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了一口涼氣的我立馬向後退,保持一定距離後定睛地看著眼前的「血人」、她是草間硝子嗎?
從輪廓和身型上來說是和她一模一樣,但她身上沾有的血液太多了所以從外表不能明確地分清楚,奇怪的是她雙手環抱著什麼。
只見她的雙眼異常地瞪大,嘴角一直的上揚,用顫抖的步伐走到嚇倒的我面前,她很興奮地笑道,「……你看!我的孩子出生了!」
她的聲線是沙啞而且帶有鼻音的,像是大哭大鬧過後聲帶受損時發出的聲音。
她很雀躍地把手中的紅色肉塊捧給我看,我錯愕地看著然後再一次掩著嘴巴,把剩下的晚餐吐出來,那個噁心的「孩子」!
沒想到她所說的「孩子」就是那個女人子宮裡的「胚胎」,她這是把她的子宮剖開後把胚胎移出來、當成自己的孩子了嗎!
倒吸著涼氣,全身已經開始顫抖的我恐懼地看著那個一直在笑的瘋女人,她把「肉塊」捧起後很溺愛地用臉頰蹭著它,言語間充滿了愛意,「我和草間先生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愛呢!」
錯愕地眨了眨眼,我的視線不自覺地停留在那個「肉塊」身上,它是會跳動的、是有生命的!
一切發生得遠遠超過我的想象,反胃的動作再次出現,已經把晚餐吐清的我在乾嘔著。
「為什麼你會在反胃?」
彎下腰的我耳邊響起什麼聲音,眼尾瞥到那個女人以不合符人體骨骼的姿勢,把腰彎成九十度後從下而上地盯著我。
嚇了一大跳地向後跳,把身子直接拉直後她疑惑地看著我,語氣是很傷心的,一步一步地朝著我走來,「為什麼你不誇我的孩子?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呀……」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可是推斷到剛才是草間和外遇對象來了後要求她跟他離婚,但草間硝子是不可能答應的吧,甚至會因為知道對方懷孕後而發瘋,畢竟沒有幾個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心理和生理都背叛自己。
聽說過有些人在危急或是情緒高漲的時候,肌肉和爆發力會達到高得不能想象的程度,也許就是因為這些因素令她徹底地崩潰,然後做出想不到的行為吧?
所以在我眼前的是殺了兩個人的「瘋子」。
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我有點恐懼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要先逃嗎?
「你們都是一樣的!」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眨眼間她就出現在我面前,右手伸向我的臉頰像是要把我的眼珠挖下來一樣,失控地大聲吼叫著,「你們都是騙子!」
猛地向後跳一大步,她的指尖正好在我眼球前揮空,右腳一踏地後我就把左腳向前踢,直接把她踢開。
沒想到我會反擊,她很踉蹌地向後跌倒在地,手中的「肉塊」也滾了出來。
她恐懼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我、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了!」
好!準備逃跑!
無視那個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找「肉塊」的女人,拔腿就跑的我眨眼間繞到她的身後,正打算踏出客廳時樓上就傳來了叔叔的叫喊聲,「小葉月你幫我把那個『胚胎』帶來三樓!那個是『咒靈』本身,沒有它我打不贏它!」
……都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咒靈」!我現在要做的是要逃出這個房子!
「……嘖!你欠我一次!」腦海中浮現起叔叔的聲音,眼尾瞥了一下在身後的「肉塊」,原地轉身的我回頭跑到那個女人身旁後抱起了那個冰冷的「肉塊」。
呀、這個噁心的手感,「肉塊」是很冰冷的但上頭沾有不少的奇怪黏液,而且是硬中帶軟的,有一種像是在玩史萊姆的感覺。
「我的孩子!還給我!」察覺到「孩子」被我抱走後她立馬追在我身後,不敢回頭的我猛地向樓梯方向跑去。
她的腳步聲愈來愈靠近,我沒有空閒時間去思考現況,只顧著向前奔跑著,不消一會由於我的跑速比較快所以就來到了二樓了。
只感覺到手中的「肉塊」真的沒有在跳動呢、剛才是我看錯了嗎?
但翻找記憶後還是確定它的確在跳動著,為什麼到了我手上就沒有反應了?
然而身後響起的腳步聲是愈來愈清晰呢!
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用眼尾瞥了一下身後,映入眼簾的是那個女人雙眼通紅,滿是憤怒和恐懼地盯著我,口中不絕的是咒罵聲。
耳朵自動過濾她的說話,我頭也不回地朝著三樓跑過去。
只感覺到身後好像有股奇怪的涼意,可是回頭後什麼都看不到,那個女人還是和我保持著原來的距離,剛剛是有風擦過我的脖子了吧。
花不了多少的時間,我很徑直地來到三樓範圍,順著叔叔的聲音來源跑過去後看到的是他獨自一人站在、亮著燈的嬰兒房裡?
可以看到房間裡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嬰兒用品,不管是嬰兒床還是嬰兒車都有,櫃子裡的嬰兒服是多得滿出來的那種。
應該是草間硝子為了她的「孩子」而準備的吧,可是連雙肩背包都準備好就太誇張了。
比較奇怪的是這是整個房子裡唯一亮著燈的地方,四周是很整齊的,整個房間就只有提著符紙的叔叔一個呆著,沒有任何人影或是生物。
他剛才不是說和誰在打鬥嗎、可是我什麼都看不到,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眼尾瞥到我來到後叔叔就露出喜悅的笑容,把手中燃燒著的符紙向前扔後就來到我面前,有點錯愕地看著我手中捧著的「肉塊」,「……沒想到原來到這個程度了。」
他在說什麼?
不明所以的我把「肉塊」遞給他後猛地轉身把門關上,「啪」的一下關上的房門正好擋著想要衝過來殺我們的草間硝子。
只見眼前的房門不停地搖晃著,在門外的她很痛苦地大聲叫喊著,雙手也是瘋狂地拍打著房門,「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雖然不清楚現在在做什麼、可是要是讓她進來後應該會很麻煩的,畢竟她可是殺了兩個人的第一號嫌犯。
「喂、要怎麼辦才可以!」莫名其妙需要負責守門的我緊握著搖晃的門把,有點不知所措的我回頭瞥了一眼叔叔然後呆住了,「你在做什麼?」(零加一)
映入眼簾的是叔叔把「肉塊」放在地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什麼奇怪的粉末一小撮一小撮地放在「肉塊」的四周,如果把每個粉末堆連起來會得出五角星的形狀,接著他就從袋子裡掏出一張我沒見過的紅色符紙。
那張符紙大小和平常見到的一樣,但它是底色是紅色的,也沒有原來用線畫上的框框,寫在紙張中央位置的潦草文字是黑色的,而文字的首尾都有一顆星。
他把符紙放在「肉塊」上頭,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另一張同款的符紙,嘴裡一直唸唸有詞,那兩張符紙的右方角則是持續地燃燒著藍綠色的火焰。
雖然聽不到也看不懂他在做什麼,但很明顯地和平常不一樣。
我的專注力一直維持在叔叔身上,只見他的額頭緩緩地流下冷汗,每次說話告一段落後火焰就會燃燒得更旺盛,不到十秒在「肉塊」身上的符紙已經消失不見了。
叔叔手中的那張符紙也燒了三分之二,有興趣的是明明火焰已經燒到他的手指附近但他沒有作出疼痛的反應,突然間他把剩餘的符紙向前扔,大聲喊了一聲「破!」。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並沒有說像小說那樣整個房間會震動或是有什麼奇怪的怪物慘叫聲,就是很安靜、很寧靜地渡過了好幾秒。
黑人問號的我靜靜地看著叔叔悠閒地擦去額間冷汗,他回頭朝著我溫柔地笑笑,「事情都已經完美解決了。」
「……所以說到底有什麼分別!」
先不管他口中喃喃著的是什麼東西,可是我是沒有發現這十多秒中間和之後發生什麼改變環境的事情。
尷尬地抓了抓臉頰,叔叔無奈地乾笑了幾聲,「解釋來說就是把『咀咒』除掉了,一切都會變得正常了,不算你看看那邊。」
順著他手指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他指著的是我身旁的房門。
額、為什麼變得這麼安靜了?
察覺到什麼的我靜靜地看向身旁那扇沒有動靜的房門,思考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扭開門把、打開了一條縫,依稀地看到外頭是亮著的。
一把把門打開,低下頭就看到昏倒在地的草間硝子,然而門外則是一片光亮。
呆呆地看著頭頂那盞發著日光的燈,搞不清狀態的我直接大吼了一聲,「到底在做什麼啦!」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