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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一看,只見青年已經收回了手,正準備起身,「該換伊莉絲守夜了,去睡吧。」
抬頭一看,只見青年已經收回了手,正準備起身,「該換伊莉絲守夜了,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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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叫醒伊莉絲之前,還回頭丟下一句狠話:「妳明天早上要是起不來,我們就真的把妳扔下來給那些傢伙加餐。」嘴上這麼說著,還不忘比了比黑漆漆的森林,像是有什麼東西隨時會從那裡竄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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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覺得自己方才從話語感受到的關心,應該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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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呼呼地自懷中掏出一瓶藥水,那是從葛瑞絲那裡討來的,改良後的「一夜無夢藥水」,喝下去後能清空腦袋雜亂的思緒,防止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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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良版的好處是效果有七個小時,即使睡眠的過程因為某些原因而醒來,藥效仍然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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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沒有拿出來喝,是因為她雖然也會做夢,也只是些奇怪有趣的夢,不像今天的夢如此詭異恐怖,要是再夢一次那還得了,先喝了它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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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迦沒有立刻去叫醒伊莉絲,而是重新在篝火前面盤腿而坐,蔚藍色的眼底映襯著跳躍的火光,手指無意識地戳著結界水晶,暗自算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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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到第三十秒時,他轉頭一看,不出意外地看到某人安穩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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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臨睡前喝的那瓶藥水完美的起了效用,這回墜入夢鄉的少女,稚嫩的面龐不再痛苦得沁出薄汗,周身的氣息平緩地在空氣中流轉,不似好幾分鐘前那般狂暴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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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攥緊著手中的寶藍色帶子,薄唇抿成一直線,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張圓潤的臉龐,試圖看穿少女此刻是否在做著什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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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確認這次是真的無礙後,無聲地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頓時放鬆,他雙手合十抵在額前,手肘撐著大腿,整個人佝僂的背影看上去有些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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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下似有陰影在相抵的額頭上蔓延開來,滑過了眼角,變成小丑似的妝痕,面前兀自跳躍的火光,將其的影子拉長,投影在後方的大樹,扭曲得宛如一頭醜陋的黑色怪物,毫無情感的笑臉彷彿在嘲笑著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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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沒事,放心……別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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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地說道,喃喃低語著,好像在和誰說著悄悄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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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嚇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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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句話吐露的意思不同,青年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著,只是維持原本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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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拉用一種貓咪特有的優雅姿態,從緹菈懷中跳下,信步而來,最後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凝望著燃燒的火焰,甩了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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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色的火焰光芒如此明亮鮮活,照在他烏黑的毛髮上,乍看之下,彷彿將那純粹的黑色染上了與那雙大眼同樣的金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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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察覺了?」悶悶的聲音自手臂與面龐的縫隙中傳出,聽上去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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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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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想安慰他,阿奇拉又甩了一次尾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尾巴輕巧的擦過青年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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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擔心她醒來後看到我的第一個反應,會是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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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可不是那樣的孩子喔,看得出來她其實是挺信任你和伊莉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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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拉語調輕鬆地說著,神情像是在為自家孩子感到自豪的家長,只是末了又補上一句:「雖然她看上去是真的很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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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迦堅決不抬頭,原本合十的雙手改變成抱膝的動作,人也將臉埋進膝間決定當個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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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一起旅行了幾天的同伴而已吧?她就那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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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是個大而化之的孩子,再加上記性又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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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好像瞄到身旁那人猛地顫了一下的身子,阿奇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得太過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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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個敏感的性子,不然長大後也不會長成這麼個口是心非,還喜歡鬧彆扭的大人……平常欺負明沂就算了,再怎麼說緹菈都還是個孩子──儘管她一直堅持自己十八歲是個大人了,但是哪有做長輩的一天到晚欺負晚輩的,嘴巴上佔盡人家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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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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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青年忽然抬起頭,賭氣似的說,「我一開始就不該靠近那ㄚ頭,還冒著危險,硬要動用這傢伙的能力跟著過來,乖乖待在遠處放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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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也不曉得他口中說的「這傢伙」是誰,只見青年扭頭看了過來,原先天空藍的眼眸不再明亮,如同此時的夜晚一樣深邃,火光映著他的側臉,神情複雜,明顯可見的是說不出的憤恨,還有微不可察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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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拉看著他的面龐與眼神,以及面對這沒有理由的怒氣,只是沉默不語,一向溫和的金黃色雙眸靜靜地凝視著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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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倒映著太陽,一人一貓就這樣互相看著彼此,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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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是賽迦先敗下陣,他逃避似地率先移開視線,「我去喊伊莉絲起來守夜,你也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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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拉眨眨眼,看著青年不爽地起身,直接越過自己,去叫醒伊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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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真是……還是老樣子愛鬧彆扭,以前面對曙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面對緹菈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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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地說一聲「在意」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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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註解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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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奧格登(Ogden):(古英國)來自橡樹或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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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2.精靈氏族:始祖精靈與自然之神.木之上神育有六名子女,後來發展成精靈族的六個氏族,分別是西爾維斯特族、水精靈、火精靈、地精靈、風精靈以及樹精靈;其中西爾維斯特族一名是取自家鄉「西爾維斯特森林」,他們是始祖精靈最直系的後裔,也是族人數量最多、掌握屬性較多元的一族,一般人口中的「精靈族」通常是指他們,亦稱「始祖精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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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3.妖精族是精靈族的分支,據說是始祖精靈與其他種族結合所誕下的後裔,第一位妖精出現在世紀戰爭之後的皇靈曆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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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4.原獸:屬現代獸族中最低階的一種。遠古獸族在世紀戰爭後滅亡,之後出現的野獸都是由魔物「史萊姆」吞噬眾多獸族後同化擬態出來的生物,但是只具有些微魔性,並不具任何屬性,且外表能力與普通野獸無異,日後生下的原獸也都是如此。(簡單來說,就是帶有一點魔性的普通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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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5.水泡泡:伊莉絲的招數,緹菈在心裡擅自給它亂命名。其實只是水屬性的天贈者憑藉自身的意志力與氣為媒介,催動了空氣中的水分子,憑空凝聚出一團巨大水球。因為是天贈能力的範疇,因此既不屬於魔法也不算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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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6.緹菈曾經在首次任務後的一段時間內,每一夜都做了相同的噩夢;後來曾短暫不再作夢,直到接下艾迪爾鎮的任務的第一晚。見《異:神之子02》緣分的相逢:無盡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