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就你們了!過來!」雖然港口非常擁擠,但是要進城的人卻不多,因此幾乎排不上一小時就輪到他們,「國際救援隊嗎?出示證件,你們哪裡來的?」
「我們來自安徒斯。」克里昂說,同時也將各位的假證件上繳。
「物資呢?」士兵問。
「嗯?不是說要交到資源中心嗎?我們交過去了啊。」克里昂老師傻呼呼地說。
「當然,我只是在測試你們。有沒有人來帶你們?」士兵又接著問,但注意力都在各自的證件上,似乎根本不在乎克里昂會怎樣回答。
「帕拉斯特的學生對吧?」這時一位黑頭髮的士兵朝他們喊道,然後直徑走來,右手簡單地輕點額頭,「願全神指引你。我會親自帶你們到營地。」
查理一聽便拉起推車,不顧約翰的阻攔直接往前走,結果當然是被士兵粗魯擋住,「還沒檢查你們就想進去?」
這陣騷動的確引來不少人的圍觀,一切就好像回到玻里斯港一樣。班尼恩觀察四周的人,立刻發現一位躲藏在人群中的士兵正盯著他們,對方的人臉面具上雕有一個完美的八字鬍,像是上個世紀的紳士,其眼睛的位置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遠遠的看,他就好像人群中躲藏的刺客,此時正冷靜地觀察著刺殺目標。不存在。班尼恩心裡說,硬逼自己將注意力拉回現場。
在士兵大吼完,黑髮士兵便用波伊坦語和士兵說了幾句,後者也以相同語言回答,雖然班尼恩聽不懂,但他看得出兩人似乎在爭論,而且爭論的問題絕對與他們一行人有關,為何每個環節都有問題?班尼恩這次好笑地想。只見黑髮士兵最後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從包包裡拿出一張做工精緻的卡片,像是某種魔法卡牌,上頭的圖騰還散發著泛藍的微光。
班尼恩相信在場各位沒有人知道這張卡是什麼,只知道它絕對很重要,因為士兵在接過卡片後口氣立刻改變,「沙爾神,我不知道,呃,你們直接進去吧,」士兵趕緊說,「需要護送隊嗎?」
男子收回卡片,禮貌一笑,「剛才的經歷我看不用了吧。沒事,我會親自帶他們去營地的。」
士兵點點頭,然後擺出笑容,隨後便拍拍查理的肩膀,就跟沒事一樣讓他們通過。原本班尼恩還以為這舉動會引起更大的注意,畢竟他從下船到現在還真沒看過有人可以就這樣繞過安全檢查直接進城,然而事實卻與他想的相反,這裡根本沒人在乎,彷彿這種特權在錫萊安天天發生。
「我記住你了小夥子。」黑髮士兵轉過身對查理說,語氣像是在警告。
「這位是拉班。」克里昂開口,然後不等大家打招呼便回頭看向拉班,「所以那是什麼?某種通行證嗎?」
這位叫拉班的圖扎爾人有些疲憊地從包包裡拿出他剛收進去的卡片,遞給克里昂,班尼恩注意到那發光的圖騰疑似一頂冠冕,「這是皇家徽章,你怎麼有這個?」
「我託關係搞到的。」拉班說。
「關係?你們在這裡還有認識的人?」瓊恩(雷路思戒士)問。
拉班轉頭望向大家,「沒有,但待久就有了。還給我吧,這東西可不好搞。」
一行人順著寬敞的斜坡一路向上,經過那兩座巨大的人面鷹身石像,如果羅伊文的研究沒錯,這種神像在錫萊安被稱作「斯卡洛斯」,據說他們通常都雌雄成對出現,如大門口的這兩座。雄性的斯卡洛斯可以看見即將降臨的災難和戰亂;雌性則可以看見被掩蓋住的陰謀和謊言。羅伊文認為把這種象徵性的神像放在城市大門或宮殿入口的做法非常合適,而他們的神情也彷彿真的在審視著底下每一位路過的人,包含他們。
在石像之後便是一條寬敞筆直的主要大道,似乎直接通向位於城市中心的那座巨大圓頂宮殿。這條街什麼店都有,而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有路牌和地圖給大家做指引。一行人就好像真的是觀光客一樣四處看看:三層樓的旅店從外頭往裡看去彷彿已經坐滿了人、一家有著露天座位的餐廳此時還有樂隊在上面表演助興、位於街角的酒吧顧客則進進出出,笑聲總會趁著開門的那幾秒中傳出。
「這裡到底哪裡在打仗了?」查理忍不住問。
拉班轉過頭,「這座城市很大,等我們到另一頭你就知道了。」
「另一頭是哪?」約翰問,同時也轉頭拍了拍詹,「換你了。」
男子指向圓頂宮殿,「另一頭,當地人管它叫『陰影區』,因為現在陽光剛好都被那個中央政府大樓給蓋住了。」
「哼,沒想到這座城市連建設位置都藏著不少信息。」特蘭恩在一旁說。
「所以那裡現在很糟?」海奈接著問。
拉班轉頭看了楊州女孩一眼,「你們怎麼會選一個楊州人來?」
「我們是慕夏人。」弟弟糾正。
「不都是在楊州嗎?」拉班慵懶地說,轉回頭繼續看路,「這裡種族歧視很嚴重,你們兩個最好小心。至於陰影區嘛,那裡可以讓你們提前看看深淵的樣貌。」
聽到這句話,班尼恩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所以,其他五人去哪了?」克里昂這時開口問,班尼恩這才想起來原先要來接他們的應該有六人才對。
「死了。」拉班直接了當地說。
班尼恩和約翰不安地互看一眼,要知道他們到時候打開城門的任務有很大一部分是得靠這六人的戰術支援,而且在接下來的這幾天,他們的安全包含住所也得靠這六人的幫助,如今他們卻在剛才得知了他們在這裡的安全問題全都必須交由拉班一手包辦,雖然這人看起來就身經百戰,但如果要對付這麼多守備隊,班尼恩相信即便是戰神加百思也會皺眉。
「怎麼死的?」只不過看起來大家(特別是特蘭恩)似乎早有預料。
「在你們來前的幾個禮拜,安全會突然來了一次大清洗,沒人知道為什麼,」拉班厭世地說,「我記得才一天晚上吧,赫姆斯、賽特還有魯柏隆柏就都被抓了。至於哈維爾,他上個月人就沒了,直到上禮拜才看到他被吊死在廣場,當然是陰影區的廣場。然後拉蒂,唉,我已經警告過她最近先不要有動作,至少先等你們來,但她不聽。」
「她死在哪?」克里昂問。
「死沒死我不知道,她大前天才不見的。」拉班說,「但這情況基本上算是死了。」
「好,看起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克里昂最後說,然後望向大家,「沒啥大不了的,這我們也遇過不是嗎?」
「遇過?」約翰問。
「我是指計畫之外的事,」克里昂說,「當初那批克朗克斯偵察隊我就沒預料到。」他又拍了拍海奈,「沒事的,戰爭就是如此。」
我是革命的利刃,別害怕。班尼恩告訴自己,他還記得被子彈打到的感覺,雖然在這裡不會再中彈了,但如果被抓,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
一路伴隨他們的日落在一行人抵達中央宮殿的陰影處時也不得不與他們分別,這座巨大建築真如拉班所說,幾乎擋住了半片城區;上頭的燈火也取代了夜空中的星星。班尼恩注意到宮殿內的熱鬧程度不輸剛才的商業區,據說這裡都住著貴族和政客,他們的奢侈豪宅圍繞著整座圓頂宮殿。通往富人區的每個路口果然都有重兵把守,就連稍微靠近都會遭到士兵的怒視,不管你是外國人還是本國人。
「那還不是我們要對付的主要敵人,別被這些基礎兵給嚇到了,他們大多都沒打過仗。」拉班小聲提醒。
我們不也是嗎?羅伊文心裡反問。
「目標就在裡面對吧?」特蘭恩輕聲說。
拉班轉頭看向一行人,好像在確定剛才他是不是幻聽,「對,他就被關押在地牢。」他皺眉,「你們選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
「怎麼?多曼人也不行?」海奈笑著問。
「從安徒斯來的都馬是藍眼睛、棕頭髮。」拉班說。
「嗯,那現在我出現在這不正好嗎?給他們上上民族課。」特蘭恩說。
拉班似乎覺得這很好笑,「在這裡,民族課就是解剖課,你們懂這笑話嗎?不懂?好吧。」
富人區和陰影區中間隔著一座狹長的石橋,在這重要路口處當然有不少武裝人員駐防,拒馬、鐵絲網幾乎成了石橋上的必備裝飾,像是在慶祝某種節日一樣,只是這節日在另一頭並不被重視,班尼恩發現陰影區幾乎無人駐守,見狀他立刻意識到如果今天這群士兵收到命令要清除陰影區內的所有障礙,除了他們這一行人以外恐怕沒人可以阻擋他們。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GNnwsFo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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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生活在大陽的一個人種,由於他們的外貌,世界上不少人認為他們是奈哈哲人與大陽人混血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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