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伴隨四季的更替,夕陽變得晚些時候落下,但學生放學的時刻依舊。
鄭郁走在聯合三區學區的街道上,她本是要去校園運動的,但在眾多的人潮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一個男人寬大的肩,但他的右手牽著一個小小的孩子,綁著雙馬尾背著後背包的小女孩。
「學長。」4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6qB8lj1RV
鄭郁上前拍了拍雷斌的肩,雷斌轉身見她一臉驚訝,不過鄭郁比他訝異的多。兩人寒暄一番,雷斌說起妻子跟姊妹淘一塊吃飯,所以來接女兒放學。雖然鄭郁知道雷斌已結婚生子,但沒想到平常愛開她玩笑總是不正經的雷學長,竟然是一個這麼溫柔有愛的好爸爸,而她的女兒乖巧可愛,對鄭郁禮貌問好,說她好像洋娃娃,鄭郁微笑,捏捏她的小臉頰。
「鄭郁,話說妳的朋友最近好像都沒跟妳在一起。黑色頭髮,長得很漂亮的那個。」雷斌果然是觀察入微。
鄭郁明白雷斌說的是小楓,所以也沒有逃避這個話題。但其實鄭郁對雷斌少說的部分,他早已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沒有說破而已,畢竟友情跟愛情還是有差距的,不過目前這全都只是猜測。
「我覺得妳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妳不這麼覺得嗎?」面對雷斌的提問,鄭郁歪著頭表示不懂。
「我這麼說也許不夠全面,但就我人生的經驗,這種會等妳下班幫妳買咖啡點心,在跨年夜的寒風中跟妳一起站崗,時常與妳一起運動散心並且陪妳一起度過失戀期的朋友確實難得,妳要好好珍惜喔。」雷斌的笑容意味深長,之後說了聲再見便跟女兒一起離開。
鄭郁留在原地,看著雷斌與他女兒的背影,她忍不住想像自己的未來應該也是這樣的。牽著自己的孩子,回家等自己愛的男人,這是最普通最平凡的要求,可現在她得重新定義所謂幸福美滿的家庭。若自己愛的人換成女人就不行了嗎?不是不行。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知道,但是她也了解自己是沒有勇氣,即便現在的社會風氣已經跟過往比起來開放許多了。
在小學的操場上,有許多跟鄭郁一樣來運動的民眾,有時候她會去猜測那些一起來運動的男男女女。若是一男一女單獨來並且舉動親密,便可略知一二他們的關係。可是換成兩個男人或兩個女人,就有點難說了。在同性之間的情誼上,有太多的模糊地帶,況且連鄭郁都不知道若只是兩人相處和諧,喜歡欣賞對方的優點,希望彼此不要離太遠,以上那些情況都可以用友誼來解釋,那這樣同性朋友跟同性戀人又差在哪了呢?喔不,鄭郁最不想提到「性」了。有過溫泉鄉的經驗來看,鄭郁還是選擇相信一切都只是意亂情迷,不然真的要等到她跟小楓做愛的時候,再來確定是愛人還是朋友嗎?想到此,鄭郁立刻打消這個可怕的「嘗試」念頭。
鄭郁慢下腳步,不知不覺已經跑了好幾圈,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突然一陣臉紅,因為她現在才發現,從小楓離開到現在,自己竟然每天都在想著她。鄭郁摸頭煩惱,如此掛念一個人,如果這都不算喜歡,那她每天在家數紙星星的夜晚又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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