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堡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該什麼，但心裡早已開始不停盤算。自己沒犯下殺人案，但一陣麻煩是免不了了。會不會最後來個屈打成招？聽說隔著電話簿狠狠打上一頓都不會有傷痕。兇手是誰？難不成是知道自己預告的人？會預言死期的算命師很多，但就有這麼巧就說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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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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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江欣妮把她老哥告訴她的事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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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一點半，接到匿名電話說看到有人在內湖區某住戶中，看到陌生男子翻箱倒櫃，而且此時尚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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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敬和小江除了連絡那家住戶的人之外，還帶了一些警員到現場去，準備圍堵那名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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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方子敬貼著住戶的大門，試著聽裡面有沒有發出聲音。沒想到有聽到有拉鏈的聲音後，就連忙請警衛打開門。卻發現門窗都關得好好的，現場沒有被翻箱倒櫃的痕跡，但卻死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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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敬連忙說：「先檢查各處門窗，最先要知道兇手是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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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布局十分怪異，中西合併，空氣中飄著檀香。算命的道具一堆，而且應有盡有，這是另一種收集癖嗎？總之房間裡的氣氛讓所有人想盡快做完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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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插在她的胸口，血液還沒乾，死去一定不超過半個小時，傷口的下方留了張「飛魚皇」的慣用卡片，其中「魚」字被立可白修改得像「白」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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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敬戴起白手套拿起卡片，敢留言也知道上面應該查不到任何指紋，因為這張卡片已經看了不下數次了。這次最特別的部份就是立可白的部份，可能要重新比對一下和原卡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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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員警驚道：「這裡有同樣的一張卡。」他指著電視機旁的櫥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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櫥櫃的門是透明的，就像窗戶一樣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裡面的東西。一張完整飛魚皇的卡片就放在開了鎖的鐵盒子下面，其他的擺飾都沒有被動到痕跡。江育慎嘆了一口氣：「希望這家的主人會告訴我裡面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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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門窗都上了鎖了。」一名員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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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的門也是上鎖了，這麼說……這是密室囉？」江育慎問他的長官：「你覺得飛魚皇會是殺人兇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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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殺人兇手和小偷是不同的人，那是指兩個人都進到這間密室，然後分別離開？」方子敬說︰「我不覺得飛魚皇會是殺人兇手，我想他也沒想到當他進來偷東西時，兇手才剛殺人不久，所以他留了一張名片當給我們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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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玩！」江育慎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沒有好玩的樣子：「他還有時間把這裡弄成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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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好玩的地方。」方子敬顯然真的感到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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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敬是目前唯一抓到飛魚皇的警員，他總是對這件事充滿興趣。以他對飛魚皇的了解，他說飛魚皇沒殺人，那沒殺人的機率就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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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江育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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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搜証啊。」方子敬說：「現在得把非法入侵改成謀殺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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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警們連忙做自己的事：採集指紋、毛髮、血跡、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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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後，方子敬和江育慎就在停屍間，聽取劉法醫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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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一刀命中心臟，大量內出血而死。」劉法醫簡單扼要地說：「身上沒有明顯外傷，顯然沒有掙扎的痕跡。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傷口比刀口還略大一點。也許你應該檢查一下其他地方，看有沒有什麼出入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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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用刀高手，但要被刺也不可能不掙扎吧！」小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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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睡覺中被殺的，兇手就會有很多的時間來瞄準。」方子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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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死者有大量的整型，不知道這對案情有沒有影響。」劉法醫說：「他全身多處有矽膠物，或是抽脂的針孔，連骨頭都有被削磨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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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會是劫色。」明知這樣說有點缺德，但小江還是忍不住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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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沉默了一下，感覺有人想笑，但有人覺得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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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被偷了什麼東西嗎？」方子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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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小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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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問一下死者的丈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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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小江就連絡到死者的丈夫──何永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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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關於貴夫人的死，我感到很抱歉。」江育慎站在何永豪面前，觀查這個人。他身上穿的很休閒，簡單的襯衫配著牛仔褲，現在卻是上班的時間，這也是小江打算問的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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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永豪略一頷首，小江就問︰「請問你的職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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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工程師，主要是在處理製程方面的東西，就整個生產線上，我主要負責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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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江忍不住打斷他︰「我想我已經知道我要的了。另外，請問今天早上九點左右，你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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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正在往工廠的路上，我總是在八點出門，九點到工廠打卡，開始一天的工作。我們工廠離我們家還蠻遠的。誰喜歡住在工業區附近呢？機器轟隆轟隆地在吵，便當的剩菜引來許多野狗，晚上也不得安寧，每天都有貨車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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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第一次碰到話這樣多的男人，小江實在不想去懷疑他是兇手，總覺得第一個受不了的人，應該是他老婆。這時不快再問一個問題，打斷他就沒意思了：「請問你們家電視機旁的櫥櫃中的鐵盒子裝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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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老婆的家傳收藏，好像是歷史久遠的塔羅牌，聽說可以帶來好運。至於它有什麼價值，我是看不出來啦！好運？好運？現在還不是喪命了？為什麼這麼問？不會是因為有人要偷那個那東西，然後被我老婆看到了吧！兩人爆發衝突後，然後小偷殺死我老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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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說：「這我們都還不確定，請問貴夫人有什麼仇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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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太除了喜歡算命之外，沒什麼社交活動。就算有朋友也是那一群死盯著她上門的算命師吧！我想也不會因此得罪人吧！至少沒有會有算命師殺掉自己的金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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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小江很認同他的猜測，繼續問：「請問貴夫人昨天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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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有異常的舉動，誰叫她總是聽從算命師的話在做事。」何永豪因為嘴巴乾了，抿一下嘴唇繼續說：「昨天回到家還要繞房間一圈，說這是向四方諸神祈福，讓所有的神都認識她，記住她的臉，這什麼跟什麼啊？真不懂為什麼要這麼相信那些牛鬼蛇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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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繼續聽他說下去：「……難道睡在椅子上，所有小鬼們就會把你當神嗎？他們說你今天會死，就一定會死嗎？等等……對了，好像有兩個算命師說她最近會死於非命。難不成為了證明自己的準確度就可以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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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會去查一下的。」小江繼續問：「請問是哪兩個算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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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是重慶北路的，好像是我老婆最近才去的，所以名字我也沒記下來。另外一家也是在那附近，好像之前在重慶南路攤了一個小攤子，是一個測字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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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字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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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何永豪說：「聽說他的名字是海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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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好像在那裡聽過這個名字，等到和自己妹妹談起案情時，才略為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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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哥要來抓你了！你還悠閒地在泡茶？」江欣妮一把拉起海森堡的手臂，力氣大到海森堡都做不出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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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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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老妹！你別鬧事，我只是來問海先生幾個問題而已。」門外走來一位瘦高的男子，他叫江育慎。江欣妮並沒有老實說出測字攤的地址，為了爭取時間還讓小江白白跑一大圈才找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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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妮向自己的哥哥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說：「你敢對海森堡亂來，你就完蛋了。」說完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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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妹不怎麼懂事，請海先生見諒。」小江邊苦笑邊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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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白。」海森堡遞了一杯茶到小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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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啜飲而盡，並將茶杯有圖案的那面對著海森堡。對於小江還可以盡情地享用一個嫌疑犯提供的食物，海森堡大感心折，也感到放心不少。除了喝茶的小禮節外，小江應該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犯人才這樣做。海森堡暗暗欣賞：這個年青人真有本事，在這個舉動後，就可以讓自己產生不對他說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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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今天早上十一點請問你在做什麼？」小江開門見山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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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待在這個算命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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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以證明這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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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今天我一個客人都沒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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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小江記下這點後再問：「為什麼會預測賴融譽會死於非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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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被她激怒了，我對於她迷信地態度感到火大……嘿！你別笑！我做的是良心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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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錯！至少我知道你沒打算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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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故意跟她說，她會馬上死於非命。聽到這句話的人，應該會特別小心自己的性命，我想她會因此活過一段時間，然後知道我是在騙她。如果能藉此知道算命師都是在騙人的，不也是好事一件嗎？誰知道會這麼湊巧，她真的馬上死於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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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卻不是唯一預言這件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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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海森堡今天已經不止吃驚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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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慶北路有一家算命攤，也說了同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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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們是什麼時候預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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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三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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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融譽是兩點來，她來完我這又跑去那家算命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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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小江也將這件事給記了下來，一開始小江就不認為海森堡是兇手：應該沒有兇手會預告自己會殺掉人，然後等著別人來抓他吧？但竟然有兩家算命攤都預言同樣的事，又在差不多的時間，難不成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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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不知道該不該讓海森堡知道更多東西，以便讓他透露更多消息？小江覺得自己需要多一點時間想怎麼做，或想回辦公室問其他刑警更加一些更細節的事，就隨便找一個藉口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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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對街的咖啡廳，小江打開了筆記本回想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另一家算命攤有點不太想去了，應該不會有人笨到故意預告殺人就是為了讓自己被抓吧！小江打了個哈欠就回警局了。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COgV5og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