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BGM:山本康太——Majinzoku Shingun
「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為何會被稱為『神的毒物』吧。」
語畢,拉多米爾的身旁便多了一個魔法陣。那魔法陣閃耀著詭異的紫光,散發著類似水魔法,卻又不完全相同的氣息。這是因為它是水魔法的分支魔法,也是拉多米爾最熟練的魔法——毒魔法。
下一秒,拉多米爾便直接衝到亞伯汗面前,足以侵蝕一切的毒液在他手中形成兩把短劍,只見他舉起雙劍,互相交錯的劈向少年。亞伯汗本想直接以鋼劍擋下攻勢,卻在看見那些毒液後馬上打消念頭——想必只要沾上一滴,他的生命便會被毒素逐漸消磨殆盡。亞伯汗只好以魔力做出一面牆壁,在擋下攻擊的同時也將毒液隔開。
「難道你真的以為這種破東西能夠擋下我?」拉多米爾冷笑一聲,只見他將毒液纏繞在他的雙腿上,直接一腳將牆壁踢得粉碎!因衝擊四濺的毒液朝亞伯汗飛去,卻被後者及時避開。拉多米爾乘勢追擊,數個魔法陣在他身前展開,夾雜了毒素的光芒逐漸凝聚,隨即化成無數道紫色光束,以絕對無法避開的密集攻勢朝亞伯汗飛去!
面對這種情況,亞伯汗只是不慌不忙的閉上眼睛,聚精會神地聚集魔力。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之時,那蒼藍的瞳孔中竟多了一絲灰白。
「我已經看到了一切。」亞伯汗喃喃自語,隨即衝向拉多米爾。看見這個人類竟然毫無防備地衝向他的攻擊,拉多米爾以為他已經瘋了,但就在光束的將擊中亞伯汗時,天使卻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景象。
亞伯汗避開了所有攻擊。
少年的身影穿梭在那些密集的光束之中,亞伯汗在一次又一次以最小動作避開最多攻擊的同時,繼續高速衝向拉多米爾,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否看到了未來才能作出如此完美的舉動。
事實上,亞伯汗某程度上也算得上是看到了未來——剛才他閉眼聚集魔力的時候,其實他是把符伊的力量牽引到自己的雙眼之中,並且將「絕對領域」中的一切都收入眼簾,包括所有光束的軌跡。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完美地避開所有攻擊,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一切。
未等拉多米爾理解眼前發生的事,亞伯汗便已經衝到他身前,鋼劍在少年的揮動下斬向天使的頭顱,後者卻在最後一刻回過神來向後彎下身子避開了攻擊。
「能夠洞察未來的眼睛嗎,真是恐怖。」拉多米爾向後退開,與亞伯汗拉開距離的同時如此說道。
不過亞伯汗並沒有理會他,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默默地解除了眼睛上的魔法,畢竟這招不但會消耗大量魔力,亦會因需要長期高度專注而對少年的精神造成很大負擔。
見少年不理會他,拉多米爾只好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話說回來,你這個『絕對領域』也挺有趣的,既能夠讓你完全掌控這個空間,也能夠防止其他人逃跑。」拉多米爾在如此說道的同時,嘴角亦微微向上揚起,「不過,你知道還有什麼魔法也很喜歡封閉空間嗎?」
話音剛落,無力感便在一瞬間充斥著亞伯汗的整個身軀,似乎是他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累積了不少毒素。只是,亞伯汗應該避開了所有毒魔法攻擊,令他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亞伯汗連忙運用符伊感應四周的魔力,這才開始感受到一絲異樣——拉多米爾的魔力竟然化作成無色無味的毒霧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
看來在一開始亞伯汗施展「絕對領域」的時候,拉多米爾便釋放毒霧,利用「絕對領域」封閉空間的特性讓毒霧擴散能夠更為集中,藉此令亞伯汗更快中毒,並且極力隱藏毒霧的所有痕跡,防止亞伯汗中途發現。要是亞伯汗不是因為空間符伊令他的感知能力異於常人,他可能即使死了也不知道這個毒霧的存在。
只是,即使知道了也沒有用,毒霧已經入侵了亞伯汗的身軀,這樣下去,毒發身亡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該怎樣辦?
亞伯汗一邊退後,與拉多米爾拉開距離,一邊思考對策。
他必須想辦法消除身上的毒素,不然按這個毒發的速度,他必敗無疑。他該解除絕對領域嗎?但這樣的話,他的符伊之力會大幅度被削弱,而且即使解決了毒霧,他身上的毒素還是一個大問題。
「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放過你嗎?」拉多米爾衝向亞伯汗,雙手將毒液凝聚成長劍的同時展開無數個魔法陣,從中召喚出無數支被毒液纏繞的光箭。半刻過後,光箭伴隨著天使的衝鋒不斷向少年發射,來不及閃避的少年只好再度將魔力牽引至自己的眼中,讓白光指引他閃避的道路。
看見少年再次完美地閃避著他的攻勢,拉多米爾便將更多魔力聚集於自身的六翼之上,藉此加快自身的速度。由毒液組由的兩把長劍從亞伯汗上方交叉劈下,迫使少年以鋼劍擋下攻擊。
「來吧,看看我的攻擊快,還是你的眼睛快!」話音剛落,拉多米爾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少年眼前,並且出現到他身後揮下長劍。早就預料到的亞伯汗連忙轉身擋下攻擊,天使的身影卻再度消失,從未停下的光箭攻勢在同一時間亦已經到達少年身前,迫使亞伯汗為了要在擋下光箭後馬上避開天使的下一擊,而將更多魔力牽引至自己的雙眼上。少年甚至連用傳送逃走的空檔也沒有,只能夠繼續正面擋下拉多米爾的所有攻勢。
無數斬擊在一瞬間被二人所揮出,兵器碰撞聲連綿不絕地響起,無數光箭劃過卻又沒有擊中任何人,此等場景在人類眼中必定為無法理解之事──在戰場中央,既無天使,也無少年,只有那從未間斷的刀光劍影。
拉多米爾的長劍再度揮下,亞伯汗打算照樣擋下時,一陣異樣卻出現了。
亞伯汗再看不見對方的攻擊軌跡。
少年的眼珠在一瞬間佈滿血絲,血液從他的鼻腔中湧出,白光散去,隨之而來的只有那把毒液長劍。
「區區螻蟻又怎能完全承受符伊之力?過度濫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有一種下場!」拉多米爾仰天狂笑,直接在亞伯汗胸前劃下一大道傷口!下一秒,數支光箭直接插入亞伯汗的身軀,將更多毒素輸入其中。少年蹌踉地退後數步,虛弱無比的身軀搖搖欲墜,他本想反擊,但剛才不曾停下的高強度攻防戰早已令他身體內的毒素因為劇烈運動而遍佈全身,再加上剛才承受的攻擊,別說反擊,他現在連移動也做不了。而在戰鬥中,若是身體無法遵從腦袋的指令,那只有一個結果。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裏?
「看看你這可悲的模樣。」拉多米爾笑道,「過度使用符伊,加上毒發——你活不久了。」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必須......
亞伯汗勉強站穩腳步,鮮血卻不斷從他口中湧出,甚至連他的眼眸也開始漸漸失焦,面色蒼白的少年能夠感受到,他的生命力正因毒素而漸漸流失。
「喔?居然還未倒下嗎?」
但越是彌留之際,少年腦海裏的思緒便越是清晰,在重疊的景像面前,他彷彿聽見了老師的聲音。
『感受你體內力量的流動,感受你靈魂的本質。不管是火的燃燒,水的變幻,還是光的淨化,你都必須感受你魔法的本質。明白本質,然後去敬畏它──這樣才是在真正的使用魔法。』
——本質......?
老師的話響在耳邊,驅使亞伯汗的思緒快速地躍動──符伊的本質是空間,而暗魔法的本質則是吞噬。空間與吞噬,空間與......吞噬......
沒錯,就是吞噬!
如夢初醒的亞伯汗馬上將大量暗屬性魔力聚集於自己身上,只見他整個身軀都被黑暗所覆蓋。正當拉多米爾猜測少年在打什麼算盤時,他感應到少年身上的所有毒素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甚麼?」拉多米爾不禁皺起眉頭,在愣住數秒後終於理解了對方的意圖,「......利用暗魔法吞噬萬物的特質來吞噬自己體內的毒素嗎,真虧你能想得到。」
「我能夠吞噬的可不只是自己體內的毒素。」亞伯汗身上的黑暗開始褪去,「你的毒霧也不會再派上用場了。」
語畢,亞伯汗便將大量暗屬性魔力釋放,與由符伊組成的絕對領域結合,將籠罩著整個村子的巨型透明半圓體染成黑色。不用數秒,在四周瀰漫的毒霧便已經被亞伯汗的暗屬性魔力吞噬了大半,再過一會兒,毒霧便會完全消失,亞伯汗的身軀也不會再在無意間被毒素所入侵。
但這並不代表亞伯汗對拉多米爾的毒魔法已經免疫,畢竟吞噬並非萬能,只有在對付毒霧或者體內毒素這種較為零散的魔力時才會奏效,要是對方的魔法比自己更強大便不會起作用。而且,重複消除自己體內的毒素也十分消耗魔力。
「這樣的話,看來要認真點了。」拉多米爾皺起眉頭,展開一個毒屬性魔法陣,「降臨吧,毒龍!」
拉多米爾一聲下令,一條巨型龍形毒液便自魔法陣延伸出去。這條毒龍彷彿擁有生命,雙眸閃耀著令人不安的紅光,盯住前方的亞伯汗。下一秒,毒龍便張開血盆大口,筆直的朝亞伯汗衝去!
亞伯汗舉起左手,暗中聚集的魔力在一瞬間化成護盾,保護盾後的主人。誰知,毒龍卻在撞上護盾的前一刻分解,毒液繞過護盾,化成把利刃刺中亞伯汗!
「——!」麻痺感與撕心裂肺的痛楚在一瞬間佈滿了亞伯汗的身軀,亞伯汗咬緊牙關,但最終還是不禁單膝跪下,只能夠以鋼劍支撐著身體。拉多米爾將毒龍召回身旁,臉上滿是恥笑的神情。
——這是甚麼?居然能在一瞬間便讓對方毒發?而且那條毒龍......根本與生物無異......
「我早就告訴了你,我可是被稱為『神的毒物』啊,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只有一種毒吧?」拉多米爾冷笑道,「你也不用花時間嘗試吞噬這些毒了,不會奏效的。剛才的毒霧只不過是開胃菜,在主菜面前,不管你是魔族還是甚麼,被碰到也只有動不了的份。不過放心,我不會立刻殺死你的,我不是那種會馬上把新玩具弄壞的人。」
——可惡......動起來!
亞伯汗在內心咆哮著,嘗試以意志力支撐起身體,卻敵不過那股麻痺感與痛楚。一道閃光掠過,光箭自拉多米爾手上射出,插入亞伯汗的右肩!
「啊呀!」亞伯汗的右手在一瞬間鬆開了劍柄,卻又隨即重新緊握著它,讓自己免於失去平衡。
「你知道嗎,你這個模樣令我想起了我當初殺死艾布納的時候。」拉多米爾逐漸走近亞伯汗,嘲笑著對方,「他是多麼的可悲,連自己的村子也守護不了,只能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我破壞。」
「別侮辱艾布納老師!」拉多米爾的話成功惹怒了亞伯汗,亞伯汗抬起頭來,銳利的眼神開始夾雜著些少的怒火,「至少他光榮的戰死了,不像某個神族居然因為害怕一個人類而逃掉!」
「你小子——」拉多米爾的臉容被氣得扭曲,毒液聚集於拉多米爾的右腿,只見他一腳踢向亞伯汗,直接把對方擊飛至後面的房屋!
「啊!」痛苦的嚎叫聲從亞伯汗口中傳出,甚至還伴隨著不少的血液。毒素已經差不多蔓延至亞伯汗的全身,亞伯汗的視線與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再過多一會兒,他便會毒發身亡。
「就算身軀已不再存在......」
似乎是聽到了亞伯汗的喃喃自語,逐漸走近對方的拉多米爾感到了少許好奇:「嗯?」
「就算靈魂會被困在煉獄中萬劫不復......」
「是在說什麼遺言嗎?」走到亞伯汗身前的拉多米爾一邊造出一把光劍,一邊說道,「不過你還是省下一口氣,將要說的話留在冥界說吧——永別了,人類。」
「我也要——」
「嚓。」
話音未落,血花四濺。
那雙蒼藍眼眸中,只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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