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聳入雲的灰磚塔樓,從來沒有人成功量度它的高度,因為它直指天際,突破穹蒼。塔樓沒有屋頂,取而代之的是綠葉叢生的樹冠,突破塔頂奮力伸向遙不可及的太陽。
塔樓中央種著一棵同樣高的、名叫亥伯龍的大樹,彷彿神話中的泰坦巨人 阿特拉斯 一樣支撐著天空,而塔樓則好比一層灰銀盔甲,為擎天大樹提供保護。粗壯樹幹差不多佔據塔樓大部分面積,樹枝縱橫交錯,穿插在塔中,永無止盡地向四面八方伸展。
「是時候了……」盤根錯節的樹根中傳來一把嘶啞渺小的嗓音。
一個老婦顫顫顛顛的將一本厚重的書放在桌上,吹熄蠟燭,彷彿不捨的來回撫摸幾下光滑的桌面,緩緩走到大樹前。
「該重生了……」老婦瘦骨嶙峋的手撫上粗糙龜裂的樹幹,對著大樹喃喃自語。
樹像是回應般緩緩伸出數十條像樹根一樣粗的枝椏,罩在老婦身邊形成一個籠子,將她一路送往塔頂那看不見盡頭的樹冠之中。
彷彿過了整個世紀後,樹的另一邊緩緩降落另一個樹枝籠子,小心翼翼的將內裡的東西放在地上。
樹枝裡面,是一個女人。一個穿著杏色長袍,雙眼緊閉的女人。
女人像夢醒了般倏地睜開眼,目無表情地整理好衣服,便起身走向桌子,彷彿久違似的來回摸了幾下桌面,重新燃點蠟燭,拿起那本厚重的書,開始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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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有關失憶的案例孤本在這裡才找得到,我也不用大費周章的過來了。」托萊頓站在一扇門扉前,責怪著身旁的花見。
「不過能暫時擺脫那兩個難纏的傢伙也是不幸中之大幸吧。」托萊頓繼續自說自話,他在公會大堂將正要出門的花見強行拐出來,然後以「目的地有人數限制」為藉口,把貼身膏藥般的隨從菈塔和尤伊擋在一間酒館內。
烈日當空下,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央立著兩扇門,托萊頓和花見背對簇新的胡桃木大門,面向另一扇老舊不堪、長年缺乏保養的矮小白門。兩扇門像墓碑一樣孤寂地立在沙上,門的後面什麼也沒有。
「其實社長的圖書館裡那麼多的書,總有一本能合你心意吧?」花見對於被托萊頓無故拉過來作伴大感不滿。
今天是<甜牙齒大王>限量發售特惠餐券的大日子,她只是晚了一分鐘出門,一分鐘而已!沒了沒了,都給這個副會長搞砸了。
她先是做了個惡夢,夢到<甜牙齒大王>被一棵大樹砸爛,再也無法經營,使她在夢裡哭成淚人,夢境還真實得她醒來時坐在床上恍惚了好一會。然後在吃早餐時一個路過的會員打翻了湯,整碗熱湯不偏不倚潑到她身上,就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她不得不急急忙忙換上新衣服再出來。今天諸事不順啊!
為了出這口氣,她不斷將沙踢向胡桃木門,企圖讓沙流向門的另一頭,然而門縫被魔法封得嚴嚴實實的,另一頭的人根本一顆沙子都不會看到。
托萊頓悶哼一聲:「那裡的『書』都不是書。」
「啊?什麼意思?」花見一臉無奈,他的話總是那麼晦澀難懂。
托萊頓沒有答話,只是手掌放在小白門上,輕喃了一句咒語般的話:「亥伯龍塔樓,請為我們打開您的大門。」然後小心轉動生鏽的門把。
小門吱嘎一聲徐徐打開,托萊頓彎身走進去,便消失在裡面,沒從門的後面出現。
「記得關門。」他清冷的嗓聲音從裡面傳出,督定花見一定會跟著進去。
花見本想就這樣丟下他回去看還能不能搶到餐券,但好奇心大於一切,她真的就這樣跟著走了進去。餐券什麼的都拋諸腦後了,還是玩比吃重要。
裡面完全是另一個空間,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棵枝葉茂盛的參天大樹,從低處望上去根本無法看到盡頭,樹幹更粗得差不多要幾十人手拉手才夠抱樹幹一圈。
圓柱形的大樓沒有任何樓梯或梯子,因為所有地面都是傾斜的,圍繞著大樹呈螺旋狀一路延伸,方便於樓層間穿梭。
大樓似乎除了大樹外就只有書本,到處充斥著新舊紙張交織的氣味,周圍全是錯落有致的、迷宮一樣的叢叢書架,書本甚至反地心吸力的放在天花的書架上,充分利用了室內每一吋空間。繽紛書脊上面金色的文字映照著柔和燭光,顯得更閃閃生輝。
大樓沒有人聲,也沒有其他生物的動靜,只有不絕於耳的紙張翻動的聲音。花見四處張望,施了魔法的書本像小鳥一樣拍動書頁飛去別的書架與其他書本聯誼,又像倦鳥回巢一樣飛回所屬書架休息。
「哇啊!」花見從未見過如此光景,情不自禁叫了出來。區區一扇矮小的門竟能通往這麼大的空間,明明是死物的書本還活了過來,魔法真是太好玩了,早知道就不跟磷特學劍術了。
「噓!肅靜!」
大樓原來還有其他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婦從附近的書架後探出身來,一手抱著幾本厚重的書,另一手扶著長方形眼鏡,皺眉瞪著花見。
「抱歉……」
老婦身穿杏色長袍,與衣服一樣顏色的頭髮,綁成一個比自己的頭還要大的髮髻後,還是長得垂到地上,要麼代表她的頭髮生長速度飛快,要麼代表她已經活了很久。
「午安,我想找這些書,不知可否代勞?」托萊頓替善忘的花見關好門,再伸手遞給老婦一張摺得工工整整的紙片。
看來老婦就是大樓的負責人,她放下書本接過紙片,又扶了扶眼鏡,認真細看紙片上密密麻麻的字。
「請稍等。」沒過一會兒,老婦便把紙片還給托萊頓,轉身向另一邊書架走去。
「先去那邊坐下吧。」托萊頓找到一張絨布沙發,雙手抱胸靜心等待。
可是花見一點也靜不下來,自由飄舞的書本彷彿宣告現在是冒險時間,她像脫韁野馬般跑開,托萊頓叫也叫不住。
她盯上一本正在悠閒飛行的又薄又小的書,跑到它底下研究它的飛行構造。小書卻像驚弓之鳥般慌張地拼命拍動書頁,以比剛才快不了多少的速度,直往大樓頂層飛去。
「等等我……呼……呼……」花見一直忘形的追著小書跑,直至喘不過氣來才驚覺自己不知身在何方。
在遠處看樹時還能看得清樓層分佈,身在其中時卻完全辨別不了方向。
她正式迷路了。
但她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反而沿著斜路繼續往上走,這才發現圖書館原來不只她和托萊頓兩個訪客。
一個長著一頭蓬鬆紅卷髮的女孩屈膝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利用窗戶滲透進來的自然光看書。
紅髮女孩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書上,完全沒留意到花見。書本在她周圍緩緩上下起伏飄浮,逐頁逐頁的各自翻動著。
花見看著女孩埋頭苦幹,小聲輕喃:「一心多用,看得進去的嗎……」
女孩看完一頁,便急不及待的翻過書頁看下一章節,就連花見在她身邊蹲下來她都沒有反應。
女孩面前的書頁畫著幾個複雜艱深的符咒,身邊飄浮的盡是些關於人類文明、神話之類的書,其中一本更寫滿花見沒看過的文字。
花見把書都瞄過一遍後,發現女孩大腿上放著一本合上的書。
「豪塔幽谷異聞錄……」她歪著頭閱讀書名,封面的插畫看起來很眼熟。
那是一名手持大劍的男子和一名拿著法杖和盾牌的女子,各自站在陰森山谷兩邊,與谷底蓄勢待發的猙獰巨龍對峙。插畫彷彿只是一幅畫,又好像是在述說一段歷史。
「此書我已看完,」女孩終於開口,頭卻沒有抬起,專注程度與社長翠絲不相伯仲,「若閣下有興趣可以拿去。」
「啊……我打擾到妳了?」似乎花見並不像磷特所說的那麼淘氣,單獨面對不認識的人時還是會保持應有的禮貌。
「並未有打擾,我們是同時注意到彼此的。」女孩說,詞彙古老,像個活在古代的人。
「閣下不是想看嗎?裡面的故事相當有趣,插畫比文字多,很快看完的。」女孩彷彿在推銷般,將腿上的書遞給花見,視線卻沒離開過面前的符咒書。
「請保持肅靜。」一個女人探出頭來,她約莫三十歲,卻穿著與老婦一樣的杏色長袍,髮型亦與老婦一模一樣。
「怎麼又是妳?」女人戴上與老婦一樣的長方形眼鏡瞪著花見,擺起同樣對噪音不耐煩的神情。
「您該不會是……剛才那位婆婆?!」花見吃了一驚,這人返老還童了嗎?!竟然還有那麼神奇的魔法!
「妳說的是上一任管理員。」女人脫下眼鏡,平靜得像是在敘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她三分鐘前離世了。現在這裡的負責人是我。」
「但是……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您怎麼會說認得我呢?」花見可以非常肯定,那老婦是用了駐顏魔法但又死活不承認。
「我們的腦部是連接著的,」女人語調無起伏地解說,「上一任,甚至第一任管理員的所有記憶都能讀取。」
「那妳們的腦袋不就裝著一大堆記憶?簡直是行走的歷史書啊。」花見不禁讚嘆,「所以妳們可以一直換身體一直長生不老囉?還有這種神操作……真厲害。」
「長生不死有何用?」紅髮女孩幽幽的說,眼睛繼續盯著書,「她們只是那棵樹生出來的人形,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只會不斷重生和死亡,無限循環。」2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eBqpXh1jB
「但是……會思考的不就代表有靈魂了嗎?」花見疑惑地偏了偏頭,「沒有靈魂不就等於沒有思想嗎?」
「那是閣下對於靈魂的理解還不夠深入。」紅髮女孩嘲諷似的輕輕笑了起來。
「哈……?」花見越發聽不懂了,為什麼大家都喜歡講些莫名其妙沒頭沒尾的話啊?感覺智商都下降不少了。
「妳的朋友來找妳了。」管理員突然說,摸了摸身邊的書架,一些樹枝回應似的動了動,將一個書架推了過來。
「喂,要走了。」托萊頓在那書架後探出頭來,又向管理員點點頭:「謝謝。」
「記得善待書籍。」管理員簡短叮嚀一句便隱沒於書架之中,再也沒有出現。
「管理員是怎麼帶你來找我的?」觀察是花見的強項,看著管理員和大樹的動作,用膝蓋想也知道裡面牽涉了魔法。
「空間接疊魔法。」托萊頓很淡然地回應,「我替妳借了兩本魔法種類的入門書,全看完妳就有個大概認知了。」
他身後飄浮著幾十本疊在一起的書,不徐不疾的跟著他的步伐,卻始終跟他保持著半米距離。
「借那麼多,看得完嗎?」花見故意走在書前面擋住去路,書本立即九十度轉向繞過她,繼續跟著托萊頓,她就這樣玩了起來。
「隨便翻翻而已,裡面不是每一頁都有我想要的。」托萊頓靜靜答道,要是他發現花見在他背後亂來肯定不會那麼冷靜。
「喔……」書本只會死板的轉往同一方向,花見沒幾下就玩膩了,讓它們重歸軌道,「那還書也要再次勞師動眾的過來嗎?」
她已做好覺悟,下次托萊頓來還書時一定不能讓他找到自己,這樣就不用被強拉過來了。
「到了歸還期限就會自動傳送回去,不用親力親為。」
「欸?即是會從自己身邊消失嗎?」原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立時鬆一口氣。
「可以這樣說。亥伯龍塔樓裡的書都下了魔法,一遭受破壞,如火燒水淹、紙頁撕破,便會自動回去,由管理員修補。」托萊頓罕有地逐一回答,沒出現不耐煩的神色。
「太神奇了!」花見眼睛亮了起來,一時忘形,不自覺的伸手去拉托萊頓衣角:「可以教我嗎?」
「普通召喚魔法而已,自己去看基拙教學。」托萊頓淡漠地拒絕,慢慢抽回衣服,不想跟她有交集。
花見自討沒趣的收回手,撇撇嘴小聲嘀咕:「一秒前明明那麼耐心解說,我還以為我們已經熟絡了,怎麼你翻臉比翻書還快……」
托萊頓都聽得一清二楚,卻沒打算作任何回應,只是難辨情緒的眨了眨眼。他在沙漠裡那扇簇新大門上清晰的敲了三下,木門應聲打開,裡面是第一區東面,查布曼鎮其中一間酒館。
等等,「第一區」是什麼東西?
持續近百年的戰事平息後,政府將支離破碎的摩伊拉大陸整合起來,劃分成九個行政區管治。用九宮格把這片大陸分割開來的話,左上角的那個格子便是「第一區」的部分,右邊的格子是「第二區」,右上角是「第三區」,左中格子(第一區以南)是「第四區」,如此類推。
《龍心》身處的「第一區」正是醫學最發達的,別名「聖城」,皆因治療魔法發出的光線是無可比擬的、最溫柔的光芒,有如神對世人的愛一樣溫暖人心。當然,除了治療師外,第二多的便是教堂了。
九大區域對應著九大陣營,左上角的第一區便是信守承諾的陣營,勇於與邪惡對抗,配得上「聖城」這名字。
至於為什麼托萊頓和花見打開門後會出現在酒館裡?常言道魔法能帶給人生活上的便利,酒館其中一項服務便是提供「傳送門」供旅人使用,節省旅途時間,只是代價一般都很昂貴。
「兩個人來回傳送費用一共是三千金幣。」酒館門旁站著一個店小二,懶洋洋地向他們伸出手。
「這麼貴?!」花見大吃一驚,她身上只有幾十個銀幣,是買餐券用的,也是她大半份家當了,這該在酒館洗多少個杯子盤子才能抵債啊!早知道就在托萊頓拉她過來時抵抗到底了!
「當然啦這位客人,不然傳送門營運的經費要從何而來呢?」店小二看到花見表情也跟著慌了起來,「你們該不會……錢不夠吧?」
托萊頓默不作聲遞出一個錢袋,又白了花見一眼,對她的無知表示極度嫌棄。問社長拿錢時他就已經把花見那份算進去了,來找案例為花見治病是公事,傳送費不花公帑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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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托萊頓?你在嗎?」花見在實驗室外敲門,手裡拿著一本托萊頓借給她的魔草手帳。
「不在。」裡面傳出回應。
「……」花見隔著門瞪著托萊頓,「你的筆記我看完了,放在門口了喔。」
「別放外面,進來。」
花見正要推門而入時,裡面的人又說:「不,等一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托萊頓奪門而出,一下子撲到花見身上,又討厭觸碰似的立即跳開。
「啊,你是要出門嗎?」花見問道,沒有像公會裡那些花痴一樣被小鮮肉不經意碰到而臉紅心跳尖叫不停。
「誰有空出門啊白痴。」托萊頓眼裡罕有地露出緊張的神色,拉住花見,「快跑。」
「哈?怎麼回事啊?」花見一頭霧水,被他拽著遠離實驗室。
轟隆!
一聲驚雷巨響,實驗室的門從裡面被轟開,摔到對面牆壁上斷裂一大截,整座城堡也炸得震了震,細小沙石滾落,把會員們嚇得心跳漏了一拍。
「哇,剛剛怎麼了……」「嚇死我了……」「有敵人偷襲嗎?」「不會吧……」
「唔……做惡夢了……」翠絲被震得從沙發滾到地上,睡眼惺忪的爬起來。
「大家稍安毋躁,」布麗安娜掩嘴偷笑,「只是某科學家實驗失敗罷了,見慣就不怪了。」
托萊頓瞄了瞄彎得快要倒塌的門框,嘆了口氣,心情倒也沒太壞,只是靜靜走進黑煙裊裊的爆炸現場,蹲下去細細收拾殘局。
花見把頭探進去問:「要幫忙嗎?」
跟這個怪人相處了一段日子,漸漸摸清他的脾性,如果不想讓人插手,他必定會用寒冷刺骨的方式將人拒諸門外,所以不想碰得一鼻子灰的話最好凡事先問,先問,和先問。
「不用。」托萊頓很淡然的拒絕,撿起一些藥材,嗅了一下發覺還能用便收在掌中。
「你本來在造什麼?」花見問,濃煙遮蓋了魔藥的味道,她分辨不出來。
「藥。」惜字如金的毛病又發作了。
花見臉上幾條黑線,「我當然知道是藥,是給誰喝的啊?」
「與妳無關的人。」
好啊,不說拉倒。這怪人上輩子一定是塊無比巨型的冰塊,把人冷死同時也把自己冷死。
花見皺皺鼻子調侃道:「上次你說會爆炸我還以為你嚇唬我的,沒想到是真的耶,看來你功夫還未到家呢,還說不要讓我當你師父……」
看到托萊頓抬頭瞇起眼盯著自己,趕緊又說:「啊,我感受到磷特的召喚,先閃~」然後一溜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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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伊拉大陸小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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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伯龍塔樓 Hyperion Tower
關於塔樓大樹的來歷,眾說紛紜。有人說那是受祝福的樹,可以千年屹立不倒,是長壽的象徵。
也有人說是受詛咒的樹,一個凡人得罪了泰坦神族的亥伯龍(Hyperion),作為懲罰被變成一棵樹,無法再言語的凡人為了向身處天宮的亥伯龍親口道歉以求寬恕,不斷將身軀拉長,直至目前為止仍在努力向著天空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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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世界」與「新世界」
「舊世界」經歷近百年的戰爭洗禮(史稱「百年戰事」)後,生靈塗炭,國家也分裂得七零八落,一些地方的領袖、元首更是從此失去蹤影,或是已逃逸避世或是早已死於戰亂,無人得知。民眾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混亂又持續了快半個世紀。
倖存者後來慢慢團結起來,利用僅餘物資,歷盡數十年艱辛將廢墟重塑,建設出一個再無國家之分的「新世界」。一群被民眾推舉而出的「新領袖」組成了「新政府」,將摩伊拉大陸劃分成九個區域,並立志絕對不再讓戰爭發生,「新世界」自此進入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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