上有再多的傷痕，都不會有人討厭，因為這副喜悅的笑容是最漂亮的。

「好吧，繼續我們的表演吧！接下來，是前輩唱歌環節。」

「唉？！為甚麼？」

塞蕾娜不曾聽過有這個安排，表情顯得有點慌忙失措。

「誰叫妳由剛剛開始什麼也沒有做啊。」真司從背後推塞蕾娜到病房中間位置。

真司曾經聽過她的歌聲，對她心裡有數。塞蕾娜的歌聲很漂亮，猶如其貌，如同是仙女的存在，絕對會令人陶醉。

「那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前輩。」真司率先拍手，隨後吸引了其他人的掌聲。

看着眾人對她的期待目光，雖然很不情願，但她想為這班小朋友打氣，也想為真司再次唱出來……

「那好吧。我要開始了……」

塞蕾娜的歌聲果然很動聽，正是唯一只有仙女擁有的天籟之聲。所有人的耳朵都沐浴在美妙音樂之中，身體不禁隨歌聲擺動，時不時呻吟兩句。

音樂結束了。台下所有人都鼓起掌來，看到這幕的塞蕾娜臉頰泛紅，身體抖震，視線不知應該看哪裡。

「謝……謝謝！」塞蕾娜猛然地點頭多謝在場的人。

真司對她咧嘴笑，塞蕾娜則鼓起臉頰，蹙起眉頭，露出不滿的表情。

看着兩人關係如此恩愛，潔依無奈地微笑。

「潔依姐姐？」

潔依察覺到小馬叫自己，瞧見小馬盯著她手上的雪球機械人，她才下意識發現自己居然將雪人送給小馬的事忘記了。

「我的……朋友幫我……做，很厲害啊。」

「嗯。」

小馬接過雪人，雪人對他相視而笑，他也笑了笑。

小馬回復笑容真的太好了。可是，這笑容無論再燦爛，都無法徹底治療她內心的空虛。

再次朝向真司的方向看，他們果然正在互相調侃，塞蕾娜用雙拳捶打真司的手臂，真司則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完全沒有吸取教訓。

距離雖近，但感覺則遠。潔依開始懊悔自己訴說自己的心聲，但又不敢破壞兩人的關係，所以只能一直維持「假情侶」的關係。

這種矛盾的心情叫人納悶，有點喘不過氣。

「潔依，甚麼事？」真司看見潔依眼神遊移，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潔依心想，很羨幕塞蕾娜會認識一個如此好的男生，如果自己跟他早點相遇……就好了……

當自己發呆的同時，視野漸漸變得鬆散，就像攝影機不能完全對焦。身體開始如鐘擺般搖晃，先倒在小馬的床上，之後因為重心偏離而摔在地上。

當真司察覺時，一切都已經太遲。

「潔依！」

今天巴貝拉斯留守在家中，專心地品嚐剛剛沖泡的咖啡和閱讀「道家思想 - 老子」的書籍。

正當巴貝拉斯想喝多一口咖啡時，他眼皮不自覺地一躍，令到巴貝拉斯分神，杯中的一滴咖啡瀉在衣袖上。

這是他第二次。對上一次眼皮跳動，是女兒離世的那一瞬間。

記得她今天去以前的醫院探訪，還是過去看看比較好。

大衣穿到一半時，電話傳出響亮的鈴聲，是醫院打來的。不祥的感覺再次應驗了。

「潔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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