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的海森堡因為煩悶也睡不著了,難得可以快意恩仇的時候,連一場架都沒打,就死於暗殺之中。不過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竟然被人從後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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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三個字一直在海森堡的心頭揮之不去,所以他決定找出兇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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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夢到同樣的夢談何容易?只靠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知道辦不辦得到。如果想得太過火,兇手就只會照著自己推理的方式前進。如果自己推論錯誤,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這樣就算再夢到一次也沒有意思,所以海森堡只能在不能過度推理的情形下找出兇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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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問題所在,到底該用什麼方法不多推理又能找到兇手呢?想來想去只有測字一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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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測字攤也沒什麼生意,所以海森堡用紙筆把整個夢境的流程都寫下來。帶著怒氣,海森堡打算把每個在夢境出現的名字,硬生生各寫一百遍。寫得是龍跳虎臥、鳳翥鸞回、筆勁透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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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海森堡發現自己的夢境有三件事有巧妙的共通點,而這三件事若用測字的方式來看,正好可以連到一個人的名字。難不成他就是兇手?海森堡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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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兇手是誰,海森堡就得準備睡覺了,但大白天怎麼可能睡得著,只好將夢境流程不動到大腦思考,用暗唸的方法唸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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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方式也不是百試百靈的,等了五天後,海森堡才又重拾青春,狂奔在洛陽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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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茶樓,一樣的店小二。海森堡也不想快速地跳到自己被殺害的那一刻,畢竟那只有不愉快的回憶,所以他打算重新瀏覽整個夢境,以防自己漏掉什麼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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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走得很快,但海森堡卻很開心,因為兩次的夢境都相差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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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夜,海森堡看到黑影,馬上就施展輕功衝了過去。上次快接近到黑影時,他轉身就跑,讓海森堡停了一下再追。這次卻如行雲流水,沒有任何停頓。而且黑影要怎麼上下逃竄也沒用,海森堡早就瞭若指掌,狠狠咬著他的後頭不放。那個黑影也越來越心驚,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竟是不出世的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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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破廟,人影一樣又憑空消失了。海森堡雖在前庭之中,但卻故意站在殘鼎前面,以保護自己的後背,並運起內力,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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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武宏硯,我哪裡招惹你了?需要你從背後暗算我?」海森堡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厲害,用鼻孔講話也可以講得這麼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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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宏硯大吃一驚,自以為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功虧一簣,還是讓人發現了。他對這麼一嚇就感到居於下風,非常不甘心,急欲扳回一城:「只能怪你太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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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眼?」海森堡已經轉過身來,看著穿著戰袍的武宏硯,雖然感覺對方威風凜凜,但自己站在有理的的一方,氣焰也隨之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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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就到陰曹地府去問吧!武宏硯拍了拍手,周圍就出現一群拿火把的人,把四周照得跟白天一樣。武宏硯再一揮手:「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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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趕盡殺絕嗎?」海森堡怒不可止,先用「草枯鷹眼疾」心法增加自己的動視能力,每個飛箭來勢都看得一清二楚,但這樣還不夠,還要閃得掉。所以他腳踏七星,使出「雪盡馬蹄輕」的輕功,穿梭在如潮水般的箭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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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海森堡手中無長槍,以劍為槍頭,以臂為桿,硬是發出「但使龍城飛將在」格檔開三隻長槍的襲擊。一招「不使胡馬渡陰山」舞得密不透風,沒人可趁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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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用的傢伙,這都搞不定。」武宏硯右手一攤,旁邊的隨從立刻遞一柄長槍,槍上痕跡斑斑,看就知道在戰場上吸過許多人血,歷經許多死劫殘存下來的長槍。武宏硯長槍一抖,竟然使出長鞭的招式靈蛇出洞,直取海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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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堡這時也熱身完畢,雖然手握普通長劍,卻也露出淡淡青光,卻是手內力慢慢灌到長劍中所撫出來的劍芒,這是人劍合一的象徵。武宏硯也是識貨之人,不敢大意,以「長浪沙」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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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的人慢慢減少,除了箭都射完了的原因之外,眾人也被海森堡的氣勢所壓迫。園子裡,海森堡和武宏硯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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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宏硯把長槍往海森堡擲去,拿出腰間長劍往海森堡閃避的地方攻去。戰場上不同於江湖刀口上舐血,也不會在乎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道理,只有攻擊,不停地攻擊。武宏硯故意躍起,讓身影完全背光,海森堡只看到如蒼鷹般的黑影向自己撲來。因為刺眼,海森堡閉上眼睛,卻非代表他已經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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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鳥。飛。絕。」海森堡一字一字地緩慢唸出來手也沒停,此招一出氣勢如宏,武宏硯硬生生被逼退了兩步,站在屋簷上的弓箭手一一被波及,天空彷彿連烏雲都被劍氣逼退,更別說接近的人或空中的飛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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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宏硯咬緊牙根,卻無法擋住滿口鮮血,更從嘴角緩緩流下。調理了一下內息,知道自己還可以來個同歸於盡,最後只要還撐著的人就是最後贏家,而自己還賭得上一次,於是吐掉鮮血,大喊:「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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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背後偷襲我,你註定已經輸了。」海森堡依舊沒張開雙眼,嘆了一口氣:「萬。徑。人。蹤。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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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春風吹過,四周彷彿也已寸草不生。武宏硯倒在牆邊,已經無力握住長劍,連說話都覺得困難,斷斷續續地說:「為什麼你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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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堡望向明月,默默不語。自己用什麼方法猜出來的,還用得著跟自己夢中的人物說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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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這個夢境後,海森堡就碰到三件讓他心灰意冷的事。先是不比武光靠炒作號碼牌的金刀門世家,讓一群想成名的新手乖乖繳「學費」,再用高強的武功一次打碎其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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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是不能蹚的渾水,連打都不能打,就古文來說即是「止戈」,但「武」這個字卻說明中國人覺得只有強大的武力才能「以戰止戰」。這也是第一個字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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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件事就是自以為有機會可以英雄救美,沒想到卻碰到「三娘教子」。在家棒打最小的孩子,家即可看成寶蓋頭,而最小的孩子即為「么」字,再在上一橫代表棒子,就成了一個「宏」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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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事即是碰不到的何永豪,什麼話都不說,即是「不語」,取第一個字前兩筆和最後一個字的「口」,變成一個「石」字,再加上「見」字邊,就是只看著對方而不說話的意思了,所以「硯」這個字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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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拼湊湊就拼出「武宏硯」三個字,雖然算是巧合,但也不難看出其中的關連。所有出現的角色中,就這個傢伙不認識。這是自己的夢境,亦是海森堡虛構出來的人,也許他是心中另一個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是一句老話,卻充滿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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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想到這個道理,也因為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故事,正好是佛家三毒:貪、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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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對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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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武林大會要在洛陽舉行吧!我在官場失意,想在武林開創一番事業。」武宏硯想狂笑卻咳出血來:「我就像你一樣,都為了武林盟主這坨大便,當了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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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這樣才想除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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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肅清洛陽城,先是洛陽城的黑道金刀門,沒想到有一個武林高手在那附近,我不知道他是哪一邊的,沒有十成把握,我不敢下手。另外我也不想讓林如珍每天吵鬧打擾周圍安寧,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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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碰到我了。」海森堡不禁苦笑,但臉又一變:「但你因為這樣就要除去他們母子,卻是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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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來教訓我。都因為你…你…」武宏硯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想把話說完:「我利用飛魚皇的名字,把多年來犯下大案子躲到洛陽的宵小一一偷了乾淨,然後再去抄了銀鈎賭坊。你知道當我不用顧慮你,當著你的面抄了銀鈎賭坊有多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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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海森堡已經很習慣用鼻子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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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清浩那個大嘴巴也是很管用的,我利用他散佈飛魚皇入城的消息,也得你今晚的行動。原本想佈局殺了你,沒想到…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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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海森堡也不禁氣憤,顏清浩果然是雙面間諜,難怪何永豪沒出現,並在上次夢境慘遭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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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海森堡點了武宏硯的穴道,用地上的血把他自己的罪狀後寫在衣服上,並讓他畫押,解了他的穴道後,打算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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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個黑影衝了進來,巧妙地在他附近停住。原來是穿著一身勁裝的江欣妮,她邊東張西望邊問:「哪裡有架打?我來幫你了。咦!打完了,真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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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妮好像對自己難得出現在武俠世界感到非常新奇,開心地東張西望,看到四周的情形嘴巴直喃喃唸著:「不好玩,不好玩。」發現海森堡還站著,就開心地拉著他的手:「不然你來跟我打一場吧!我現在渾身是勁兒,想打個架發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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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武林盟主就在你後面!」海森堡指著武宏硯說。江欣妮一轉頭過去,海森堡趁機拔腿就跑,但沒想到完全跑不動,害他忍不住緊張起來,就看到遠處有一個字從後方慢慢往前變大,字是左右顛倒的,但還看得出來是一個「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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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字跑完後,就慢慢往上移。海森堡的夢境視角也變到正面,只有左上角的畫面是之前做過的夢境,旁邊是黑底白字的向上跑馬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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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堡 飾 海森堡 小 剛 飾 店小二
陸元嗣 飾 陸元嗣 王景基 飾 王景基
顏清浩 飾 顏清浩 洪彬峰 飾 洪彬峰
烏岑香 飾 烏岑香 林如珍 飾 林如珍
賴融譽 飾 賴融譽 江欣妮 飾 江欣妮
黃俞仁 飾 飛魚皇 武宏硯 飾 武宏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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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是自開始測字以來,印象最深刻的人物都有出現。沒想到夢境竟然變成香港武打片,而且一看就知道片尾了。正想找搞笑的NG片段時,竟然又醒了。但這次卻沒上次那閒情逸致,再花好幾天的功夫做同樣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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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堡坐在測字攤仔細思考這次的事件,其實制服了武宏硯後,自己也沒有做武林盟主的想法了。忽然覺得就算要伸張正義,也不用做什麼武林盟主,有那個心就好了。武俠小說重點就在俠這個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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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每個主角想為家人報仇雪恨,不也是用自己的正義去制裁別人嗎?每個人如果都動用私刑,或利用公權力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可能也是一種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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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點,海森堡就默默閤上了武俠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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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的街道,有一個叫海森堡的歐吉桑,他開了一家測字攤,其實也有幫人解夢的服務。也請大家多多關照他的生意哦!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5wkWmgT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