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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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停河谷泥沼後,凌晨一點多的雨夜裡,馬車正在一條崎嶇山道裡奔馳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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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腳上多了雙布鞋子穿著的幾個女人們,一邊說著話,一邊也一起分享著一個水袋裡的乾淨飲水,以及火力全開地嗑完了一小袋子的軍糧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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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袋,是永不枯竭的羊皮水袋,一種給冒險者做著長途旅程必備的魔法道具,也是要價不斐的少見之物;而軍糧丸,從大陸東方的櫻之國給流傳過來的軍需品,對於伊格魯斯來說,這已經是他手上、最適合讓這幾個女人可以吃下肚子裡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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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軍糧丸啊?算是最早出現在大陸東方的櫻之國、一種可以充作臨時軍糧的應急食物...」,對於大姊•霍米娜一時好奇的問題,瓊妮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起來,「比較常見的做法是把蕎麥粉、豆粉、山藥碎塊和鹽梅乾混在一起給攪拌均勻和捏成了丸子形狀,等曬乾之後,就可以算是軍糧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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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討厭,瓊妮又在賣弄書包了!」,菲莉耶姿開玩笑地揶揄道,卻讓瓊妮不開心地瞪起了眼珠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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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菲莉耶姿,不可以這樣,快道歉!」,身為大姊的霍米娜是適時出來的主持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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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吃、有的喝,大家又都有了力氣呢!謝謝你,主人,不過...要是能找地方讓人家尿尿的話,我會更感激你呢!」,然後,凱琳特是膀胱一緊、一泡尿意是突然讓她只得向伊格魯斯給開口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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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她們幾個女人,都是被迫直接在馬車上做著解決,然後和自己的屎尿是共枕共眠的難堪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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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們遇到了伊格魯斯,當他為她們找到了合腳的布鞋子可以穿時,她們也才放下心來接受了伊格魯斯、他作為自己主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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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連她們沒鞋子可穿的小事都注意到了,比起那些外表是人模人樣的山林盜賊或鐵笠幫的人販子,即使渾身發臭和剛才又大開殺戒的伊格魯斯,這個有著狼人族戰士兇惡外貌的食人鬼,或許才更接近她們所謂對"人"的定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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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多,喝多,屎尿也多!」,作為她們的主人,儘管嘴上是這樣子抱怨,但在前頭駕著馬車的伊格魯斯,還是找地方停下了馬車,並且讓幾個女人們下了馬車去宣洩屎尿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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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空,則趁空吃掉了一條蛇,一條倒楣透頂的三環蛇—才剛爬過牠的眼前,阿空就是馬蹄一踩、馬嘴一咬,這條黑黃白三色相間連環的劇毒毒蛇,拖著1公尺多的蛇身,就這樣給分段被吃進了阿空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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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幾個女人們沒有看見這一幕,否則可能又要尖叫了吧!等她們從路邊的大岩石之後一出來,就只看見伊格魯斯站在阿空旁邊、連忙是一陣掌聲鼓勵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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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過了一會兒,伊格魯斯回頭一看、幾個女人們在馬車上是睡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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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伊格魯斯則一邊繼續駕著馬車前進、一邊回想著剛剛在起程前的一番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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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會往東走,我們要去別林田山,那裡距離這裡有120多公里,快的話,兩天之內可以到那裡的山腳下...那裡有個地方可以歇腳休息和給妳們找到魔法梟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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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主人,要是往南走的話,這裡是黑山郡城...中間路程還不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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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程前,對於伊格魯斯的決定,瓊妮是把找到的一張地圖給一個攤開,指了指幾個地點和路線之間的關係後,開始向伊格魯斯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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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又像是問他為什麼眼瞳是黃澄色的一樣,同樣是一個沒有理由讓他多做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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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叫雨之國故地的地方,現在,全部人口只剩下10萬人出頭,其中的4萬多人,就住在這個黑山郡城...這麼重要的一個城鎮,當然,什麼都有之外,火之國的佔領大軍也不會少...我知道的是那裡就有2萬多人大軍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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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看看我和看看妳們...這樣子去黑山郡城的話,妳覺得我們會有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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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魯斯選擇用問題回答了問題,只見瓊妮思考了一番後,跟著把地圖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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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人的話...一進到城裡,你會被火之國的佔領大軍圍殺,我們會被抓...確實呢!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實在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給進到城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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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結論一定下來後,也才有了後頭、她們在馬車上給睡成一片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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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空,怎麼了?」,但平靜祥和的時光沒能維持多久、拉著馬車奔馳的阿空,忽然間的一個馬蹄步伐放慢,也讓伊格魯斯立下有了不祥的預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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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空,你是感覺到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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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裡太安靜了!而且...又有一股新鮮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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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嗯?你是狗嗎?你的嗅覺...居然比我還靈敏啊!雖然不清楚,但仔細一聞...確實有一股新鮮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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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感覺不是人血!老闆,你能聞出血腥味從哪傳來的方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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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容易,尤其現在還正在下著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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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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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點吧!有發現什麼...立即就給我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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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阿空擺動馬頭和發出不同的嘶鳴聲做溝通,伊格魯斯向前彎身拍了拍馬背做安撫,並且從空間魔法的"次元倉庫"中、又掏了顆桃子給吃貨一隻的阿空解解饞做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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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黑雨之下,到處可見的荒山野嶺往往是差不多的景象—了無生氣的一片荒堙漫草,或是只剩下斷垣殘壁的殘敗廢墟,差別的是有無出現那人形輪廓的黑色大蛹,有的話,一個一個在裡頭孕育出了所謂的"怪物"的犧人,或是進一步變異過後的食人鬼,都是一個個生命的悲劇和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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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剛剛的那處山洞外,也有發現來不及逃走給黑雨吞沒掉的女生奴隸們、所不幸新化成的3個黑色人形大蛹,結果,也被伊格魯斯幾個狼爪揮舞下給一一做了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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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馬車走了一兩個小時的車程,而正在靠近別林田山的西邊一大片山林中,還有個令伊格魯斯不得不在意的可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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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說是這座山的山主,另外一隻惡名昭彰的菁英食人鬼,變異原形是山裡的大猿或黑熊之類的吧!他就主宰著別林田山西邊這一帶的廣大山林,名字好像叫克里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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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碰巧路過此地的伊格魯斯,也曾經和他有過激烈一戰,雖然伊格魯斯還是打贏了,但到底還是沒能殺了、這個膽敢對他出手的克里維多,也讓伊格魯斯對這個克里維多有了相當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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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保持著走走停停的警戒之中,再又過了一兩個小時的車程後,馬車也開始進入到了這一大片荒僻山林的中間地帶,也走在了更加崎嶇難行的山道和茂密陰森的樹林蔭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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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了幾個小時有的黑雨雨勢,也逐漸停歇了下來,伊格魯斯抬頭可見朦朧雲層中、恰巧露出一角的潔白月色,但心裡卻沒來由地感到一絲不安,以致無心多看上幾眼、難得一見的皓月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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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擔心終究得到了坐實—又過了一會兒,阿空慢慢地停下了牠的馬蹄步伐,等馬車一個停下後,在一塊不算開闊的林間平地上,有一棵可以清楚看見的半倒大樹之下,他們終於是找到了、那陣遠在二三十公里外,就能依稀可聞的血腥氣味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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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克里維多!?」,他是這座山的山主,另外一隻惡名昭彰的菁英食人鬼,伊格魯斯直接聯想到的一個名字,現在,則是成為一具死狀悽慘的屍體之外,擱在半倒大樹下的他,更被吃到了只剩下一部份的殘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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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馬車給那具菁英食人鬼的屍體做了檢視後,伊格魯斯也發現了、四周圍還有相當清楚的打鬥痕跡和到處可見的新鮮血漬,這裡明顯是剛剛才打過了一場惡戰的戰場,而且有人不但打倒了這個難纏的克里維多,最後,還甚至是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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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個對象會是誰?他是否還在這裡附近一帶給躲藏著?抱持著許多問題的伊格魯斯,一邊走回了馬車,一邊則是思索著下一步的後續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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