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普勒斯不自主的想起了在那裡的時光,想起了背叛,想起了競爭,想起了於消亡的紅色血條上互相拼搏……亦想起了獲得稀有武器時,肆意舞動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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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刀、再揮刀。耀眼的光芒有如狂風——不,是真的吹起了勁風。翡翠的氣流四億穿梭於包圍圈外圍,而後逐漸染為血色,猩紅的蒸汽被捲入其中,伴行的還有肢體的碎片,亡者的哀歌自風中迴盪,猩紅色的薄霧將戴普勒斯籠罩,甚至鑽入他略顯雜亂的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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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進去吧。」
「……好。」即使無法穿透頭盔一窺他們的表情,但從語調便能聽見他們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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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包圍壁內部,數不清的獸潮自四周奔襲而來,成片猩紅的瞳孔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戴普勒斯壓低重心,身邊的掀起的風波亦被其所內斂——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用之前玩鬧的心態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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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持握刀柄,左手於一旁戒備,神經緊繃至極致,瞳孔放大接受更多光線傳遞的資訊。又一波浪朝襲來,耀眼的藍色衝鋒率先至眼前掠過,銳利的槍芒掃過群潮,為地面增添了些許阻礙。
群獸奔襲,獸群的嘶吼、低鳴以及蹄鳴的震盪均融合為一股無形的氣浪向戴普勒斯襲來,冥冥之間,沖天的獸潮似乎化作血紅的巨浪,將艷陽所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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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數秒,第一隻先鋒率先奔至,戴普勒斯握緊刀柄,不退反進。劍步上前,瞬間跨越數米的間隔,身形自其側錯開,利刃以然挑斷他的喉頭!
隨後便是二、三隻以及無法計數的群潮,戴普勒斯揮刀斬首,而後旋身一踹將其向前踢飛,兩獸的軀體卻在接觸後方獸群的瞬間被獠牙撕成碎片,沒有起到任何阻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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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普勒斯深吸一口氣,吐息之時,身影以閃至群潮之中,眼見就講於無數獠牙中喪命,其卻閉合上雙眼。再睜眼之時,烈焰併發,無形的氣場自雙瞳深處奔湧而出,燃上了翠綠的刀刃,亦自其體表掀起氣浪。
在那雙瞳孔中,奔湧的獸浪無所遁形,每一隻豬獸的行動、軌跡乃至輪廓皆一清二楚——這是無數次PVP鍛鍊出的動態視力,戴普勒斯在風屬性魔石的增幅下,整體數值再度上升了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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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前踏,鞋底與地面的輕響卻壓過群獸的嘶吼,在這只屬於戴普勒斯的加速領域,綠色刀芒傾瀉而出,緩慢卻又穩定地將獸潮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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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不斷揮舞,於猩紅中舞動,於死亡的面前舞蹈。即使揮刀的速度以達到極限,斬殺的瞬間,亦有綿延不絕的豬群湧至,戴普勒斯只得不停閃躲,幾度躍於上空,於生與死的夾縫中戰鬥——雖然效率不是很好,但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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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壁漸漸穩固,而後收縮。戴普勒斯的游擊大大分攤了包圍壁的壓力,在八人的努力下,持續數小時的包圍戰最終以獲勝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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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普勒斯斜靠著斷裂的枝幹,於烈日下飲著水袋中的清水,一邊看著其別上的紙條「這是山莊後面的山泉水,御心特別準備的,裡面蘊含著山莊的祝福以及增加恢復力的露水。水袋的容量遠比表面的要大,出門在外切記不能飲用來路不明的水源——黑楊、御心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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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莫名的情緒自心頭湧上,晦澀、陌生的情感讓戴普勒斯內心短暫的陷入沉寂。他在思考,在辨認,亦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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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墨菲特先生!可以讓我坐在……這裡喵?」一個中性的聲音傳來,戴普勒斯一回頭,只見一個身著鎧甲的人影正指著其身旁的空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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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咿呀!太陽真舒服……但如果能多點風就好了,鎧甲裡面好熱喵……」他抱怨道,那身厚重的鎧甲與頭盔雖然提供了防禦力,但通風似乎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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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打開頭盔的面罩。」戴普勒斯回道,同時亦作出試探。
「對耶!」面罩打開,一張精緻的面孔露出,她棕灰色的髮絲因汗水而浮貼於額頭,幾串水珠掛在她的下巴。打開面罩後,那中性的聲音瞬間變成少女稚嫩的音調——那個面罩似乎有變音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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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六號!!禁止打開面罩!!!!」不遠處,那個發號司令的騎士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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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慌張地闔上面罩——這個團隊裡,這個「六號」地位似乎比那名騎者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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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少女並未拒絕回應,戴普勒斯再度出聲試探「妳的名字叫做六號?」
「是的喵!我們六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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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號!!離開他!!!」這一次,騎者直接下命令終止了二人的對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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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號的沮喪隔著頭盔都能感受到。她輕一揮手,小跑離開了戴普勒斯,而戴普勒斯則微皺起眉頭,陷入思考——直覺與種種線索告訴他,這個冒險團似乎不是表面上的那面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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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預備!!三秒後——全軍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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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方才合圍陣形正好相反,騎者位居隊伍後方,六名盾劍手在稍稍修整後,展開鐵陣壁向前推進。黃色光盾逐漸凝縮,盾牆隨著濃縮變得有半腰寬,活像工程推土機的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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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步入洞穴,令人窒息的惡臭便以為戴普勒斯等人獻上歡迎,鮮血、腐臭的食物、糞便、營養液、精液等交織成最差的嗅覺體驗。戴普勒斯拉緊了斗篷,嘗試以遮掩口鼻來阻擋衝鼻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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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穴內充滿魔獸排泄物產生的氣體,若是貿然點燃火把將有引發爆炸的可能。隨騎者大聲喝令,六號等人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將小型火炬點燃,其上有簡易的遮罩,但其是否能降低爆炸得可能性尚待商確,而騎者則遠遠地走在離其數米外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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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普勒斯再度一皺眉頭,但終究還是走在隊伍後方——他其實可以使用背包裡她們準備的電筒,但這無疑會增加其身分的可疑性,並有暴漏更多資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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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逐漸步入黑暗,閃耀的焰火於如北極星般耀眼。赤紅的輝光於陰影中支撐著微弱的亮區,但曝露在燈光下的一切卻比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更令人卻步。
動物殘碎的屍骸攪和著粗草與糞便便是腳下地面鬆軟的緣故;每走幾步路,便能看到吃剩的內臟和夭折的幼仔被隨意丟棄,更噁心的便是那些同類相殘留下的遺骸——缺少外出帶回的食物,巢內的生育者只得吞食同類和自己誕下的幼崽維生——以及人類殘缺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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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六號大聲說道。即使有面罩變聲所影響,依舊阻擋不了她話語中的興奮,縱然興奮,不過她依舊小心的壓低動作,避免過度晃動火炬導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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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者再度下達指令,六人迅速改變陣形,除開發現大門的六號,其他人均站於門的兩側,騎者亦難得的下馬蹲於一人的方盾後。「陣形預備——舉盾!!!三秒後開啟迷宮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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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嵌於牆壁的兩扇大門在解鎖的瞬間直接被未知的力量衝開,厚實的門板向左右兩側甩去,連同門前堆積的骸骨一同掃開——當然,一同被撞飛的還有開門的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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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開啟的同時間,媲美導彈威力的勁風自門內奔湧而出,呼嘯的風聲將騎者的命令吹散,被沖飛的六號亦被狂風所衝擊。
眼見其即將一路被沖出洞口,戴普勒斯伸手一拉,使其偏離軌跡跌落至鬆軟的屍堆之上,而後迅速將其身體壓於身下,以其方盾形成斜面將狂風往一旁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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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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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勢稍停,隨勁風一同灌入的還有更高濃度的惡臭,戴普勒斯輕嘖一聲,而後迅速將背包內的過濾面罩戴上,拉緊斗篷遮擋。隨後撕下披風的下緣並澆上治療藥劑,在摺疊後直接按在六號的口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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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它,它可以讓你稍微好一些。」藉由吸入治療藥劑進行恢復,並且藥劑的芳香加上粗布的過濾亦能減弱惡臭的侵襲。趁著其視力尚未恢復,進入眼睛的沙塵亦未排出,戴普勒斯在屍堆的遮掩下迅速將藥劑及燈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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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之下,所有火炬均已熄滅,四周一片幽黑,只能大靠記憶大略估計門與出口的方向。正在戴普勒斯思考是否要撤退時,一陣爆燃的光芒吸引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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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迷宮門口的兩側,而後是門內一整排逐漸向深處亮起的火炬,猩紅色的烈焰於岩石基座上焚燒,炙熱的核心宛若魔物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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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報數!!!」
「一號!」
「二號!」
「三號!」
「四號!」
「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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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咳咳……六……」六號掙扎的嘗試報數,卻只能發出如蚊鳴般細小的聲音,在粗布遮掩下根本無法傳至騎者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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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取下粗布繼續嘗試,戴普勒斯則輕輕制止她,而後出聲喊道「六號安然無事,墨菲特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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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全軍集合!!十秒後成方陣列於迷宮門前——開始!!!」
在戴普勒斯的攙扶下成功站起身的六號扛起方盾衝向大門,即使受傷的右腿導致身體數次差點跌倒亦沒有停下腳步,隨著漸漸靠近火炬,其一頭捲髮自風中飄逸,一對貓耳在紅焰的照耀下極其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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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者一聲令下,六人再度切換陣形,眾人於盾陣的保護下步入迷宮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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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光點向地底延伸,幽暗的長廊有如無止盡的深淵。腳步聲不斷迴響於長廊內,伴著的,還有屍骨斷裂的喀咔聲響,無數骸骨堆積於長廊,其中最多的便是碩大的肋骨以及修長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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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火炬照耀著流液,不知是否為光線影響,暗紅色的流體於穹頂不斷滴落,匯聚成一道道腥臭的溪流,偶爾還會有屍骸隨著紅潮一同向深處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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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普勒斯行於隊伍的最後方,以一根修長的大腿骨不停地撥弄著地面的骸骨——這種堆積物品的路面,最容易出現下落或下陷式的陷阱,亦或是有敵人潛藏於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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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了無數分鐘,一絲可疑的斷裂聲再度自遠處傳來,八人瞬間緊繃神經,六面方盾相互合併展開防禦陣形將騎者與戴普勒斯保護於其內。神經緊繃至極致,雙眼一刻也不敢眨,深怕閉眼的瞬間就會遭受偷襲。
就這樣維持了五分鐘,敵人卻未曾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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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者變換手勢下令繼續前行,但行進的陣形以不在像之前僅阻擋前方,而是維持著四方盾陣緩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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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數分鐘,又一聲可疑的斷裂聲傳來,六面盾牌瞬間合併,刀劍出鞘隨時準備迎敵……而後又過去數分鐘,騎者再度下令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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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數分鐘,又是一聲可疑的斷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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