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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是七大種族「魔族」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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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族中,魔族天性喜愛惡作劇與破壞,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種族。傳說上古時期末的「世紀戰爭」,也是因生活在魔界的他們而起,直到當時的魔王戰敗而亡,魔族大軍才撤回魔界,讓維護著七界和平的守護者結界重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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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撤退的魔族大軍中,並不包含已經住在這個世界上的部分魔族,魔物(註1.)與原獸會出現也是因為這場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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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獸還好說,與普通的獸族沒有兩樣,魔物就比較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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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因為沒有肉身,所以是魔族中最低階的存在,可是其乃神所創造的,精神體所蘊含的力量極其強大,可以強化宿主的肉體再生、大幅延長壽命,並獲得魔物的基本能力與特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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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宿主必須控制體內的「它」,不被奪取意識的主權,最好的方式便是「淨化」(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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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點甚少人可以達到。能夠徹底做到的,往往是那些擁有「純淨之體」(註3.)這種特殊體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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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心懷不軌者,便是經常利用魔物需要宿主的這個特性,以異種族中最脆弱的人類當作容器,將魔物封印在其肉體中並藉機操控它大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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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迪芙蘭特上還是會有魔族出沒的謠言,偶爾也會出現被魔物入侵佔領意識與身體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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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絲也知道嗎?賽迦的身分?」一定早就知道了,不然怎麼可能這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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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族的女孩聞言,終於垂下頭顱無聲的俯視著她,良久,終於點了點頭,並未作太多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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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好像也不令人感到意外,畢竟就她連日下來的觀察,賽迦跟伊莉絲的感情相當要好,甚至不亞於伊莉絲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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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認識了好長一段時間,情感上才會有如此深厚的基礎吧……只是不曉得,他們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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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很想將這個累積多日的疑惑問出口,卻又覺得隨意詢問,似乎是件相當失禮的事情,尤其是在其中一位當事人不在場的這個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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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賽迦的事情,我雖然了解一些,卻沒有那個資格可以跟妳說什麼,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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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出了緹菈欲言又止的原因,伊莉絲露出一個如沐春風般的溫和笑靨,煙青色的杏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緹菈卻越看越覺得這目光慈祥的與自家養母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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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更像是隔壁的鄰居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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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去問問賽迦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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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的建議,但是我沒有M的愛好。」緹菈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面頰上似乎還殘留著被冷風刮過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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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上午那件事被強行結案,洛伊爾也被珀莉拉走,說是要他回森林族那邊覆命,博斯則向他們幾個表示萬分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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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伊莉絲開口,賽迦二話不說轉頭就走,進了據說是為他們準備的客屋,大門還甩得特別用力,森林裡的鳥都嚇得唰唰振翅而飛,只差沒天搖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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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得出賽迦的心情,明顯差到一個最高境界,雖然緹菈有遲鈍的這個自覺,但是不代表她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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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轉身走時還颳起一陣能說是肉眼可見的寒風,擦過了他們的身子,那感覺簡直就像是被颱風尾掃到了臉頰,現在想想都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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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知道伊莉絲是出於一片好心的建議,她果斷的拒絕,不想這個時候上趕去被毒液潑上一臉,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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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說到這個,伊莉絲,我之前一直有個問題,不曉得妳能不能為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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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有點好奇伊莉絲為何要強調自己沒有「資格」,但比起這個,她更想了解賽迦跟零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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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伊莉絲與賽迦交好,感情看上去也不像是一般朋友可比擬的,或許會知道些什麼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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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妖精王女聽了這個問題,反而一臉迷茫的看著她,煙青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緹菈看不懂的古怪光芒,「緹菈,妳很在意賽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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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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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純粹好奇他們兩個為什麼關係惡劣而已,怎麼就扯到這上面去?博斯就算了,居然連伊莉絲都這樣……緹菈突然覺得心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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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會,我關心的是零,畢竟很少看到我的搭檔跟外人的關係這麼差,稍微有點好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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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板起面孔,試圖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只是那副表情,依然像是在說「誰會在意那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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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絲想了想,發現緹菈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是自己想岔了,原本得體的笑容染上一抹羞澀的淺淺紅暈,隨即歪過腦袋,柳眉微蹙,似乎是在試著回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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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眼瞅著她這個像是下意識做出來的舉動,莫名的覺得很像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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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是像誰呢?嗯……建議還是別指望她的記性吧,沒準之後會突然得到解答也說不定──反正每次都是這樣,得到某種契機,離家出走的記憶才會回來,她有點自暴自棄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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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緹菈在想著與自己問題完全不相干的事情,這邊伊莉絲已經放緩語速慢慢說道:「賽迦跟妳的搭檔、我是說零先生,因為年齡差的緣故,我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了解其實也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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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不其然得到這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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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明沂會比較清楚嗎……真是,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要這樣神神秘秘的!我們不是同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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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沒等她說完,便兀自忿忿不平的鼓起雙頰抱怨著,語氣裡還不自覺地帶上了點賭氣的成分。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失望感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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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斷了話,伊莉絲也不惱,只是嘴角噙著一抹笑,不疾不徐的接著道:「我是從我的一位長輩那裡聽來的,好像跟他們的家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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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他們兩個不會是像明沂那樣,又是什麼有著血緣關係的兄弟吧?」要真是這樣,好像也不太意外,畢竟她之前才經歷過好幾次這樣的戲碼,包含她自己在內都是演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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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說兄弟反目成仇這點,實在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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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兄弟這個詞,思維異常活躍的緹菈,忽然憶起不久前,雲曾經跟她提起過的,零的老師兼養父,正是賽迦和明沂的父親,三人是義兄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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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家的記憶正在腦中上演著,伊莉絲溫柔的聲音也一併加入了這個小小的舞台:「賽迦好像是認為,零棄他的兄長們於不顧,只會為了同伴的死而試圖逃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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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註解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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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魔物:魔族中最低階的存在,由墮落的神祇「流放者」所創造。只有精神體和意識,沒有肉體,因此需要有宿主,以其負面情緒為食糧。以此方式活上數千年的時間,時間久了便擁有高智慧,唯一的例外便是史萊姆(有著稱不上是肉體的液態身軀,卻沒有太多的自我意識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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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2.淨化:此處的「淨化」,指的是將魔物本身所擁有的魔力與魔性削弱,不用再以負面情緒為糧;往後該魔物的特殊力量會與宿主結合,完全為宿主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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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3.純淨之體:一種特殊體質。該體質所散發出來的炁能夠與魔物的炁共鳴,進而封印邪魔之物。通常封印一個魔物便是極限,強行封印二種以上的魔物,會大幅度提高原本就存在的同化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