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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緹菈來說,對方確實是性格陰暗,態度惡劣活像是所有人都欠他錢似的(其中以她和零受害最深),嘴巴壞得簡直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在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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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沒必要感到恐懼吧?而且要怕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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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毒死人不償命的嘴?還是賽迦曾經做了殺人搶劫放火之類的惡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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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那個猜測可能性相當高,後面的那個卻是連她自己說了都不信。可是看他們對彼此的態度,一邊冷淡得沒有情緒,一邊是畏懼恭敬交加,似乎也不像是很親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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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陷入了沉默,緹菈沒去在意,自己的心底也在不斷地納悶著,各種假設像暴走族似在腦子四處亂竄,險些釀成重大車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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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恕老夫對您提出一個失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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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她得出一個想法,那邊老者只是遲疑了一會兒,很快地,語帶保留的開口:「緹菈小姐,您與那位……是戀人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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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聞言,挑了挑眉,「我不知道原來我們倆的情誼,在外人眼裡已經到了情比金堅的地步……事實上,不!那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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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對方說了一個本世紀最有趣的笑話,她笑得眼角泛淚。要不是顧及形象,她其實很想誇張的來個捧腹大笑,好像這樣就可以讓方才漏了一拍的心跳重新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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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您想像的那樣。我們才認識不滿一個月,雖然還不到敵視啦,但是……我們關係很差。他對我就像永遠有吐不完的惡意,你剛也有聽到吧,我跟他的對話?他對伊莉絲都比對我好!不過那是當然的,他們看起來認識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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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拭去眼角的淚花,語速飛快地解釋。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番話與其說是解釋,倒不如說是宛如自我催眠一般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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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夫聽聞,您在河邊受到威脅時那位大人非常生氣,當時整個森林狂風大作,看起來、就好像拚了命也要保護著您一樣。『彷彿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這句話是伊莉絲殿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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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一邊努力回想著自己得到的訊息以及自己所看到的,一邊慢慢道來:「而且就是他將您背來這裡的,還不讓我們的人協助,在您醒來前也一直待在這間房間不肯離去,看起來不似您所言的『關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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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聽著博斯的敘述半點都說不上話,目瞪口呆,完全無法把老人口中的那個人與自己所知的那位青年畫上等號、不,連點邊都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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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方才老夫藉著我們聊天的過程,稍微揣摩了下您的性格,老夫想您是那種對不熟悉的人會採十分客氣的態度的人。可老夫觀您二人之間的互動,言談間自然且親密,貌似不像認識不久的人,才會作出這個失禮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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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從哪一點或是哪一句話,判斷出她跟賽迦感情好了?儘管她很佩服對方竟然能用短短幾分鐘的談話時間,便看透自己的性格如何,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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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看到某人不遺餘力的砲火直往她身上猛砸嗎?這算哪門子的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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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覺得自己嬌嫩的皮膚上起了一大片的雞皮,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決心轉移話題:「博斯爺爺,我發現啊……您是不是很怕賽迦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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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氣勢顯得從容不迫,面對緹菈丟出的種種問題皆能侃侃而談的老人,頓時不說話了。不曉得他是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敏感不好回答,還是單純覺得這個話題太跳躍了,以至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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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會這樣提出這兩個問題,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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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妖精靠言語便揣摩出她的一些個性,從這場對話中她也能夠知道,妖精老者習慣對擁有特殊身分或地位的人會使用敬稱,對身為妖精王之女的伊莉絲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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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賽迦先不提,對於應該是素不相識,甚至還是差點被當成外族來的入侵者的她,博斯竟然也用上了敬稱,難道不該是要帶點防備或是試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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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對方這樣做的原因,並不單單只是出於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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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來說去,其實她只是順著內心的聲音,就不經大腦打草稿的直接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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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人沉默不語的凝視著自己(應該是吧),緹菈以為他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於是便開口解釋──雖然解不解釋好像都沒有什麼差別──殊不知博斯聽完了,反應卻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大大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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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我觸碰到妖精族的什麼秘辛了嗎?比百年來的仇恨還更隱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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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少女聽到那聲好長好長,中間幾乎沒有換氣的吐息時,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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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應該沒有關係吧?我都還沒問他是不是認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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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推翻了第一個想法後,努力在大腦內鳩占鵲巢的第二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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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嘆完氣後,博斯仍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依舊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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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寧靜的氣氛逐漸被名為「尷尬」的寒氣侵襲,眼看馬上就要化成冰冷的實體,緹菈覺得自己該死馬當活馬醫,必須要主動出擊打破這種詭異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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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賽迦也跟伊莉絲一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身分?而且還比伊莉絲更高階?」她試圖用一種比較輕鬆隨意的語調,像是開玩笑似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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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說他就是妖精王、不對,那他不就變成伊莉絲的老爸了嗎!那伊莉絲不可能對他不用敬語……還是說他跟妖精王同等程度,是神跟什麼什麼族的統治者生的小孩,又或者他其實是某某神?可那個毒舌鬼哪有一點神樣……啊!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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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被加了大把大把煤炭的火車一樣,緹菈說著說著語氣漸漸加快,愈講愈是興奮激動,腦洞也越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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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徘徊於現世的幽靈、披著人皮的妖怪(說到這裡,她自己還打了個冷顫)、精靈跟龍的混血等,各種奇葩的身世被說了個遍,隨即再一一被她自己推翻,最後甚至連「要我說那毒舌的樣子絕對是惡魔沒錯」這樣的話都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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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似乎是終於無法再沉默地聽她這般胡言亂語,難得失禮的打斷了她未完的話語,臉上沒有被鬍子遮住的小部分隱隱透出番茄紅色,像是為了掙脫某種看不見的束縛而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似,只聽他聲音低沉,道:「那位大人,其實是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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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突然被一聲聽上去情緒激烈而高漲,勢如破竹的宏亮嗓門沒有眼力地打斷。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VDwCYkJm
「你這傢伙,快給我滾出我們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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