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刷臉進了後台，四處張望，三月兔的團員們一個也不在，器材倒是整整齊齊地放在角落。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gswEFYJS
真是怪了？走出體育館，想說閒晃一下搞不好會遇到時，就看到一大群人吵吵鬧鬧擠在阿杰的攤位前，看樣子是在跟樂迷們互動。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ZxcJDoEt
害自己等待已久的人，拿著一個已經見底、剩下冰塊的杯子，在跟一位高高壯壯像運動員的男孩聊天，說話時身體晃來晃去，手還不停地在空中揮舞，看起來完全就是已經喝多了、進入狀態的模樣。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9AEDNKNR
男孩一隻手扶著以律的腰，不知道是怕他跌倒還是別有意圖，笑得十分燦爛。而那個醉了的傻子渾然不覺，抬著頭一直想湊到對方耳邊說些什麼。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ocf7OUVf
許玄皺了皺眉，正想過去將兩人分開，卻被阿杰搶先了一步。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hYf4QYCO
「靠，怎麼才一轉眼你就變這樣了？你喝了什麼！？」阿杰傻眼地問道。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E8lm7VYl
「就，你給我的，這杯啊～好喝耶！跟果汁一樣，喜歡～」以律搖了搖手中的空杯，用力地拍了兩下阿杰的肩膀，真的是沒有在控制力道的用力。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eCbd6iXS
阿杰一手抓住以律的手腕，一手把他手中的空杯拿下放到桌上。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vrQvtmwa
「不是吧⋯⋯方以律，你酒量有這麼差嗎？」他回憶了一下，自己下手應該不重啊？他當然知道以律的能耐，還特地有所保留了耶！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LNm6Pott
「老大，抱歉，我剛才給了他一排shot。」忙到分身乏術、手還搖著Shaker的酒保見狀便幫忙說明情況，只見阿杰臉色一暗，他趕緊補了一句：「他說是要請大家喝的。」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fBfnSw9m
「沒有一排，我只，喝了一杯。」以律整個人掛在阿杰身上，用鬆鬆軟軟的語氣說：「我好累喔～我想睡覺。」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13JyXrHY
也許是這幾天都在感冒邊緣徘徊，昏昏沈沈全身無力，酒精就像催化劑般快速抽空表演激發的腎上腺素，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踩在雲上，彷彿下一步就會從高空墜落。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Rr1v5SRN
阿杰把以律扶到椅子上坐好，問道：「你該不會，表演前沒有吃東西吧？」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2NgoF0gS
「⋯⋯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Al9EHO1n
「所以你空腹喝酒、還混酒！？」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0X3aBjyR
「⋯⋯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2KR63fZI
阿杰無言。他找到還清醒的Lewis，請對方幫忙回休息室拿包包，然後在以律面前蹲下，輕聲問道：「我幫你叫車喔，你還行嗎？」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byxLGE7s
「⋯⋯嗯。」以律一直低著頭，看起來像是真的快睡著的樣子。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IZJfv5R5
「樂器不用拿，上我的車回兔洞。」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aRXJqMWd
「⋯⋯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O4V0gNYM
「明天下午三點有個訪談，你沒忘吧？」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7Kc6sueC
「⋯⋯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OEjtQ5HR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進去，阿杰起身叫了車，接過Lewis遞過來的包包和外套，扶著人走到馬路邊，看著人上車，還是忍不住叮嚀了一句：「到家說一聲。」得到回應後，他目送車輛駛離，才轉身回攤位。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4XTEzfJ2
許玄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瞬間沒電的以律，體貼又可靠的阿杰。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bYfIjS7B
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悶悶的很不痛快。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fIhumh9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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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不常喝酒的以律，許玄喝醉倒是常態。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4zAxMFEU
他喜歡酒精，喜歡能讓自己陷入非現實狀態的東西，喜歡放大感官刺激。這些東西等同於勇氣，能讓他短暫接受自己的懦弱與不堪，讓他肆無忌憚說出藏在心裡的話，做出以往躊躇不決而痛失良機的事。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IPydS8Cc
儘管失控後會後悔，但在飛翔的當下，那種無所不能的快感令人難以抗拒。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JgQsouXp
喝酒時他喜歡找人聊天，喜歡分享，喜歡闡述，無論朋友也好，陌生人也行，聊了什麼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聊天的過程，他在與別人交流，與世界連結。於是接連幾天，當你問RVV的客人有沒有見到許玄時，所有人都給予肯定的回覆。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Pzy8z43M
RVV是T市少數還存活著的小型live house，三樓是休息室，二樓是容客量不到100人的表演空間，非常適合知名度不高的獨立樂團在此舉辦拼盤演出。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9rYCqZ49
它介於森林公園和市政重劃區的交界，附近沒有住宅區也不是商圈，疏離而邊緣的位址成為夜行人們放肆喧嘩的好去處。一樓的酒吧每天都生意興隆，就算沒有演出的日子，也能看到溢出店門外的人群在路邊圍成圈、席地而坐，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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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玄靠在店門口的柱子上，叼著菸正在發呆。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tMrByV9O
傍晚忽然下起大雨，入夜後也未見停歇的跡象，RVV難得冷清許多，只剩下零星的客人圍在騎樓放置的圓桌邊聊著天。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OLdtcQFf
連續買醉四天，許玄感到有些無趣了。不確定到底喝了多少，只覺得眼前的街景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望著雨幕中呼嘯而過的車輛激起水花，想著自己為什麼還不回家。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Yw6h3WDc
感受到右後方一股不尋常的視線，他微側著頭往後瞄，只見有兩位女孩似乎正對著自己竊竊私語，不知道是不想打擾還是不敢來搭訕。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cGeK7DLH
隨便選了一位看起來很乖的女孩，盯著對方的眼睛對視三秒，然後揚起嘴角淺笑了一下。意料之中，女孩們壓抑著興奮的尖叫聲輕輕響起，像爆米花一樣，啵啵啵啵，挺有意思。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pfStOBjn
自己不過是隨便穿了一件潮T就出門，連頭髮都沒抓呢！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LaqM7FCC
他熄掉手中的菸，將放在一旁的威士忌一口飲盡，撥了撥頭髮，雖然本來並不打算尋求豔遇，但找點樂子也未嘗不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IiLGEe8w
他轉過身正想向兩位女孩走去，眼角餘光忽然越過窗戶，捕捉到坐在吧台的熟悉身影。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Bi7Ge2Qi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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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律今天單純是來玩的。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CFhr7KBA
幾位技術超群的樂手朋友為了釋放壓力，組了個惡搞樂團，專門找一些有時事梗的歌曲來cover，大家輪流唱歌輪流演奏，還很用心地排了舞、製作道具，玩得不亦樂乎。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DbCYB3n1
由於眾人工作忙碌，這個樂團共有21位團員，每次上台的人都不盡相同，反正本來就是以表演為名的聚會，想來就來，想幹嘛就幹嘛。倒是這種亂來的風格意外受歡迎，這個連社群都沒有經營的樂團竟然還會收到音樂祭的演出邀約，可見市場的喜好實在難以預測。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hob6vbJz
樓上還在演出，以律彈完自己負責的三首歌後，便下樓點了杯Vodka Lime稍作休息。彈三首歌當然不會累，但笑得很累。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E7eWiSi8
沒幾分鐘阿杰也下樓了，他點了杯生啤，跟以律一起坐在吧台。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0FtNtkZx
「好玩吧？」拉以律入團的無庸置疑正是阿杰，他自己也是某天忽然就被朋友找來客串，簡直像老鼠會似的。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zE40SuID
「的確是蠻有趣的，大家好瘋喔！」以律腦中浮現剛才總召在台上穿布偶裝勁歌熱舞的畫面，嘴角不禁失笑。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U71dWsWZ
「真的，每次看他們這樣搞我都在想，做樂手是不是壓力很大？還是太無聊？」阿杰像是為了解渴似的灌了一大口生啤，發出爽快的嘆息聲：「還好我當初選擇玩樂團。」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hlPDvWXS
「看情況吧，我覺得自己真的蠻幸運的，跟到的團隊都很注重樂手本身的特色，有很多發揮的空 間。如果只能照本宣科彈一些沒有靈魂的東西，大概不久後就無法再愛音樂了吧？」以律一邊小口啜飲著手上的飲料，一邊有感而發。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4AD3uC5I
「沒錯，敬，愛音樂。」阿杰舉起酒杯，輕碰了一下以律的杯子。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R5QN9X0K
兩人聊著聊著又陸續有更多人加入，以律的意識也隨著酒精濃度逐漸模糊。忽然，他感覺肩膀被拍了兩下，於是疑惑地回頭。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i4ugBDgg
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了。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zquBjYiL
「以律，我們聊聊。」許玄一說完就想把人拉走。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jju8SVO4
「喂，你幹嘛啊！」阿杰趕緊阻止。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ORrOcKmd
「沒事，我們認識。你等我一下。」以律安撫著警戒心迅速升起的阿杰。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3C4gnyo6
他站起身，沒有看向許玄，直直地往外走去。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4xpJ5OR0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店外，阿杰的目光緊緊跟隨著，直到以律的背影消失在窗邊。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NYTvgvY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