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受死吧!」
反抗軍與士兵的咆哮聲響徹整個宴廳,兵器的碰撞聲在他們耳中顯得格外刺耳。火球與光束互相掠過,嘗試將施術者的敵人化成碎片。
「陸下!」一名僕人慌忙的走到勞倫斯身旁,「是時候走了,這裏不宜久留!」
還未回過神來的勞倫斯口中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只見他呆滯地點點頭,隨即與數名士兵一同從宴廳的後方離去。
「彼得!」何爾頓揮動長劍,斬向他面前的士兵,「不要讓他走了!」
聽到這句的彼得連忙展開一個魔法陣,一個巨型火球隨即顯現,並在彼得的指引下飛向國王。可惜,護在他身旁的其中一名士兵及時展開了一個水屬性盾牌,將火球擋下。
「亞伯汗!」彼得打算叫亞伯汗來幫忙,但後者卻早已離開了他身邊,不知消失到哪裏去。
該死!彼得不禁暗罵一句,隨後便一邊閃避攻擊,一邊於人群中左右穿插,追趕著國王。
另一邊廂,亞伯汗手持鋼劍,目光鎖定在他的目標身上。他衝向費德洛克,刻在劍上的神秘符文回應著主人的魔力,閃耀著虛無的白光——
「啊!」亞伯汗大喝一聲,鋼劍在亞伯汗的揮舞下斬向費德洛克,卻被後者的大劍所擋下。眼見攻擊無效,亞伯汗只好退後數步,將鋼劍架在身前。
「你果然是加入了革命軍。」費德洛克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有點無奈,但他臉上的那抹笑容早就透露了他真實的想法,「明明從地獄中逃走了兩次,卻仍要回來,該說你有勇氣嗎?」
「就是因為我從地獄中逃走了,所以我現在才回來將你們送去地獄!」
「哼,別太自大了,小鬼。」費德洛克頓了一頓,原本在嘲笑的神情也變得認真點了,「你能存活至今,都只是因為我們不能冒着失去符伊的風險殺死你。但是你造成夠多的麻煩了,就讓我們在這裏劃下句號吧。」
話音剛落,費德洛克便一個箭步衝前,舉劍斬向亞伯汗。千鈞一髮之際,後者成功側身閃過,而他也趁著這個機會用劍刺向費德洛克——
「鏘!」金屬的碰撞聲響起,但與鋼劍碰撞的並不是大劍。只見一面小型鋼鐵牆壁從地板中升起,擋下了亞伯汗的突刺。
切,鋼鐵魔法!
還未等亞伯汗反應過來,鐵牆的表面便開始出現了一支又一支的尖刺,並在費德洛克的指揮下脫離牆壁,飛向亞伯汗!
就在尖刺即將穿透亞伯汗的身軀時,一道白光閃過,亞伯汗整個人便在費德洛克的注視下消失不見,猶如直接人間蒸發了般。
「嚓。」鋼劍劃過,血液隨即在腰間的盔甲空隙中流出。戰鬥的本能讓費德洛克無視痛楚轉身揮劍,但這一次,亞伯汗成功避開了。
那小子......
「四年來,我一直鍛煉自己,一直等待著。」強大的魔力自亞伯汗身上散發開來,「就是為了殺了你——我可不再是以前那個小鬼。」
一股龐大的魔力也從費德洛克身上湧出:「那我們就來看看吧,到底你真的成長了,還是只是個無力守護村子的小鬼。」
這兩股巨大的魔力充斥在二人之間,狂妄的鋼鐵與掌控空間的仇恨撕扯著,就猶如兩隻巨大的猛虎在互相廝殺。
然後歸於平靜。
「嗖——」亞伯汗在一瞬間便來到了費德洛克的身後,鋼劍在他的揮舞下再度出擊。控制空間的符伊能夠讓他透過偷襲來取得優勢,但這在一個經驗豐富,而且已經吃過兩次虧的老兵面前並沒有什麼大作用。
在亞伯汗成功斬中費德洛克前,兩個灰銀色的魔法陣便在亞伯汗的兩側出現,兩根鐵柱從中突出,一同攻向亞伯汗。
「轟!」兩根鐵柱碰在一起,幸好亞伯汗及時抽劍後退,才沒有被壓碎。
費德洛克乘勝追擊,只見他轉身衝向亞伯汗,漆黑的大劍纏繞著鋼鐵的魔力,被他高高舉起,然後斬向少年。沒有時間再作傳送的少年只能夠以魔力強化鋼劍,右手握著劍柄,右手握著劍身,硬生生的將這個垂直斬擋下。
「鏘!」刺耳的聲音響起,提醒着亞伯汗危險的來到。雖說勉強擋下,但無論在武器的重量方面,還是在力氣方面,亞伯汗都毫無優勢。面對慢慢逼近自己臉龐的大劍,亞伯汗只能夠在急忙中抽劍的同時向右閃避,希望能夠及時避開斬擊。可惜,事與願違,無論他的動作有多迅速,亞伯汗的左肩還是被狠狠地劃下一道鮮紅的傷口,血液沿著漆黑大劍的劍鋒滴在地上,因而泛起的猩紅光芒彷彿在恥笑著亞伯汗。
亞伯汗無視痛楚,在費德洛克重整陣勢之前刺向他的盔甲空隙,試圖重創對方。可惜察覺到少年意圖的將軍及時退後一步,令亞伯汗的攻擊刺在堅硬的盔甲上,毫無作用。
「就當是我將四年前的傷口還給你的吧。」費德洛克仰天狂笑,試圖利用激將法令少年情緒失控。只不過,亞伯汗雖然憤怒,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須冷靜面對,不可墮入對方的圈套。
至少他現在還能儘量夠保持冷靜。
亞伯汗再度舉劍突刺,左腰,右腹,右頸,左眼,攻擊全數瞄準著盔甲的空隙,試圖在短時間內讓對方身上愈來愈多傷口。只不過,費德洛克總是能夠及時閃開或者以大劍擋下攻擊,讓亞伯汗攻擊全數落空,根本傷不了對方。
看來只能用那招了......
亞伯汗退後數步,左手展開一個魔法陣,龐大的魔力被他聚在手上,口中念念有詞:「吾乃世界樹的碎片,空間的掌控者......」
見此,雖然不知道少年的意圖是什麼,但還是費德洛克連忙召喚出一堆鋼鐵尖刺飛向亞伯汗,試圖打斷對方的詠唱。
可惜,太遲了。
「......絕對領域。」
詠唱完成,如同蔓藤般的符文顯現在地上,一個白色的半圓形球體以亞伯汗為中心,向外擴展,將費德洛克關在裏頭。原本還在飛向亞伯汗的鋼鐵尖刺在少年的注視下,隨即失去動力,默默地躺在地上。
「這是什麼東西?」費德洛克嘗試展開魔法陣,但卻連一絲魔力也用不了,就猶如魔力被封印了般。
「從現在開始,這裏便是我的領域。」亞伯汗淡淡的說了句,「你的死期到了。」
不能使用魔法雖然令費德洛克變得慌張,但他還是成功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只見他提起大劍,準備進行下一輪的攻勢。
突然,費德洛克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像是被切割成數個碎片般——
「嚓。」
血液從費德洛克的身軀上湧出,只見他的盔甲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身上像是被利劍斬過般的出現了數道大傷口!
「發生了......什麼事......」費德洛克單膝跪在地上,氣喘呼呼,突然失去大量血液使他的視線開始變得稍微模糊。
「都說了,這裏是我的領域。」亞伯汗緩緩的走到費德洛克面前,「我能夠在這個空間裏進行任何事情,包括將空間切開。」
這就是符伊的力量嗎......
「別......別看小王國的軍團長!」費德洛克咆哮著,用盡全力將手中的大劍向上揮。亞伯汗連忙退後數步,千鈞一髮之際避開隨時能夠劃開他胸膛的攻擊。只見費德洛克重新站起,為了不讓對方有時間喘氣,而隨即發動衝刺。
「受死吧!」費德洛克一邊喊道,一邊雙手握住大劍刺向亞伯汗。可是,後者並沒有露出慌張的神情,只是淡淡地打了個響指。
「嚓。」
費德洛克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事。
漆黑的大劍被染紅了,但顏料並不是少年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費德洛克定睛一看,只見他與亞伯汗的位置被對調,亞伯汗雙手握著大劍,穿透了費德洛克的胸膛。
「你敗了。」亞伯汗拔出大劍,並將它拋到一旁,費德洛克整個人隨即倒在血泊之中,「現在,告訴我我要的情報。」
「哈......哈......」急促的喘氣聲在費德洛克口中傳出,狂妄的他一直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被打敗的一天,更別說是被一個小鬼打敗。
「"Sanitatem"。」亞伯汗聚集魔力,口中念出一句咒語。只見他手上的魔力化成黃色的光點,降落在費德洛克的胸口上。雖然他只從雷吉斯那裏學過一些初學者的治療魔法,但要將費德洛克的生命延長一分鐘,應該還是勉強足夠的。
「他在哪裏?」亞伯汗跪在費德洛克身旁,其眼神彷彿要將費德洛克藏於心中的每一個秘密都暴露在陽光之下,「那個白衣男子在哪裏?那個殺害了瑰洱的男子,他在哪裏!」
只是,費德洛克並沒有回應亞伯汗的問題,而是在自顧自說:「也許......你現在打敗了我,但若果是他......嘿嘿,你絕對沒有機會......」
「什麼意思!」亞伯汗一手抓住費德洛克的肩膊,近乎失控地怒道,「他究竟在哪裏?告訴我!」
「我們,都只是人類啊……」
話音剛落,費德洛克的生命便已經到達了盡頭,即使是治療魔法也救不了他。只見他咽下最後一口氣,在留下這句遺言後,便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再無動靜。
亞伯汗不禁在心中破口大罵,雖然費德洛克死了,但這樣他也只是完成了復仇的一半。作為他唯一線索的費德洛克已經死在他眼前,到底還有什麼方法?
等等。
費德洛克並不是這個國家的最高決策者,他只是一個軍團長,一個執行者。
亞伯汗解開半圓形球體,維持絕對領域所消耗的龐大魔力讓他搖搖欲墜,雙腳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但他心中已經有新的目標,以劍支撐着身軀,在達成目標之前,他不會倒下。
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