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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 x 花非夙
他的兄長最終沒有為他擦乾頭髮就睡去,離開寢舍後他甚至在想,自己向哥哥們表達的感情他們會有多少認為是真。
花非夙內心感到相當不安,當他還緊緊抓著兄長兩人不放時,他們都已經在這個書院中找到許多好朋友,甚至還有可以被稱為知心好友那種,只有自己還獨自一人,沒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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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非夙同硯⋯⋯」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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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堂上他也總是一人淡漠的在聽課,難得會被搭話,還有些期待對方會和自己說什麼的同時,對方出口的話語卻與他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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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非羽同硯怎麼沒來上早課呢?你們是同舍的吧⋯⋯?」
「著涼。」
「這樣啊⋯⋯那能去探望他嗎?」
「隨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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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雖一陣失落,但並不意外。
哥哥相較於他要平易近人的多,自然也更容易被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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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夙結束課堂去給花非羽張羅午餐,回到寢舍看對方還沒醒也不忍打擾,只是眷戀落下一吻乖乖回到自己房間裡。
等等同硯們就要來了,不要打擾他們。
誰叫他就是想起去找大哥時那身後兩個同硯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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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大哥說好要陪他,卻輕易赴了同硯間飛花令的約。
說好要陪他,卻在寢舍空等著至深夜,才見大哥和其他人逛夜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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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也容易拋下他。
在好友同硯之間,若自己待在他的身旁,他們的談話往往變得極為不自然,這時候花非羽就會輕拍拍他,讓他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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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被拋下,每每卻又是自己不被融入。
花非夙回房沒有多久,兄長的寢室便開始變得熱鬧,他只好離開寢舍躲到附近的樹下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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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心在文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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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樹上,花非夙只細細回想著過去,他的記憶中最多是那一片荷花與自己,因為花家動盪,父母在某一日離開後再也沒回來,大哥二哥不得不扛起花家,時常就只剩下他,偶爾會讚賞自己的雲心先生更是再也不來了。
孤零零的日子終於在進書院後改變了,大哥二哥開始肯跟他說話,疼愛自己。
他的生命終於多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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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花非夙決定隨意走走,畢竟喜歡的人不只屬於自己對他來說是很疼的事。
走到山門口時,他見雲心先生竟然在,而且上了馬車正打算離開。
花非夙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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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不要趕我走,先生⋯⋯」花非夙緊緊握住人的手,有些驚慌道,「雲心先生,陪我說下話好不好⋯⋯一下下便可⋯⋯」
這是他生命裡僅剩的長輩了,哪怕物是人非,雲心先生也早已不是記憶中的雲心先生。
「你這是哪裡來的小鬼!趕快離開首輔大人的車!」
花非夙馬上就被拽出馬車跌坐在地,他滿是受傷的抬頭望著車內男人,最終是低下頭靜待著馬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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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出書院,便需與朝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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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很想哭,卻不怎麼記得要如何哭。
若非他尋不見自己歸屬,又怎會選擇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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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被扔下了。
像多年前那樣,只能孤獨的跟在所有親人身後撿拾著關懷的碎片。
花非夙從地上站起,拍拍自己的衣服,步伐還是不由自主往前跟進幾步,卻在想起男人那般冷漠眼神與言語時而停了下來。
他沒有離開,也不想回去,因為直到宵禁前自己都會是這般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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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做⋯⋯才能不被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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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夙只往道路旁的大樹靠著坐下,他還想抱一點點希望去期待對方會回頭來尋自己,這般過程總比腦袋充斥著被拋下的挫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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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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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殷殷盼著,一邊想著雲心先生回頭的情景,他會拉起自己,像以前那般詢問自己怎麼了,然後把他抱起來一同去看荷花⋯⋯現在也許抱不動,但至少能給他一個擁抱也好。
他對情感從來不需要多,只要有就可以,在真正乾涸前補上就好。
花非夙想著想著就笑了,笑了笑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需要,光用想就足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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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心先生最後仍是沒有回頭,花非夙一個人待到宵禁後才被趕回宿舍,順道被司業給罵了一頓。
可寢舍並沒有花非羽的人影,偷溜到大哥那兒也沒見著,今夜也沒有天文學乾門學,兩人又去哪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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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兄長的溫暖是無法安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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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躺到床上,床榻與棉被的冰冷令他無法輕易入睡,而自己已經縮成一球仍不能感到安心,一閉上眼是沉重的黑暗襲來,無論想什麼最後都會被浸染成黑。
「⋯⋯嗚⋯⋯」
花非夙低鳴著,睡眠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折磨,若能睡去已是一大幸運,能不夢魘更是恩澤,若有溫暖相伴,那便是他最安穩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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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他卻沒有得到任何溫暖與關懷,用想像獲取的一切終要在夜晚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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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裡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花非夙直到天微微亮才短暫的睡去,陽光照在他身上令他不感到那麼寒冷,黑夜散去後是一片和煦的晴天,藍天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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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夙、阿夙⋯⋯』
『哥哥們要離開書院了,你要好好在書院生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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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哥哥!
不要丟下我!你們、你們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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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花非夙直接驚醒,而他看看時辰不過才剛睡下而已。
起身下床闖進花非羽的房間去看,自己的哥哥正熟睡著他才安心下來。
回到自己房間後,花非夙抓著棉被坐在地上靠在床榻,他終於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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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時日,乾門學的課程結束後,師長讓自己端著粽子去給貴客。
他們說貴客和玉澤先生在下棋,花非夙也就乖乖的端過去,但玉澤先生並沒有接過,只要自己好好招待對方,他抬頭一看正是凌晏如。
玉澤看到後面來找他學子直說要溜,花非夙轉頭看見正是大哥和他的同硯,他只是盯著他們離去直到消失身影。
凌晏如眼角餘光正盯著他看,但花非夙並不知道。
「過來,要站在那裡多久。」
「⋯⋯學子不才。」
花非夙將粽子放下,揀起一個拆了線拆開粽葉便往對方的嘴邊送,他知道對方在擺棋,無暇有手。
凌晏如只簡單說句拿開,花非夙便乖巧的將粽子包回去坐著等。
雖有舊情,卻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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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可好?」
「⋯⋯一如往常。」
「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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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是關心自己。
每個人對他開口閉口都是兄長,卻從不過問他好不好。
聽過最多的話便是要自己懂事些,別給兄長們添麻煩,彷彿他生來便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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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便說吧,不必那般攔車。」
「⋯⋯」花非夙低下頭,他不過就是想找個陪伴自己並屬於自己的人卻處處碰壁,昨天不知所措下才那樣衝動。
「⋯⋯先生,午時了,吃粽子吧。」他遞出手中的粽子,低著頭,心裡明明還火辣辣的疼,卻無法用言語明確說出口。
「那怎麼不餵了。」凌晏如撐頰看著他,一手拉過手腕讓人貼近自己,花非夙還沒來得及反應,粽子便滾落到地上,「夙兒,你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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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在我面前,雙眼追著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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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鬆開手,花非夙隨即去撿那顆粽子,聽話的將另一顆新的拆開送到對方面前,男人總算咬了一口。
「過來,坐我腿上。」
他乖巧的坐上,就像幼年時雲心先生也會這般把自己抱懷裡,花非夙坐著坐著豆大的眼淚便從眼角源源不絕流出來,凌晏如沒有出聲安慰,只是伸手摟著腰,靜靜望著,而懷裡人兒卻還希望他繼續吃,又把粽子給送到嘴邊,他在心裡笑,將人兒手上的粽子放到盤上。
「昨日敢攔首輔的車,今日在先生面前倒是只會哭了?」凌晏如執起花非夙的手,那手指上黏呼呼的,他便一指一指送入口中舔舐,非要將手指全舔感覺才肯停下。
人兒被舔得滿臉通紅,整隻手溼答答的,凌晏如直抓著手就要往自己衣襟擦拭,讓花非夙嚇得倒了一口涼氣。
「先生⋯⋯這樣不妥⋯⋯」他連忙抽回手在自己衣服胡亂擦拭,更擦了擦淚水,隨即他被凌晏如擁進懷裡,口氣也緩和許多。
「說吧,何事讓你如此委屈。」
花非夙再沒膽量頂著那般眼神倔強沉默,把自己內心不安全一股腦丟給眼前男人後他才如釋重負,眼皮沉重,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凌晏如將他說的話全聽在心裡,雖然聽見許多傷天害理之詞但終歸也想先心疼一下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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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在南塘,花家最小的么兒就只懂在湖邊與荷花和錦鯉玩樂,平時身邊照顧他的奶娘一次要應付三個,非慕與非羽皆是好貪玩的年紀,於是非夙是最容易被落下的那一個。
他的好學只是源自於怕被拋棄的恐懼,任何對自己的依賴也不過是幼小還需要雙親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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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積月累對感情填不滿的渴望成了揮之不去的夢魘。
夢魘影響生活,誘使他犯下背德之罪。
非要讓人親口說出,負荊請罪,才肯讓他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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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凌晏如輕輕喊著,摟著人的手也收緊了些,他還記得這孩子的表字是自己臨走前為他所取,可就不知他是否接受,還是另取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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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澤手提著一串粽子回來時,只饒富興趣雙手抱胸看著凌晏如與花家么兒。
「書院內,這樣可好?」他沒什麼介入的意思,只是隨口一問。
「不過是個么兒,花家還有二子,不缺他一人。」凌晏如將熟睡的人兒抱起,一邊走一邊道,「乾門學課程所需,我就把他帶回凌府教導了。」
玉澤目送對方離去,眼中有幾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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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局為重,不失公正的凌首輔⋯⋯」
「私心竟是這般偏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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