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戰略室內,盧大明一面鬱結,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坐著良久不發聲,幾名警官包括冷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視線不敢與盧大明對視,然而內心的糾結與忐忑隨時隨盧大明的一舉手一投足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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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盧大明手握拳頭,想捶下木桌卻又戛然而止,同時望向領班,以壓抑住憤怒的聲線說:「我們不是說過,『部門』不要隨便插手的嗎?而且這次還完全沒有事先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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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班絲毫不落下風,沉穩的回應:「盧長官,你這是想怪責我嗎?若不是我派人出手,你們根本連那個私家偵探的邊也摸不著,被他們幾個乾玩弄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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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靠你的人才抓到了他,但為甚麼不是第一時間知會我們,把他送來這邊,而是往另一邊走?現在不是毫無成果,甚至更惡劣嗎?竟被『反粽盟』那些人救走了他!」盧大明以雙手撐著桌面站起來,怒目瞪向領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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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沒知會你,但原本我的計劃接近完美,並且抓到那偵探,顯然已成功了一半。」領班搖頭說:「你知道我也失去了兩個『甲級製成品』嗎?培養他們可是要花許多時間的。『反粽盟』的突襲絕對出於意料之外,而且恐怖組織的偵查工作,歸根究底不是你們警方的責任嗎?怎麼會是我的責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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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氣得漲紅了臉,一時有口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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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班繼續說:「盧長官,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爭吵了,『反粽盟』對於我們是頭號大敵,如今他們公然現身,殺人搶犯,威脅明顯愈來愈大,我們必須同坐一條船將他們連根拔起!就算只有些毫的可能,也不能任由我們的前功盡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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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重重地深呼吸,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才說:「我會總動員我轄下警區所有警員,偵緝『反粽盟』的去向與一切資訊,到時自然會找到那幾個魚毛,然而政府仍未將『反粽盟』定性為『恐怖組織』,實際行動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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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領班笑笑說:「盧長官看來也想通了,你不用擔心,只有探聽到情報,之後的事便交由『部分』和『製成品』就可以,不必警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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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盧大明點了下頭,便將視線轉向旁邊一眾警官,說:「都聽到了吧,快做事!記住,千萬不要驚動其他警區,甚至一哥,只動用自己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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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長官!」一眾警官齊聲和應,然後各有各忙,集一切心力揪出「反粽盟」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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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早前的火氣與及與領班之間僵直的氣氛,在戰略指揮室內暫時消散,此時大門卻突然被闖開了,一個壯碩身型的男人衝了進來,眾人瞥了他一眼後,這樣令人傻眼的行為彷彿卻變得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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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皺了皺眉,面對如此無禮行為卻難得的沒有惱怒,只說:「爆仔,你這般衝進來,定是有甚麼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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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此人正是盧大明除冷峰外的另一得力隊目—— 李火暴,此人人如其名,脾氣火爆,毫不掩飾情感,但工作上卻是處事謹慎,相當盡責,做足萬二分的質素,因此盧大明不但沒討厭他的性格,反為欣賞他的耿直,因為在盧大明認為,能幹的人才往往是有點與別不同,是可以容忍的,無能才是天大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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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長官!」李火暴高聲的,幾乎是吶喊出來:「 我懷疑我們警隊裡有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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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臉色變得凝重,沉默下來,指揮室內其他人聽到後亦靜止了,不自覺停下手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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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仔,你為人太衝動,沒有掌握證據便胡亂指控,是很危險的。」盧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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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我這樣想,我們的伙記也一樣想法,因為整件事實在太像悉心安排了吧!」李火暴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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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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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火暴激動地說:「就是封鎖東岸火車站商場所有的行動,明明一切都密不透風,為何卻被他們從眼皮下溜走了?所有伙記付出的努力也白費了,大家也很氣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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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中出了意外,也不能就此斷定伙記中有內鬼。」盧大明相對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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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指內鬼在伙記之中。」李火暴揮手道:「內鬼是提出這一連串計畫的人,即是你,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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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都感意外,李火暴雖然出名衝動,脾氣暴躁,但為人有承擔有義氣,絕不會冤枉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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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仔,雖然這計劃是冷峰提出,但現場也有許多意料不到的意外,連『反粽盟』也出現了你知道吧?冷峰沒可能跟『反粽盟』扯上關係了吧?」盧大明搖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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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李火暴冷眼一瞪冷峰說:「就當他跟『反粽盟』無關,他堅決高調進行前所未有的封鎖行動,動員史無前例的大量人手,種種的策略和陷阱也被對方躲過了,真的純粹是巧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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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眼神瞥向「領班」說:「爆仔...中間也是有一些未能控制的因素而你未知曉的...冷峰提出的策略我認為沒甚麼蹊蹺,不要再懷疑他了,除非你有真憑實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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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語氣堅決,使衝動的李火暴也稍為收歛,倖倖地說:「明白!但即使他真不是內奸,東岸火車站商場一帶的行動的確失敗了,不但擾民,而且現在前線同事被前輿論夾擊,冷峰必須負起責任,給予大眾,以及一眾伙記一個交代,請盧長官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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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明望向冷峰,眾人則注視著盧大明,盧大明眼裡閃過短暫一下猶豫,然後便說:「冷峰,這件事你自己怎麼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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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峰輕瞥一下李火暴,再望向盧大明說:「李長官可能不知道,我提出計劃時也說過,萬一計畫失敗的話,無論甚麼原因,我都會負起全責,我甘願接受任何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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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專門替盧大明處理媒體和對外關係的高級警司袁藹筠接了一通電話,緊張地說:「盧長官,輿論好像驚動到一哥,他想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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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麼,冷峰從現在起暫時休假,過三兩天便會沒事。」盧大明摸摸額說:「一哥那邊,我會親自解釋,還有沒有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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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沉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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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話,各有各繼續工作。袁藹筠,幫我把私人房間的電話接通到一哥那邊,我這就去溝通一下。」盧大明與一眾手下又再次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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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峰環顧房內一周,將目光停在李火暴身上良久,才徐徐放下身上的委任證和佩槍,離開了戰略指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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