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急啊?」女孩說︰「對啦!我忘了給錢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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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他在我這裡測了什麼字嗎?」海森堡像喃喃自語又像在問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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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他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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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我今天第一個客人,寫了一個『七』字。現在是六點,太陽都下山了。也就是說太陽在水平面之下,『七』這個字加上水面平的『一』字和現在時間的『夕』字……合起來就變『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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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也只是測字,他也不見得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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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堡沒把女孩的話聽進去,心裡七上八下,之前看他神色中那種熟悉感,就像是自己之前失業時,處處碰壁的表情,還是覺得去看一下比較妥當,就匆匆收拾一下吃飯的傢伙就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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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還沒給錢啊!」女孩看海森堡跑了,順手抄起大包小包的東西就跟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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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堡氣喘氣喘吁吁地跑到街角,焦急地四處觀望,看到男客人的人影消失在路口了。他拿起測字用的紙為自己搧風:「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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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還沒有給錢啊!」女孩臉不紅,氣不喘地拿著大包小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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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用給了。」海森堡撕下一截紙,抄下自己的手機說:「你幫我去看看那個男的到底怎麼了,就不用錢。對了!妳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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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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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江欣妮小姐。」海森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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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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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會不加思索寫下隨意兩個字來測的,通常用的是自己的名字,或親人的名字。妳寫下的字,十分娟秀好看,而地圖上有些字的字跡和妳測字寫的差不多,但略為遜色!可能因為再怎麼常寫,也是自己的名字最常寫的緣故。現在沒時間說這個了!我怕那個人你等一下就追不到了。」海森堡說完,就將那位男客人的特徵簡單扼要地說明一次。雖然心急,但海森堡也不怎麼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還是好生解釋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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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江欣妮也沒把東西放下,就直直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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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好是下班時間,人很多,男子的背影就消失在人群之中。江欣妮只得跑到男子最後消失的地方,左右盼望也沒看到那位男子的身影,就打手機給海森堡:「人我跟丟了!還要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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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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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街,這裡有一家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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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街?『開』這個字,雖然是打開的意思,但樣子看起來卻像門上了鎖一樣。古人房子坐北朝南,門當然是對著北方,現在門關起來了,人出不去,你往南邊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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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這個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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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這個字是『土二寸』,那表示他還沒走遠,可能只是彎腰,或走進哪間房子中,你沒看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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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那名男子從便利商店出來,江欣妮連忙撇過頭去,躡手躡腳地躲到柱子後面,她以為自己夠苗條,但大包小包的東西還是露在柱子外面。男子好像有心事一樣,頭低低的也沒發現有人在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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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妮等他走了一段距離才跟上去,她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馬上就注意到對方正在過馬路,等江欣妮走到的時候,不但紅綠燈變成紅燈,而且對方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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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紅綠燈可是出了名的難等,欣妮只好眼睜睜看著男子在前面的巷口轉彎消失,等走到男子消失的地點後,男子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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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受過嚴格的走失訓練啊?」江欣妮一邊暗罵,一邊打電話給海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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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想偷懶啊?就兩個字的測字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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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我會被紅綠燈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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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海森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無奈︰「妳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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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二八公園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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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park)?我怎麼沒想到?快到停車場(park)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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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能測哦?」江欣妮覺得海森堡根本在唬爛,但死馬當活馬醫了,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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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海森堡耳尖,馬上就猜到她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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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要去停車場的話,那他騎車走了我又追不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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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個嘛……」海森堡沉吟了一會兒:「妳先追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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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公園沒有讓一般市民用的汽車停車場,只有機車的停車場。很快的,江欣妮就找到那名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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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男子很專心地將機車的汽油抽出來,臉上的笑容讓江欣妮毛骨悚然。江欣妮先打給她哥哥說明一下情形,掛上手機後才發現男子已經抽完機車的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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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妮鼓起勇氣走向前去,試著問出男子在做什麼︰「請問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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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轉頭緊繃的臉好像被江欣妮的話給戳破一樣,完全鬆懈下來,過度的轉變讓江欣妮嚇得倒退一步︰「你……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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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自己不再如此受人關心了呢?」男子的心防開始崩潰,開始將藏在心中的事一口氣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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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男子叫陸元嗣,家裡算是小康。因為高中時成績普普,所以只考上私立大學。班上有錢人不少,這些人對衣服外表極為講究,也常會嘲笑穿著樸素的同學。也因為如此,班上分成三組團體,一組是貴公子組,一組是書呆子組,其他則是少數的獨行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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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元嗣十分想與貴公子組的同學們結交,總覺得他們有一種氣質,甚至是領導者的風範,而這也是他所渴望的。於是他開始向家人拿錢裝飾自己,而他也成功地成為貴公子組的一群。夜遊、PUB、聯誼等高級遊玩地點,也讓他長了不少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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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人能讓他去浪費的錢有限,漸漸沒有辦法滿足他貪婪好玩的心,所以他去辦了一張現金卡,想說就算欠下大筆金錢,家人應該不至於見死不救,就開心地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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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帳單寄到家裡,也引起了一場家庭風暴。他和家人大吵了一場,最後離去的時候,以用力關上門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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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時,發現門口多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次我會說服你爸幫你還債的,家裡經濟一向拮据,下次不可以這樣囉! 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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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件事後,陸元嗣也比較收斂了。但也只過了兩三個星期,又禁不住朋友的邀約,又出去花天酒地了一次,這次欠下的金額更多。老爸聽到這個消息就暈倒住院了,所以照顧老爸的工作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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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心臟本來就不好,這次住院對身體很傷,需要時間來調養。老人家總是求好心切,所以住院的時候,一見到陸元嗣又唸了一頓接一頓。他這時心想:「我都放下身段來照顧你了,還要聽你說教,真煩。」忍不了幾天又大吵一架,讓老爸又昏倒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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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老媽只好放下工作來照顧老爸,家裡的經濟來源被迫中斷,陸元嗣認為去工作總比在醫院被老爸唸還來得強,也就聽從老媽的建議先休學出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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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大學沒畢業,自己專業本科的工作沒人要他,他已經處處碰壁,最後只在餐廳中當跑腿的小弟。做沒有幾天,又因為血氣方剛和老闆吵架,被炒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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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要面試找工作的日子,陸元嗣不知為什麼心血來潮提早出門。走在台北的大街上,行人匆匆,感覺大家都很忙碌,他開始有點吃醋的感覺。看到一家算命攤就坐下來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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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元嗣原本以為算命攤會說說好話,讓自己有點信心,沒想到活生生被潑了一桶冷水。原本想要翻桌踢館的,但算命師卻跟他說不用錢,也讓他無心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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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算命師所說,這次的面試答案又是:「再連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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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心喪志之中,陸元嗣忽然發起「乾脆一了百了」的想法。「至少卡債不用還了家人也開心,父母不用再為他的事氣得半死。」這個念頭一起來,陸元嗣的死腦筋就一直鑽牛角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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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跑到便利商店想找繩子,打算上吊了事。但便利商店卻沒有在賣,所以他開始考慮跳樓。這時他覺得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地步是銀行的錯,如果跳樓的話,明天的頭條新聞會讓大家認為這不是銀行的錯。想法開始極端的他,決定到銀行門前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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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決定赴死的他,卻被江欣妮撞見,原本已經鼓起勇氣打算一鼓作氣,卻硬生生被打斷,陸元嗣就算重新鼓起勇氣,也沒辦法再回到之前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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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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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陸元嗣開始說他的過去的時候,江欣妮就撥了海森堡的手機,讓他也聽得到,但這兩個聽眾完全是不同的心情在聽的,江欣妮就像是完全的局外人,被海森堡差來找他的而已,聽到這個故事只有吃驚而已。而海森堡一開始以為他們兩個遭遇是一樣的,所以才請江欣妮來找他,聽到這真是越聽越火大,最後忍不住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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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陸元嗣指著手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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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早上碰到的算命先生。」江欣妮將手機交給陸元嗣:「你跟他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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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鳥你的苦惱啊!你以為這樣就能一了百了嗎?」海森堡依然在狂吼︰「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我想要在這擺什麼測字攤啊?還不是為了生活,生活!你懂嗎?我原本做一個上班族做得好好的,沒想到只因為不太會用電腦就被裁員。我還有房貸、家人要養,我老闆有體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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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始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份工作,原本打算就此做到領退休金,但也是說沒就沒了!你還年輕,我已經五十幾歲了耶!你現在就只是因為一點小挫折就尋死尋活的,那我怎麼辦啊?你就是大家最常講的辣奢族(來自於英文luxury)只知道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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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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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哇』什麼啊?因為你,我今天才一毛錢都沒賺到,才說你幾句就不爽啦!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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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字先生……」手機改出現江欣妮的聲音︰「那個男的已經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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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他幾句,他就昏倒了?現在的年輕人哦!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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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誤會了!剛剛打給你的時候,我先打給我哥了。他一聽到我出事,也沒問什麼原因就衝過來。等他到的時候,看到一個男子將我大半的身體蓋住,手上罐子裡裝著不明液體,就衝過來給他肚子一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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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海森堡發洩的對象忽然昏倒,氣也就消了:「算了!接下來你自己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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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妮!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欣妮他哥哥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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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妮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所有的事交代清楚,最後指著地上的陸元嗣說:「現在要拿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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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看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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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拳這麼快,我想他應該沒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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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們就丟著他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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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這樣還算當警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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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我來幫妳拿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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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啊!我肚子忽然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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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敲詐我,算了!我請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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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兄妹開心地去餐廳吃飯,留下倒在地上的陸元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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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的街道,有一個叫海森堡的歐吉桑,他開了一家測字攤。雖然他有時候會爆走,但請大家要照顧他的生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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