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支援班新篇 - 天使篇：菲洛伊後悔了

持續了五小時的手術，終於都要步入尾聲了。

充當菲歐蕾助手的菲洛伊臉有難色，唇色偏白，酒窩凹陷，宛如一具被抽乾的屍體。

「好了沒有……」

她不但外貌憔悴疲憊，連語氣也軟弱無力。

菲歐蕾向著她瞥了一眼，然後不耐煩說：「菲鳥流了這麼多血都沒有吵啊，抽妳少少血就吱吱喳喳，煩不煩啊！」

為了讓菲鳥補充身體的血，菲歐蕾決定將自己和菲洛伊的血輸送給他。因為菲鳥流失了大量的血，如果只有菲歐蕾的血是絕對不足夠，幸而菲洛伊的血跟菲鳥的血是混合，所以有條件進行輸血。

兩人都分別躺在用幾個相同高度的木箱排成一張床，預防抽血期間因體力不支而暈倒，所以躺在木箱上是最安全。

菲洛伊很想反駁她：菲鳥都已經暈倒了，又怎能投訴啊！

雖然想說出來，但菲洛伊沒有這個剩力，只能看着自己和菲歐蕾的血分別沿着管道流進黑閃盔甲，再流到菲鳥身上。

這部黑閃盔甲真的令菲洛伊佩服了，幾乎所有醫療儀器它都能取代，而且好似還有很多功能仍未展示出來，除了驚訝之外，她說不出其他形容詞了。

秒針依舊不停轉，菲洛伊蒙糊的意識漸漸穩定下來，沒有好像最初般天旋地轉。

微微轉到菲歐蕾的方向，見她肺部有明顯起伏，雙眼卻緊閉，臉色非常蒼白，就像貧血一般。

菲洛伊沒有多加理會，心想：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跟她一樣如此蒼白。

抽血期間是最空閑的時間，既然沒有氣力說話，也沒有想睡的慾望，唯一可做，就是仰望隔著一面天窗的夜空。

今晚的夜空比平日亮，而且還有橙紅色漸變色，氣溫也有點熱，沒想到秋節時份都會想說一聲「熱」。

菲洛伊為了救菲鳥而外出，雖然目睹四周一片混亂，但對於發生什麼事情還是不曉。

「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人們會打鬥起來？」

「人們都為你而瘋狂。」

「為我瘋狂？為什麼？」

「還好意思問，天使～」

人們之所以會如此瘋癲殺人，全是因為他們都相信天使是神，可以得到全部事實的真相。菲洛伊由住在倉庫開始，一直都與外界斷絕聯系，唯一的資訊來源就只有菲鳥的雙手。

天使不是神，但眾人依然相信她是神，原因就是她有純白闊大的天使翅膀。

菲洛伊對於自己的能力最清楚不過，她沒有可以為人們找到事實真相的能力，最多就只能在天空中傲翔。

但最令她費解，是為何人們會如此痴迷自己，相信自己有這種能力。

她想不透這個問題，唉聲嘆氣地說：「受歡迎真是令人傷腦筋～」

「你知道就好了。」

菲洛伊果然地笑了兩聲，很快卻眉梢成一直線，心裡另有所想，猶豫片刻後說：「如果我真的可以好像神一樣，實現所有人的願望，那外面是否會靜下來？」

「……為什麼妳會覺得？」

「他們其實都只是想見天使，那只要實現他們的願望，一切問題就能解決，不是嗎？」

「這沒有錯……」

「神之所以創造天使一定有衪的原因。或者，解決這個情況，就是我被創造的目的。」

「……」菲歐蕾一發不語。

「喂，菲歐蕾。妳為什麼到最後都不相信我？」

菲歐蕾以疲弱的眼神瞧著菲洛伊。

「妳在手術過程中，從來沒有求過我一句說話，例如救菲鳥之類。難道妳不相信神嗎？」

菲歐蕾以科學為根，認定一切都能用科學解釋，因此她從來都不相信鬼神學說，應該就是她討厭神。她望向正躲在手術枱上的菲鳥，咕嘀地說：「誰叫神只會奪去我重要的東西。」

「妳說什麼？」

「我是說，妳不要太狂妄，以為有實現願望的能力就能解決一切。這是行不通的。」

菲洛伊因為她的回答而愣了愣，再問：「為什麼？」

「如果有人知道妳有這個能力，就會不斷向妳提出願望和請求，被其他人知道又會求妳，到時辛苦的就只是妳自己。」

「不這樣做可以怎樣？」

「……那當然……是……消失……」

菲歐蕾的說話越來越無力，面色蒼白如雪，菲洛伊無論怎樣叫她也沒有回應。

「菲歐蕾？妳怎樣啊？」

細心觀察發現自己的輸血管沒有再抽取血液，而菲歐蕾的輸血管仍然繼續抽取她的血。

菲洛伊不明白自己的抽血管為何會突然停下來，但細心觀測，發現輸血管內的血已經凝固了，相信停了好一段時間。

「黑閃，快點停啊！」

黑閃沒有理會菲洛伊所說的話，繼續運行着抽血。

有點血貧的菲洛伊視野蒙糊，雖然成功撐上來，但雙手震抖得非常厲害，彷彿拼盡全力了。

菲洛伊拔去自己的針筒，心裡大駡：痛死了！

之後她想拔去菲歐蕾的針筒，但在抽吸的過程中這樣做很容易會有危險，所以她轉移目標，拍打黑閃盔甲，希望可以叫它停下來。

她拼命地打，拍得手掌見紅。她明白這個力度對黑閃盔甲來說是不痛不癢，但再這樣下去，菲歐蕾會死。

「黑閃，快點停啊！菲歐蕾會死的！」

今次，黑閃盔甲有反應了。

「菲歐蕾指示，一直輸血到菲鳥甦醒為止，或者血液回復正常水平為止。手術過程中已經令菲鳥流失大量的血，不給他輸血，菲鳥會喪生。」

「所以菲歐蕾可以死嗎？我不接受，不可以啊！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死，這是天使的命令，沒有人可以死！」

菲洛伊的眼眶裝不了更多的淚水，積聚成淚珠而溢出來。

即使無論如何動之以情，卻無法打動黑閃盔甲的忠誠，依然執行原來的命令。

「停啊……停啊……求求你，我不想……我所信任的人就這樣死……我求求你……」

無論多麼臭的大小姐脾氣，多麼高傲自大，也有軟弱的一面。

菲洛伊徐徐地走到菲鳥身邊，瞧見他本來蒼白無色的臉頰漸漸回復原來的膚色，血壓也上升過來。可是，比起正常水平還差一點……

菲洛伊握著菲鳥的手，感覺到他手心暖暖，讓人感覺到安穩，就像告訴妳他沒有事。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咦？我剛剛……說了什麼？」

口中忽然吐出這句說話，連菲洛伊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說這種說話。

「這句話……到底在哪裡聽過？算吧，不理了。」

菲洛伊搖搖頭，重新思考自己應該做的事。可是，對於沒有任何醫學常識的菲洛伊來說，要幫也不知怎樣幫。

打量四周，看見放在枱上的手術刀和輸液管。左思右想，她只想到一個可以救兩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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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篇：菲洛伊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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