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Suddenly - 言荒

男子急切地隔開兩人，他先蹲下確認夏曦優沒有受傷，再起身將人藏在身後。

他穿著硬挺俐落的黑色大衣，儘管身型稍瘦，但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度佇立在兩人中間，還是像一道無法撼動的高牆。

他以高亢的音調質問：「妳是優優的女朋友嗎？我希望妳有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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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好——」王正一驚慌地拉平制服，同時以九十度鞠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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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臉色更加鐵青，雙臂交叉從上而下俾倪著他，沒有說話卻散發出沉重的壓迫感。王正一覺得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空氣彷彿全部被男子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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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他、他他，那那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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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的目光急忙轉向夏曦優，希望他能幫忙解圍。上一刻還在柔聲安慰自己的人，對他做了個鬼臉露出看好戲的表情後，輕輕地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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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優他雖然是男生，但是柔弱又單純。他不想做的事，妳不要勉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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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瞪大雙眼抬頭仰望男子。

誰？他在說誰？莫非這個人是夏曦優故意找來捉弄他的嗎？可、可是兩人大而圓的雙眼，看上去又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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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年紀難免對這種事好奇，想要探索嘗試看看，可是這是兩個人的事情，必須是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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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縮著肩膀聽訓話，眼角餘光捕捉到夏曦優從容地躺在沙發上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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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能靠自己好好解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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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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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發出微弱的聲音，男子皺眉抿著嘴，等待他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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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誤、誤會⋯⋯我我我我是男男男男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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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瞳孔震動，講話也跟著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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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男男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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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單手遮住口鼻，聲音竟然提高了一個八度，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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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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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緊張地握緊拳頭，「不不不不不不是，我們只是『普通』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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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朋友？」男子疑惑。「是普通朋友為什麼衝上來抱我們優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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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他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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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蹙眉，「他他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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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咬緊牙關，嘶吼出聲：

「下面沒穿又要脫衣服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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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屋內。男子震驚過度，雙眼放空，重複喃喃聽到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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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朋友⋯⋯

又脫⋯⋯

沒穿⋯⋯裸體⋯⋯

脫⋯⋯裸⋯⋯

朋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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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看著他的反應，明白自己大概是闖禍了，於是默默移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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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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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優優啊——」

男子虛弱的呼喊，他回過神的第一時間，便是尋找自己的弟弟，希望能釐清真相。

沒有人回應呼喚，他卻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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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朋友」從平躺睡著的人手中，緩慢地抽出書本來。

「普通朋友」溫柔地抬起後腦勺，快速將抱枕塞入空隙。

「普通朋友」輕輕為正在熟睡的人披上外套，然後靜靜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凝視著沙發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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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細膩又體貼，彷彿在對待一件極其珍貴的寶物。男子對於眼前的景象沉默許久，最後微微搖頭，嘆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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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咳咳，這位『普通朋友』，如果你看夠的話，我們來談談？」

黑色大衣覆蓋上外套。

「還有——我是夏曦優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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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偷瞄著對面餐桌上，忽然從「哥哥」變成「姊姊」的人。

「姊姊」脫下了黑色大衣，裏頭的高領貼身針織洋裝，完美展現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

王正一驚艷於「姊姊」的外表，腦袋內飆過180BPM的思考。

原來女生身高可以那麼高嗎？仔細瞧瞧「姊姊」的臉部線條，既有女性的柔美，又帶著男性的英氣，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自信。

剛剛自己太驚慌了，沒發現他，不，她其實又帥又美。彷彿蕭邦的抒情與貝多芬的澎湃，在她身上融合，創造出獨屬於她的音樂篇章。

唔⋯⋯還是說因為她身為夏曦優的家人，才同樣讓人難以捉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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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剛剛只憑身高和髮型，就把你誤認為女生。」

姊姊坦然地道歉，王正一連忙搖搖頭。

「不不⋯⋯不⋯⋯我、我也是誤、誤會您、您了⋯⋯」

姊姊笑了笑，氛圍一下子變得稍微輕鬆。她往夏曦優的方向望去，眼中盡是寵溺。

「請義大利匠人用最快速度製作的沙發，看來很好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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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縱使還在笑，但眼裡已經沒有方才的那些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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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解釋解釋剛才那些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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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放在桌面下的雙手不停搓揉，他吞吞吐吐地描述兩人發生過的事情，只是省略掉某些。

姊姊手指頭在桌面敲了幾下，慢慢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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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不管優優想要什麼，我們用一切辦法滿足他，可還是有身為家人給不了的東西。他有跟你提過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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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同學說是招待鎖，但是我不知道這裡鎖、鎖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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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沒有馬上接話，她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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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是場所的所，通常用來款待有生意來往的貴賓或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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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點了點頭，姊姊的眼神沒有夏曦優來得火辣直接，然而他確定剛剛的短暫沉默，姊姊是在觀察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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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猜優優是不是交女友了。不久前，他突然說要把浴室改成雙面盆，客廳要多放一架鋼琴。聖誕服裝的風格，也跟往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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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正一心裡冒出學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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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沒說明緣由，但我認為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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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氣泡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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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為什麼是因因因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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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優優快樂就好，不管是男生或女生，我們都會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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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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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五官很精緻，將來一定是個大帥哥，我很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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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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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被這些不連貫也不解釋的話語，搞得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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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將上半身往桌子中間靠，她鼻翼動了動。

「冒昧問一下，優優有欺負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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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沒沒沒沒沒。」他搖頭，拼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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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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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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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露出似曾相識的表情，很快又恢復正經。王正一不自覺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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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由我來說可能不適合，可是你好像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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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什什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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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關於優優的事情。要說這種事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你耳朵可以靠過來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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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側著臉頰靠過去，不過身高差的關係，他只是往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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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將手掌置於他耳側，小小聲地說：「其實優優——是個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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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皺起眉頭退回座位。姊姊即便關心著夏曦優，卻好像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弟弟。還沒提出異議，姊姊做了個噤聲手勢，另隻手往他招了招。他又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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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朋友，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請小聲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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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為什麼要用說秘密般的方式交談，但仍順從地壓下嗓音說：「我、我叫王正一，國王的王，正確的正，第一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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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請問王姓普通友人，你有沒有想過，膽小鬼優優現在是在裝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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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優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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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淺笑將手指放到他鼻尖前，「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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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同學不是這種人，他、他不是膽小鬼，他一直都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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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視線被遮蔽，有股力量將王正一拉回座位，後腦勺撞上某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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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姊——你在幹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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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從沒聽過夏曦優這樣講話，拉長的尾音有點慌、像在抱怨又像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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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睡醒啦？我在問他喜不喜歡個子小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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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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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打斷姊姊說話，遮住王正一眼睛的手掌改換遮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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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亂說什麼啦——量好三圍妳就出去啦出去出去——齁呦你快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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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那你先放開他啊，不放開我怎麼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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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回到沙發，從沉甸甸的大衣口袋拿出皮尺與小本子，夏曦優跟在她身旁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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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別推，那這位普。通。朋。友。請將背打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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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姊——」夏曦優跺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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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王正一不了解姊弟二人在玩鬧什麼，可這樣的夏曦優感覺很新鮮、很有趣。平常都是他被捉弄，現在立場好像反過來了，夏曦優此刻才是被捉弄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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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笑什麼笑？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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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曦優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只是耍狠威脅不超過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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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小學生嗎？別欺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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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抓住弟弟的後衣領，輕輕鬆鬆地將他提起放到旁邊。她先測量王正一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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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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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叛徒叛徒叛徒叛徒叛徒⋯⋯」有人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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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接著還量了領圍、肩寬、袖長、胸圍、腰圍、腿圍。她一邊測量一邊跟王正一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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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喜歡的顏色嗎？」

「沒、沒有⋯⋯」

「那有喜歡的版型嗎？像合身或寬鬆。」

「沒沒沒有⋯⋯」

「哦⋯⋯手幫我舉高一下，那有喜歡的布料嗎？棉、亞麻、蠶絲、皮革等等之類的。」

「沒⋯⋯也、也沒有⋯⋯」

「嗯——」姊姊在小本子上抄寫，她好像陷入了苦思，喃喃自語：「要做什麼風格好呢⋯⋯」

「對、對不起，以前的服裝都是媽媽幫我準備好的。我、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姊姊笑著闔上本子。「那就從喜歡自己開始吧。量個體重，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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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被提起。

「好輕，你比優優高卻還比他輕。」

又提到身高，王正一怯怯地看向夏曦優。他怕他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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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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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那個神情呢？就好像、好像他是在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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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的雙腳落地，姊姊蹲下來輕聲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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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怎麼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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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近的兩張面容，都流露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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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沙沙沙子進到眼睛了。」他不自然地眨了眨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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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瞥了一眼緊閉的窗戶。「嗯沒事，眼睛吹一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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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略為彎腰，往他的眼睛吹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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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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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來的親密接觸，王正一害羞低下臉蛋，扭扭捏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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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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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說謝謝會比對不起更適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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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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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揉了揉他的頭頂。「Any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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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正和諧，夏曦優擠進中間，張開雙臂推開兩人。姊姊腳步踉蹌，王正一則是狼狽跌坐在地，他眼睜睜看著「兇手」，一語不發走上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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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他怎怎怎怎麼了？」王正一爬起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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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微笑穿起黑色大衣，「哦——大概叛逆期到了，容易激動生氣。」她從口袋拿出一支黑色包裝的棒棒糖，遞給王正一。「不好意思啊，你能幫我去哄哄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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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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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走到門邊。「那我先去構思表演服裝，優優就交給你囉。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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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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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一拿著棒棒糖仰目未知的二樓，這種被丟下，獨自面對難題的感覺，剛剛是不是也發生過？

為什麼？為什麼夏曦優會激動生氣？

為什麼姊姊的口袋裡會有棒棒糖？大人的口袋裡，可以裝這種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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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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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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