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放這邊就可以了嗎?神宮桑?」
「嗯,辛苦你了,謝謝!……明明你不是員工的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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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道歉……」未等御心說完,語澄以平靜的聲音打斷她道「他無法繳清租屋費,薩羅姆離開前也沒有預付,以工抵債也只不過是一個合理可行的替代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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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慘呢。」
「沒錯。」一旁的黑楊與茶茶子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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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蠻慘的……啊!我沒有那個的意思!抱歉……」御心又再度陷入自我慌亂,旁觀的黑楊忍不住發出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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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薩羅姆離開已經過了許久——在那為期兩天的玩樂之後,薩羅姆決定動身前往查看獸耳少女的教育進度……所以就把戴普勒斯一個人丟在山莊。沒有留下道具、金錢以及其他東西,畢竟他是喝醉後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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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身無分文的戴普勒斯只能借宿於山莊,過著打工抵房租的「充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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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很多呢,工作量減少了很多,萬歲!」茶茶子將掃把當成旗幟高高舉起,雙眼中閃耀著星星,卻不小心讓掃帚柄擊落油燈,幸好語澄及時把油燈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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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語澄似乎對這種突發事情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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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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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澄是山莊內公認的優秀員工,而且對各種事物都略知一二,無論是何種職業的客人都和她聊得來。聽說她還有一個關係不錯的妹妹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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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打工抵債——但每天早上不再是被鬧鐘吵醒,亦不用天未亮就起床占刷怪點、制高點或刷限時Boss;一天不再只有一餐,早餐能坐在沙發上吃員工餐,運氣好還能吃到黑楊餽贈的高級稀有食材;每天不再有滿滿的行程表與打不完的戰役,只要做完份內工作就能休息;工作環境不是躺在擠滿螢幕的小房間內的VR潛行機,而是擁有真實的山光水色……晚上甚至還能泡進溫泉舒展心神,這種種完全比戴普勒斯先前的生活好上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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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之前緊繃且急促的生活放鬆了無數倍,步調亦放緩了不少。一開始還有些許的不習慣——畢竟在迷宮時,也是每天早起狩獵,時刻防備偷襲,更有守夜、狩獵、營地巡邏等諸多工作排程——但隨著待在山莊的時間變長,全身緊繃的神經似乎都舒展開來,就彷彿泡在溫泉一般,肌肉放鬆、心靈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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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戴普勒斯而言,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塔塔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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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塔塔米。
塔塔米很舒適、涼爽,但戴普勒斯始終無法適應躺在塔塔米上,更是不習慣跪坐等一系列行為。不過這裡剛好有個似乎與他「症狀」相同的「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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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黑楊。
但是基於戴普勒斯不好意思主動侵佔黑楊一部分的寶座,更怕在御心面前主動離席改坐沙發會讓她傷心,所以看破這點的黑楊若是想起這件事,便會主動把他拉到沙發上……當然,也僅限她有想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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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普勒斯深感不解,不過不敢抵觸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女,一咬牙坐上了沙發。
在一開始對於戴普勒斯能挺住自己部分威壓之後,黑楊便對他起了點興趣,因而向薩羅姆詳細詢問了冒險經過……在得知戴普勒斯嚴重缺乏生活常識後,她便儼然成為了個老媽子——不過戴普勒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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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晚飯了!」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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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的中央,一個銀灰色鐵鍋正冒著白煙,熊熊烈火自鍋底的柴木奮勇而上,誓要今日將那銅牆鐵壁燒破。御心以湯勺將湯底攪拌,待藥材徹底融入高湯,氣泡亦開始嘗試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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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湯底加入的藥草是之前在某座城堡的地底找到的,那座地下城原先的神熱衷於機械,熱衷到徹底忘記自己的地下城……
後來……地下城誕生的魔獸被一位『勇者』所斬殺後,勇者憑藉著該地下城的特質『齒輪之心』控制著地下城所有的國民……
因不滿暴政與對非機械改造人的歧視……一群自然人起身反抗……為了遏止再有崇尚肉體力量的人集結妄想推翻統治,勇者將所有居民的肉體力量吸收並剝奪,被迫他們只能倚靠機械……
我徹底摧毀那個王朝後,發現那些匯聚了將近百年的肉體力量被封印在城堡地底,因而催生出了這些能極大提升身體潛力並加速肉體成長的藥草,所以就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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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楊依舊例行性地講述食材的來歷,在聽過無數次精彩到誇張的故事後,戴普勒斯已經有了免疫反應,能夠在聆聽故事時保持撲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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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有種全身被能量充滿,高湯藉由心臟將溫熱注入每一條肌肉與血管的感覺……好神奇。」不過撲克臉依然在吃下第一口時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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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記得茶茶子喜歡火鍋吧?她怎麼不在?」
「……不知道。」聽到茶茶子的名字,黑楊似乎閃過了些複雜的表情,而後道處簡短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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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子不在……語澄她們也不在……」這個問題似乎點醒了御心內心的情緒,她稍稍低下頭,進食的速度亦慢了下來。若是茶茶子她們都不在,唯一跪坐在墊子上的就只剩御心了,她需要掌控爐火,也沒辦法坐上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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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楊難得的離開了沙發,雙膝跪地從背後安撫著御心——這一幕亦讓戴普勒斯明白了些什麼:黑楊之所以不跪坐在塔塔米恐怕還有另外的原因,她及大腿根部的衣襬在跪坐後恐怕無法遮住衣服下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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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人離開飯廳,碩大的山莊真的被沉靜所覆蓋。黑楊自沙發上起身,晚起袖子默默地收拾鍋碗瓢盆。晚風徐徐吹來,肆意撥弄她一頭青絲。風勢驟然變大,將其衣襬與短髮炊的雜亂,亦熄滅了爐火與頂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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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嘆一口氣,月光傾灑於其膚表,折躍於衣領與髮絲之間,但卻略過了她素白的臉,為其留下淡淡的黑色陰霧,那與外表不相符的面容,卻不見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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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御心應該很開心吧?」她輕聲呢喃道,一邊清洗著餐具——這是非常少見的場景,要知道,她一般是不會參與山莊的日常工作的。在山莊的時間,就是她放鬆休息的時間,為下一次戰鬥的準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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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其做完清潔工作,正好撞見剛離開御心寢室的戴普勒斯。她輕輕勾了勾手指,示意其跟上,而後便向著溫泉的山路走去。滿臉疑惑的戴普勒斯只得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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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的山風夾帶著些許涼意呼嘯過山林,將林木壓的低下了頭;月光環繞於黑楊的衣袍,自帽T的外緣發散、折躍……二人一前一後地步入樹林,漸漸遠離了山莊的結界範圍,一個茶色的影子亦於不遠處的陰影中跟隨上二人腳步。最終,他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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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普勒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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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羅姆的事……」
「他有跟妳說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嗎?或是有通訊之類的?」
「不,他沒有。我最近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或那稀有精英種獸娘的消息……你可能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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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只是去查看進度而已嗎?怎麼會……」戴普勒斯再度打斷她的話,少有地陷入了焦躁。如果少了薩羅姆,那麼自己未來會多出無數難題——他對於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很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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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戴普勒斯……」
「可是……」未等她說完,戴普勒斯又再度發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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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楊饒有興趣的一笑。對她而言,這是個測試戴普勒斯實力的好機會,而後隨手拋出了三個皮革袋以及一個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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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藥草、旅費以及這個……」她再度丟出一物,戴普勒斯信手將其接住「這是我鍛造的。強化至滿級,鑲嵌七顆極品風屬性魔石的短刀,用不習慣再來找我調整。這些你帶著,一定會派上用場的。去找他吧,不用擔心御心,我已經先跟她說過了。若還有其他問題,我會幫你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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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還有這個,你會需要的——傻瓜式露營套件。帶上這些快去吧。如果沒有目標的話……建議你可以從迷宮開始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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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謝謝。」
「不用謝……啊對了,還有如果不小心死了,記得來山莊找我們。住宿費我已經先幫你付一部分,剩下你得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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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被打斷的黑楊果斷放棄進行溝通,直接將打包好的行李一股腦塞給戴普勒斯後,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茶茶子帶著他走向通往迷宮的傳送門,本就有事需處理的黑楊便轉身走回山莊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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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子ㄧ反先前接待時的安靜有禮,一路上叨念個不停,如同熟識老友般和戴普勒斯打鬧,另戴普勒斯有點無奈——這在旁人眼中極具違和感,沿路各路冒險者異樣的目光從未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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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藥品的包裝都附有字牌解釋……還有……對了,如果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麻煩就按下刀柄上的寶石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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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傳送門就是通往迷宮,保重了,再見。」
「嗯,再見……多謝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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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一點頭,而後揮了揮手,而後便遁入人群,轉眼便消失於戴普勒斯眼中。「有個貼心的朋友確實不錯……但實在有點太貼心了,尤其是能少點叨念的話就好了……」戴普勒斯默默自心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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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該走了。薩羅姆,等著我,我會找到你的……千萬不要在那之前就死掉呀。」纖瘦的身影再度踏向迷宮,純白的襯衫被織上皮革,更是多了幾條用於勾掛的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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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的獸皮取代了幾乎被磨穿的布鞋,灰白麻布制的後背包掛著幾個皮革袋,代表山莊勢力的標誌刺繡於背包角落……語澄給的符咒內襯,黑楊的皮革材料和茶茶子做的吊飾,由御心親手縫合……短短幾日,戴普勒斯的裝備便徹底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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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我,薩羅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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