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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可以可以!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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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自便個鬼!又不是邀請人家來家裡玩,要自便什麼……自認厚臉皮和自來熟的功力還不到家的緹菈,頓時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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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同旅行了好幾天,但是她平時光是逮住落跑的萊特和阻止施瓦洛小偷似的行為就耗去了她很多的注意力(特別是後者),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去跟面前這位氣質優雅、舉止溫婉的靈族女孩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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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凝望著女孩那雙如輕煙環繞的迷濛碧眼,緹菈不免會想起另一位擁有相同眸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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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曾一起同行過的靈族少年……記得是叫諾亞來著,長相比女孩子還精緻秀氣,儘管那張漂亮的臉龐被染上幾分憂鬱的色彩,但是跟伊莉絲一樣,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相似的貴族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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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族的人都是這般高尚嫻雅嗎……怪不得艾斯會放著一堆王公貴族小姐不要,非要選擇一位異種族出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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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清楚伊莉絲的成長背景是如何──明沂不小心說溜嘴的部分只有她是艾斯的未婚妻,但她敢說就算不是哪一國的公主,也應該是哪家王公貴族備受寵愛的小姐吧,不然怎麼會養出這樣與大家閨秀無異的氣質與性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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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魔獸外沒見過太多異族人的少女有些羨慕的這麼想,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在人家面前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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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沒丟臉太久,她自己很快就回過神,正好瞧見對方那雙尖尖的耳朵輕輕的上下晃動,表情……怎麼說呢,看起來在隱忍著什麼?「伊莉絲突然叫住我,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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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髮少女被她這麼一問,眼睛眨啊眨,小巧的尖耳朵也停止了擺動,歪頭思考的姿勢令緹菈覺得眼熟的可愛。伊莉絲想了一會兒,似是終於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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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是想問妳有沒有看到賽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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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名字、稱呼是一個簡單的咒語,那麼對緹菈而言,這個名字絕對就跟詛咒沒兩樣。名字的主人不只惹人討厭就算了,她覺得連聽到別人提起這個名字,頭都會瞬間痛了起來,整個人渾身不對勁,都快變成緊箍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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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沒看到他。」她語氣生硬的回答,聽上去就像是在跟什麼人賭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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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找賽迦的話,他在那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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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說我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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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笑面狐的少主突然從兩人中間鑽出來(也不知道),眉飛眼笑的俊美臉龐看著十分礙眼。他無視緹菈的抱怨,手上難得合起的扇子比著森林的某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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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是緹菈方才感知到的,小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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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這名姑娘只顧著摸摸自己被嚇得怦怦狂跳的小心臟,繼續神神叨叨地表示:「你是哪隻耳朵聽到我要找賽迦了?還有你是從土裡冒出來的嗎?」,超高速的連珠炮似地轟炸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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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後者面不改色的接受這場口水的洗禮,好整以暇得甩開扇子遮住自己的臉(現在才遮會不會太遲了?),表情似笑非笑的,只留下「零也在」這三個字就腳不沾地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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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出鬼沒的能力簡直能跟蒼玄門冒險團的狐狸顧問有得一拚,沒準已經超過後者的境界也說不定。緹菈跟在伊莉絲身後出神的想著,完全沒有注意對方是不是確實的將自己領往小溪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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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該說真不愧是一支商隊的當家嗎?明沂真的很懂得如何抓住人心,離去前丟下的那三個字正好戳中她此時最在意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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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零和賽迦的關係,說她八卦也好,關心搭擋也好,反正她就是在意的不得了,卻一直遲遲找不到適合的時間去好好探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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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討厭我,不,是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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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檔略拔高的聲音將緹菈的心神拉了回來,儘管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時跟著伊莉絲走到溪邊,也不妨礙她和對方一起躲在樹後面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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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溪邊的二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兩個女孩的窺探,只是神色各異卻不約而同地瞪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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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環胸的青年發出一聲冷笑,眼眸不再是純粹的天空,幽暗的像是結冰的湖底,後者則是單手叉著腰,一手撫額做無奈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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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實在是瞧不出對方在想什麼,用力嘆了口氣,目光落到了清澈見底的小溪,再對上那彷彿變了個人似的眼神。即使曾跟義父那樣捉摸不定的人生活過,他依舊不擅長應付這個脾氣更難琢磨的義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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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為了晴的事,你真的看我不順眼,也知道你不能諒解……」他突然頓了頓,神情變得複雜莫辨,「但是拜託…….不為老爹的面子,就看在當年那個孩子跟小曙一樣很喜歡你的份上,能不能對她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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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有這般低聲下氣示弱的時候,可對面的那人偏偏不作聲,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嘲笑他似的直視著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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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阿庫瑪做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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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一直沒說話的賽迦,聽到這幾個字時,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突然口氣很衝的打斷他未竟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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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使事後知道了,不是也沒有阻止?」這名青年的嘴角終於揚起一點冷笑的弧度,有點扭曲的笑容,用一種稱不上是好意的古怪腔調反問,「不就是因為你自己很明白,對那孩子來說,『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保護,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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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帶點嘲諷語氣的話令零的表情頓時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本就白皙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但他沒有做任何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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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又吵起來了……真是的,出發前不是保證過會控制自己的嗎……緹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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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絲滿臉擔憂的低聲說道,正猶疑著是否該出面阻止,卻發現身旁的同伴意外的很安靜,這很不尋常。她扭頭一看,發現後者抱著水晶寶寶,將臉埋在雙膝間,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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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名青年對氣息的敏感度之高,真正動怒起來也實在是嚇人,讓兩個女孩不敢靠得太近。相隔太遠,那些談話聽上去其實很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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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緹菈緊閉著雙眼,只覺得傳到耳邊的所有聲音都是模模糊糊的,注意力也無法放在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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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滿腦子的嗡鳴聲,還有一直無法消退的暈眩感,都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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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跟藍髮少女表示自己身體不舒服,可能得先回帳篷時……突然,毫無徵兆的,一股像是要被左右撕裂成兩半的劇痛猛地爬上了單薄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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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空氣宛如有了自我意識般,開始使勁地拉扯著自己的身體,時而用力擠壓,灼熱的疼痛感藤蔓一樣往上迅速地爬升,鑽心的疼,最終入侵了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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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金色煙花伴隨著這股劇烈疼痛瞬間綻放,眼前忽明忽暗的,耳邊依稀還可以聽到伊莉絲在驚恐地呼喊自己的名字,還有誰在大聲的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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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視線中,一抹沉重的黑暗宛如夜晚來臨似的張牙舞爪,撲天蓋地的向著自己襲捲而來。殘留的意識只感覺到冰涼濕潤的東西將渾身的疼痛緊緊包覆,這便是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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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註解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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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龍族的鱗片非常之厚,是以物理攻擊對牠們基本上是沒有用,事實上就連特殊型的攻擊也不一定對牠們有效;唯一已知的物理上弱點是「後頸部」,因為那裡的鱗片比較薄(所以萊特的後頸怕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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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2.獸人族:是上古時期末滅絕的遠古獸族與人類結合後留下的血脈,亦稱「獸族」或是「現代獸族」,依照外表特徵不同又分成不同科,與如今的魔獸算是同源;由於血脈中有人類血統,有時也會被歸類為人族中的亞人類,施瓦洛的種族「羽族」雖然被歸為變形者,但是在廣義上來說也算是獸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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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3.落天山脈佔據了整座中央大陸的中心,並以此為中心點放射出去,而聖教會的領地範圍幾乎涵蓋了所有山脈,只有幾條官道,在不走官道又沒有專業的領路人員指引下隨意進山,很容易迷失於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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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4.邊境小鎮:位於某個勢力領土邊境的小鎮,因為地處邊境地帶又遠離首都,所以經常會設立傳送陣。而小鎮通常成為附近幾處小村莊或是聚落的集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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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5.溫妮莎的本源屬性為炎,是因為她從外祖母那裡遺傳而來的神使血脈,為炎之上神「弗雷姆」(Flame)的使者;溫妮莎在跟查爾斯國王離婚,加入蒼玄門後才逐漸覺醒這份血統,並且沒有經歷過騷動期,髮色也因此轉變成火紅色(弗雷姆一族的特徵是火焰色的頭髮或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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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6.雖然前卷沒有特別指出,但是狄恩也是神使一族的後人,他的祖先是雷之上神「桑德」(Thunder)的使者,只是血統沒有覺醒才沒有髮色或瞳色上的轉變;而狄恩是緹菈母親的遠親,所以才有這個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