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睛睜開,今天是新的一天,也是我、出嫁的日子,聽起來就是一個爛日子。
徹夜未眠的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靜靜地看著門上的空洞射入不足以照亮房間的光線,那是意外地刺眼呢。
靜靜地聽著不遠處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我下意識地抓了抓後腦。
趕來的人是負責抓、帶我去準備婚禮前要做的事情,首先就是要徹底地清洗一遍全身,而且還要是由別人幫我洗……
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滿臉通紅的我全身上下都被不熟的姨姨們看光光,現在我只想找一個洞鑽一鑽。
再加上她們滿臉都是厭惡的表情,依稀地聽到她們在低語著「我傷害了誰誰誰」之類的話,可以猜到的是村長並沒有把耳環的前因後果說出來,不對、按他性格來說他是不相信的吧。
就算這是事實,可是在不知情的旁觀者眼中也只會認為是因為我在亂來,莫名其妙就打了那位小偷而已,那這個黃蓮還真是難吃呢。
輕嘆了一口氣後我有點好奇地看向四周,這間房子是我第一次來到的。
房子是位置比較靠近河邊的位置,記憶中它一直都是鎖著門的,只是間中會看到村長他們走進裡頭。
從門口進去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比較大的圓形噴水池,在池中矗立著一座「緒方神」的神像,然後從左邊的走廊走過去後可以來到的是一間比較大的浴室。
它的大小跟半個籃球場差不多,中央位置是一個圓形的浴池,浴池裡的一些散發著茉莉花香味的淺綠色溫水,猜測是放了泡浴劑進去了。
室內的牆壁和用具都是由大理石造的,意外地這個浴室是用有點希臘式的設計,這個可是跟村子完全不一樣的設計風格。
牆壁和擺設的狀態看起來都很簇新,也許是有在保養吧?
清洗完全後就會穿上一條白色的連身裙,可是明顯地這條裙子不是為了我而製作的。
簡單地介紹一下那條連身裙,它的設計很簡單,蕾絲的衣領,貼身的長袖上還有一絲刺繡,腰間是有做收腰效果的,裙擺上也有一條條的絲帶裝飾著。
至於我會認為它不是為我而製作的、因為它實在是太短了,上身是勉強地能穿下,可是衣袖和裙子是異常的短,袖子大概是七分、裙擺也只是到我小腿位置而已。
推測是一個一米五到六的女生穿的吧,對我來說不是太合適。
也許是上一代「花蕊」穿過的裙子吧,這麼說來我好像沒有聽說過上一代是誰?
爸爸說過「花蕊」都會誕下一對雙胞胎的,村民和副村民是一對雙胞胎,大概再前一任誕下的就是他們,爸爸那代的雙胞胎我也知道是誰,但我們這一代的呢?
記憶中整個童年我都沒有跟雙胞胎相處過,不管是異卵還是同卵的都沒有見過,他們是一整個家庭都離開緒方村了嗎,也就是說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自由了嗎?
不清楚這一切的我只是默默地皺起眉頭,無視掉姨姨們用力地替我拉上後背的拉鍊。
只見她們替我穿上裙子後就把我拉到一旁把吹乾的頭髮綁起來,我有點別扭地隨著她們的動作行動著,還真是習慣不來。
還算是滿有趣的體驗吧、畢竟這可是中世紀的貴族才有的待遇呢。
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是滿想逃走的,但這個房間沒有半個窗戶、大門被鎖上而且在大門後還出現幾個男人的腳步聲和咳嗽聲,依稀地聽到他們是帶著獵槍的,還是乖乖不要衝動比較好。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下意識地抓了抓臉頰,滿新奇的打扮呢。
我也不清楚多久沒穿過裙子了,頭髮則是被她們綁成好幾條麻花辮後盤起來,不過還是跟我這個男生長相的人有點衝突感呢。
「麻煩你把手放到身後。」
聽著她們的話我有點疑惑地皺起眉頭,後方傳來一些磨擦聲,聽起來是麻繩之類的物品吧?
假裝好奇地回頭,嚇一跳的我把嘴巴張開,恐懼地看著那個手中提著麻繩的姨姨,「為、為什麼你會拿著這個?你是要把我綁起來嗎?」
我把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裝出很可憐的樣子,「我不會逃跑的……」
然而她沒有露出任何心疼或是糾結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瞪著我警告著,「這是每位女性『花蕊』都要作的打扮,並沒有什麼用意。」
是嗎?可是別的姨姨們都把眼神移開了呢。
「是這樣子嗎!那就太好了啦!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傷害了你的好朋友所以討厭我了呢!」完全無視掉她的瞪,我把身子轉回來後將雙手放在身後,拳頭一左一右地平放、並列著,用可惜的語氣說道,「我可是一直一直勸告那位姨姨不要觸及『緒方神』的底線,但她不管怎樣都說那對從我母親屍體旁偷來的鑽石耳環是她買來的!明明是我送給母親的生日禮物,更何況現在她已經死了所以是她的遺物,要是不全部歸還就會令她『不完整』了啦,姨姨一定明白這點的可是都不清楚她是為了什麼而不停否定我!」
我把聲音愈說愈大聲,下一秒就回頭、臉上展開著溫柔的笑容,「你說她是不是做錯了啦,要是撒謊的話可是會被狼群咬死的!明明就只是一對不值錢的耳環,為此陪上性命不是很不划算嗎?」
她錯愕地看著我的笑臉,過了好幾秒才把視線移開,手上的動作也明顯地停了下來,看來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朋友做了什麼吧。
聽到我這樣說後房間裡的姨姨都露出了嚇倒的表情,紛紛小聲地低語著。
我的臉上是不樂意的表情,心裡是一絲的笑意。
既然村長大人你不願意告訴村民們是非對錯的話,那我就幫你說出來吧?
不管怎樣的我雙手還是被綁上麻繩了,只是在綁的時候她沒有使太大的勁,而且我把雙手並肩後製造出來的空隙是滿多的,掙扎時也比較輕鬆。
乖巧地跟在她們身後,我輕快地走出這個房間,只見大門打開後左右兩側都是各位叔叔,他們都揹著那條放置獵槍的帶子,果然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他們也跟在我們身後走著,大概又是村長的安排吧、害怕我會逃跑,還真是麻煩呢!
抬起頭來眼前出現的是那一座金色的神像,耳邊響起的是一連串的鼓掌聲和「恭喜」聲。
臉上掛著的是虛假的笑容,我靜靜地朝著四周道謝,「謝謝!」
現在的我處身於人群中,村民們都用那個噁心的笑臉盯著我跟初,村長跟爸爸則是站在神像的前方、也是我們的前方。
爸爸露出喜悅和安心的表情,一直溫柔地看著我們,村長則是冷冷地瞪著我。
他們身上都披著一套白色的絲質披風,有點奇奇怪怪的感覺。
好奇地看著身旁的初,我上下地打量了他一番後稱讚道,「初你滿帥氣的嘛!」
只見他身上穿著一套全白的禮服,設計很簡單可是上頭有不少的刺繡,不管是袖子還是褲腿都能看出來是為了他而製造的,跟我身上這件不知道哪裡撿來的裙子完全不一樣呢!
他並沒有回應我的稱讚,只是默默地盯著我看,紅腫的雙眼像是在表示著「為什麼你會接受了?」,意識到的我瞥了一眼我的身後。
初的眼神立馬移開一秒,察覺到我雙手被綁、有幾個揹著獵槍的叔叔站在我身後後就把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疑惑和擔心那樣。
看著他的樣子,我也只是溫柔地輕笑了一下,笑容所表達的意思是「沒事的,總會有個解決方法」,雖然現在我是沒有半點想法。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要是敢逃開來,下一秒我的小腿就少一根了吧?
那就稍微乖一點、先跟初完成婚禮後再看看情況吧,反正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到!
比較令我注目的是在神像前的那張石桌子,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的,它就是一張長度大概是兩米的石桌子,上頭雕著一個又一個花紋。
然而那些花紋跟我在夢中夢到的是完全一樣的。
雖然我是不會相信「預知夢」那種說法的,但這些巧合不得不讓我頭皮發麻。
一開始的流程就是由村長唸一段祝福用的祝詞,只見他是站立著的,整個人是背對著我們而面向著「緒方神」的,附近的村民紛紛跪了下來,而我跟初兩位主角則是站著可是要把頭低下,雙眼也需要閉上。
意外地祝詞裡面有好幾句發音都跟叔叔的「咒文」相同,會是同一種語言嗎?
過了兩分鐘後祝詞的背誦就結束了,我沉悶地偷打了好幾個哈欠,察覺到的初微微地皺眉,昨晚我可是一整晚都沒睡呢、原諒一下我吧。
把祝詞說完後村民們就重新站起來了,村長默默地看了右側一眼,那幾個村民立馬轉身朝著一旁走去。
不祥的預感在我心頭浮起,下一秒他們從房子裡架出一個熟悉的身影、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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