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就是他。」維克多朝迷霧點點頭。
瓦琳看了他一眼,一瞬間還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產生幻覺了,因為至少從瓦琳的視角看過去,那裡除了霧濛濛的燈光以及建築的黑影外啥也沒有。然而當維克多轉過頭來時,瓦琳馬上注意到他那在暗中發光的藍光眼睛,「這藥水不是很傷眼睛嗎?」瓦琳真的為他感到擔心。
男子沒辦法地輕笑幾聲,「北方氣候就是這樣,不然妳啥也看不到。我說的是在門口,我可以看見,對方的哥哥就在那等我們。」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Emxc6wXbH
維克多將車子開到醫院後方,隨便找了個停車位(瓦琳其實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在停車場內)停下。他們才剛走出汽車,來自迷霧的呼喊便將瓦琳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只見迷霧中一個人形黑影正朝他們走來,他的樣貌隨著他們的距離縮短而愈發明顯。這位年輕男子一身黑,幾乎把自己隱藏在黑夜裡頭,他的斗篷就像黑靈一樣在迷霧中緩慢舞動、頭上的黑色斜頂帽配上面罩也讓他整個人多添加了幾分神秘。這樣的衣著在西斯曼(尤其是寒冷地區)非常常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b5V8LIQWf
「這位是瓦琳.辛頓,」維克多在男子走到兩人面前時主動介紹,「瓦琳,這位是鄧肯.蘇亞雷斯,凡的哥哥。」
「幸會,」鄧肯瞇著眼對瓦琳說道。他轉過身,朝醫院的方向點點頭,示意兩人跟他走,「等等你們就跟我走,但我弟弟現在還在昏迷,所以你們今天是問不到什麼東西的。」
「沒事,你願意讓我們去訪問這點就很好了。」瓦琳有禮地說。
「但我猜他們明天就會來移人。」鄧肯苦笑道。
「你弟弟身上也有那個傷口嗎?」維克多邊走邊問。
鄧肯擺了個噁心的表情,「沒錯,好像肉被攪爛一樣。我沒見過這種傷口,而且我很驚訝人的肉在受到這種影響之下竟然可以變成那個樣子。」
瓦琳雖然都在研究這些事,但她發現這將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那個漩渦傷口,「調查員怎麼說?」
「他們承認最近的確很常看見這種傷口,但是當我問他這代表什麼時,他們卻一直繞道轉彎,不正面回答問題。」鄧肯抱怨,「我知道等到我弟弟醒來以後我就可以知道真實情況是怎樣,但我也知道我弟弟活不久了。至少根據我的了解,有這種傷口的人都會在幾個禮拜內死去,」男子無奈地搖搖頭,「至少你們兩個會將這件事公佈出去,也算是讓我弟弟死的有意義。」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AdYgk3iBg
瓦琳聽完這番話有那麼一瞬間還想安慰鄧肯,但如果沒有實際的解決辦法,她認為這份安慰也沒辦法起到作用,她畢竟只是名記者,不是醫者。三人就這樣安靜地走向醫院,馬克溫醫院看起來就像是某位貴族的宅邸,總共也就四層樓高,由灰黑色的石頭建成,圓形尖塔位於建築的四個角,大門口則大大地向外面敞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ph3gSytuU
鄧肯在進門後便將頭上的斜頂帽拿下,把上頭的積雪給拍掉。他留有一頭雪白色的後梳頭,但不像官員那樣整齊,更像是隨興整理過的樣子。當燈光打在男孩的臉上時,瓦琳猜想對方估計也才二十出頭,說不定更年輕,甚至還沒從奧克多畢業。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THLwthfD
「我去跟櫃台的人講一下。」男孩指著櫃檯說。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TIp5UXkdE
瓦琳原本還以為他們會在這裡受到與上一次類似的阻攔,心想北境政府終究還是比他們搶先一步。然而這次卻不是這樣發展,位於櫃檯的人員只是要兩人過去,然後在表格上寫上名字,整個過程對方甚至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而且不管鄧肯跟他說什麼,對方卻一點回應都不給。在拿到三人的名字以後,對方就伸手指了指樓梯,給出一句「動作輕點。」然後就又坐回椅子上,繼續自己的夜晚閱讀。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7z8v9PB85
「看來北境政府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走在身後的維克多開口,「我們連魔杖都不用上繳。」
「終於有我們比較快的時候了。」瓦琳滿意地說。
「你剛剛有看到那位櫃台人員連理都不理我們嗎?」鄧肯回頭,「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之前是遇到怎樣的情況?」
瓦琳輕笑一聲,要回憶這些事情太簡單了,「讓我想想,我記得當我們提到要去見那些傷患時,櫃台人員至少三四個會湊過來,然後跟我講我們要見的人已經出院了,不然就是很抱歉地通知我們傷患已經過世,有一家甚至還說他們根本沒有這個病人。」
「反正你最終就是見不到他們就對了。」維克多總結。
「哼,多荒唐的事啊。」鄧肯聽了輕笑。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80OCkVxj
他們一路上到三樓,沿路上他們沒有看見半個人影,但是還是可以微微聽見其他病房裡的聲音。現在是醫院的熄燈時間,正常醫院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開放家屬訪問的,這奇怪的反常現象瓦琳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沒辦法,她很清楚他們只有在這個時候可以找到真相,如果等到太陽升起,只怕到時候結局會不一樣。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vpx8anpdd
在三人來到走廊盡頭以前,一位拿著水壺的女孩從病房裡頭走了出來,一樣也留著一頭雪白色的鬈髮。原以為對方是別間病房家屬的瓦琳在看清對方的臉以後便驚訝地停了下來,她只感覺自己的腦袋發出嗡的一聲,然後才想起自己當初剛到迪爾平時,她曾在那家禮品店裡看過對方──芮紋的朋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OvuKbNar
「這位是我妹妹,她叫做希格妮.銀盾。」鄧肯轉過頭對兩人說,銀盾?男孩說完便看向妹妹,口氣變回兄妹之間的打鬧,「打招呼啊。」
「又見面了。」希格妮果然認得瓦琳和維克多。
「什麼……」瓦琳不受控地發出聲音。
哥哥轉過頭看向兩人,「我也好好介紹一次吧,其實我不叫鄧肯,我的名字是凱勒斯.銀盾。」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zeHa9TeKW
瓦琳正想說話,但她馬上感覺到周圍的光線似乎暗了一些,她趕忙往後看,驚覺他們身後從頭到尾都跟著三名頭戴黑色斜頂帽的戒士。瓦琳這時才望向身旁的維克多,懷疑這是不是男子聯合北境政府所設的圈套,好將她這位長期給西斯曼添麻煩的外國記者逮捕。然而在她看見對方的表情時,瓦琳當下便願意相信這件事跟他無關。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5ijhepq1z
「所以你要逮捕我們?那我能不能問為何要選在這裡逮捕?」維克多果然發問。
男孩顯得有點疑惑,「西斯曼是個講法律的地方,我們不可能單單因為這樣而把你們抓了。而且我們是來拜訪傷患的記得嗎?他現在就在裡面。」他指著希格妮剛剛走出來的木門說,「你們這麼想看,咱北境政府怎樣擋都擋不住你們,行,我們不擋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OijwgVuTe
瓦琳不知道凱勒斯口中的「他」是指誰,但不管怎樣,她已經自動認為這個「他」不可能是傷患,可能是別人,更有權力的人。不管怎樣,面對身後三位戒士的不斷靠近,她和維克多都深知現在只能跟著進去,刀子已經抵在脖子上,現在任何反抗都已經派不上用場了。就當作是另一場茶會吧。瓦琳告訴自己,只不過這次她可以感覺到內心聲音的顫抖,她清楚知道這和以往的茶會不同。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tlVXB9A7O
最後讓瓦琳稍感震驚的是,病房裡真的躺著一位沉睡的男子,她起初還在想這會不會是銀盾家族的哪位成員,最有可能的就是兄妹倆的父親,然而隨後她又發現父親古斯德.銀盾就好端端地坐在一旁,跟傷患的家屬(應該是對方的妻子)交談。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2zWUyUiuC
「大人,這兩位就是瓦琳.辛頓和維克多.墨菲。妹妹跟您講的。」凱勒斯率先進入病房。
果然是希格妮。瓦琳心想,一瞬間她好想怒瞪那位女孩。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MFNmYgcbA
古斯德.銀盾──西斯曼魔法世界的北境總督抬起頭看向兩人。總督本人看起來不如照片上那樣蒼老,瓦琳猜想這或許是因為多曼人的白色頭髮總會讓人與年老畫上等號,特別是當年紀稍大的時候。此外古斯德的衣著也絲毫不像是一位轄地總督應該有的模樣,反倒像是一位普通老爸,就連看他們兩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兒子從學校帶回家的朋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dA5OroD5Y
「在我的領地玩的開心嗎?北境其實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只是你們倆都忙於調查,沒機會去。」總督開口問,「來看看,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嗎?」
ns 15.158.61.5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