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初掛小月兒,在「櫻劍神姬」的平房子裡響起數下「噹、噹」的銀鈴聲。聽到鈴聲的紅櫻和天劍做來到飯廳裡就坐,當血姬從自己廂房中走到來的時候,晚飯也正式開始了。
「小雷,上菜。」剛剛坐下來的血姬,呷著茶說道。
「好耶,開飯了。」天劍雀躍的說。
「妳現在很餓嗎?不認識妳的人還以為我們虐待妳,不讓妳吃飯。」紅櫻說。
「甚麼嘛,人家今早要替血姬去山下的村莊裡買大包子回來,之後又要費神記錄少衡哥兒的資料,還要做事後資料整理。中午飯也沒吃,如果告訴妳,人家不餓也是在說謊吧?」
「行了,別再說妳有何辛苦不辛苦。還有,替血姬大人買大包子很辛苦妳嗎?這是妳的榮幸,還不懂感激。」
「小姐、兩位姐姐,菜都上好了。」雷神說後也坐到桌邊用膳。
在紅櫻與天劍在鬥嘴期間,雷神已經把餸菜逐一送到餐桌上。而血姬也在兩人鬥嘴的時候,已經沒理會她們,自動起筷吃飯了。雖然在下午的時候,血姬曾經阻止過兩人動手,不過現在兩人好像已經忘記下午的事,繼續在血姬的面前吵吵鬧鬧。當然,血姬並不是小器的人,下午之所以會出手制止,完全是因為有外人在屋裡的關係。
在平日,只要不打破家中的東西,基本上血姬也不會阻止兩人的興致。因為紅櫻和天劍的溝通方式,都只局限在鬥嘴、揶揄對方。而玩樂方面,理所當然是開打。所以雷神在下午傳話時才說「工作,不要玩。」而非「工作,不要打。」不過,還不清楚她們習慣的某人,在早上看到她們要開打的時候,好像真的以為她們動起真格。
「吃飯、吃飯,我才不理妳。」說後,紅櫻便夾起一隻雞腿。
「啊!人家的雞腿。紅櫻姐快還回人家的雞腿。」
「這隻雞腿刻有妳的名字嗎?沒有的話我就可以吃掉了。」
「血姬喔!紅櫻姐欺負人家,妳就幫幫人家要回雞腿好嗎?」
「這件事,在下也無能為力。」血姬平靜回答,並把另一隻雞腿夾到雷神的碗中
「謝謝小姐。」
「看,血姬大人也不幫妳,妳自己檢討一下。」紅櫻展露出勝利的笑容。
「人家不依,人家要吃雞腿啦!」
在耍扭的天劍猶如小孩子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而雞腿爭奪戰,亦隨即展開。天劍用筷子往紅櫻夾在半空中的雞腿夾去,察覺到天劍行動的紅櫻,馬上把手移後,讓天劍失去預算,撲了個空。心感不忿的天劍,反手再往雞腿的方向進發。紅櫻心知,若自己再不離座的話,天劍總會奪回自己手上的雞腿。於是,紅櫻「霍」一聲的站起來,繞著餐桌團團走。為了奪取雞腿的天劍,也跟著紅櫻圍著餐桌走。血姬卻沒甚麼反應,只是靜靜地繼續享用著她的晚餐。看來,這種混戰對血姬來說,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而拿著另一隻雞腿的雷神,看了看在自己碗中的雞腿,再看了看正在為雞腿爭過你死我活的紅櫻和天劍,最後無奈地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血姬。雖然血姬知道雷神正在用無奈的眼神詢問她的意見,不過她好像沒甚麼表示,結果還是要雷神自己決定是否「讓腿」。
「紅櫻姐快停住,還人家的雞腿來。」
「不還、不還。追到我就還給妳。」
「天劍姐姐,如果妳不介意,小妹這隻雞腿可以給妳吃。」
「多謝小雷的好意,但那是血姬給妳的雞腿,人家又怎敢吃掉?何況人家的雞腿正在紅櫻姐那裡受盡水深火熱,人家必須把它救出來。」天劍笑言。
「甚麼在我這裡受盡水深火熱?被天劍妳吃掉,它才是真正的永不超生。現在我在打救它,妳就別在為禍眾生啦!」
「妳才為禍眾生。不,是為禍人家的肚子才是。快把雞腿還給人家!」
「不還就是不還。咬我?」
「妳!好,人家就咬妳。」說後,天劍真的捉著紅櫻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痛、好痛!妳怎麼真的咬下來啦?」
「不是妳叫人家『咬妳』的嗎?現在人家乖乖咬了又罵人家。」天劍又裝作無辜,可憐地說。
「那我叫妳去死時又不見妳真的去死?」
「其實,人家早已經死了。紅櫻姐不見人家是沒有腳的嗎?再不讓人家的雞腿,人家都每晚都來找妳。」
「呵。要是妳每晚都來找我,我就每晚也用毒迷煙煙暈妳,讓妳慢性中毒身亡。」
「紅櫻姐,妳好過分!」
正有誰想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血姬突然的站起來,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呆了。被嚇到的人都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用愕然的目光看著正要離開的血姬。看到這個情況的血姬,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改變,但心底裡卻在想:雖然這種情況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為甚麼她們還是這個反應?在下真的很嚇人嗎?
過了一會兒也看不出血姬有甚麼表示的三人,就只是在血姬離開飯廳前,聽到她用微弱的聲線說了一句:吃飽了。之後便消失在她們的面前,應該是回到自己的廂房中休息,或是研究一下少衡的案件吧?這一言,驚醒了還在爭奪雞腿的兩人。原來自己還未開始吃晚飯,只顧爭奪雞腿都已經忘記了這回事。
夜已深,閃爍的星河映襯著高掛在深藍色夜空中的小彎月。月光就像銀紗一樣覆蓋著大地,照耀著各家各戶。這個時間,正常各家各戶都已經進入夢鄉,有著不同情境的夢。當然,在「櫻劍神姬」營地裡的人亦不例外。不過,在營中的東竹廂房裡,卻有人在挑燈夜讀。
坐在書桌前的人,正用著暗紅如血一樣的眼眸和冰冷如雪一般的表情閱讀著在下午的時候,紅櫻給她的文書。文書在給她之前已經被天劍整理好,好讓她在看的時候更加順利。微微的夜風從大開的窗戶中吹進廂房,使她那些像銀絲般的頭髮拂動起來。燈火在黑夜中搖動著,加上木無表情的人,令整個環境變的更加詭異。此時,突如其來的一陣強烈怪風吹來,把燈台上的小火光吹熄了。
「文洛,別玩了。」面對這個漆黑的情況,桌前人還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話。
「果然是冰雪聰明,但冷酷無情的『零度戰姬』,任何事情也能以平常心去面對。」說後,一名身穿黑衣忍者裝的男子便跳進廂房內。
「『零度戰姬』甚麼的在下擔當不起。不過,文洛夜闖東竹廂房,未知所為何事?」桌前人雖然回應了男子的說話,但視線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放在桌上的文書。
「呵呵。血姬還是一貫謙虛,除了妳之外,還有誰可以勝任『零度戰姬』這個稱號?這個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稱號?」文洛在未有血姬的允許下,已經自行坐到血姬對面的椅子上。
「少說廢話。今次文洛到來,所為何事?」血姬邊說邊把燈台重新點亮起來。
「想妳就來找妳,不行嗎?」文洛笑淫淫地問。
「沒甚麼特別事情的話,文洛就請回。在下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說後,血姬只是繼續閱讀著那份關於少衡資料的文書。
「血姬,別這樣好嗎?難得今天師父下山喝酒去,沒人看管我。我才能來找妳。妳就奉獻一個晚上的時間給我,當是陪一下我好嗎?」
「你是在下的誰人,為何在下一定要花一夜時間來陪你?」
「血姬別生氣,我走就是了。妳不要生氣,生氣會傷身。我現在走了、走了。記住不要掛念我,雖然我很帥,但也不要掛念我。走的時候也不要挽留我,我不想也不忍心看到妳可憐楚楚的樣子。這樣的妳不是我所認識的血姬,所以不要哭著要我留下來,我會痛心的。真的,我真的要走了。」
感覺到血姬開始有點不耐煩的樣子,文洛馬上揚聲說自己快會離開。但好像愈說愈煩、愈說愈久、愈說愈不願走。滔滔不絕的他,令血姬對他的印象更加反感。待又長氣又自戀的文洛完全離開後,血姬才能重新把精神投放在資料文書上。老實說,面對完那個又傷神又傷腦筋的文洛之後,血姬已經再沒心情繼續了解少衡的案情。沒想太多的她,吹滅燈火之後,便馬上回到床上倒頭大睡到天亮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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