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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才在幹嘛?進涼亭後突然關門也就算了,還以那奇葩的方式摔出來,是在玩什麼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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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青年以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幾秒鐘後,果斷放棄去關心她紅腫的眼眶,而是換了一個問題,這讓她莫名感到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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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於這個內容相當古怪的問題,緹菈困惑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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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賽迦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用力地嘆了口氣──緹菈總覺得這兩個連貫動作似乎是在嫌棄她笨──轉而詢問博斯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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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王的代理人對青年仍是予以那種敬畏的奇妙態度。
老人大致為他們說明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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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竟沒有任何村民察覺到他們倆的失蹤,直到過了晚飯時間許久,伊莉絲才發現下午出門的賽迦一直不見蹤影,而洛伊爾也注意到進了森林的緹菈沒有回來,「尊貴」的客人一下不見兩名,為此村裡頓時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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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夜晚不適合搜索,天空的妖精們只得在隔天天一亮拜訪了奧格登森林內其他森林族的聚落,中間因妖精族間的內鬥以及排外性而導致波折不斷,加之森林又大,生生將搜索時間拖延了好幾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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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後來回村的珀莉告知了妖精王代理在森林的瀑布旁感覺有他們兩個的氣息。於是博斯大概推測了一下他們可能的去向後,才會從另一個地方通過空間夾縫來此處尋他們二人,但那也是傍晚時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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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蹩腳措辭,或許是老人家的話太有說服力了(雖然表情語氣可不像這麼一回事),是以賽迦除了意味深長的「噢」一聲之外,便再沒有任何特別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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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天兩夜了嗎?!倒是緹菈聞言猛地瞪大眼睛,她完全沒有感覺,看來人在黑暗容易喪失五感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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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這個你一言我一語的短短過程中,少女才恍然明白同伴的話是什麼意思,同時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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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她進入涼亭的那一刻誤闖了那個奇妙的幽暗空間,再到伊斯特一族的族地,最後從涼亭再出來,這段過程不過三秒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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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博斯還在此處,足以證明自己的記憶還沒開始出短路,仍然保有那所剩無幾的可信度,她大概會認為自己先前那段漫長的經歷就像是轉瞬即逝的泡沫一般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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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證明了她先後所待的那兩個地方,都不存在著所謂的「時間」;至於溜掉的那三秒,大概是在穿越空間夾縫時耗費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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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這些發現可能涉及了時空間理論,對她而言太深奧了所以先暫時放一邊去。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YK59Foz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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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這處仿若世外桃源的洞中世界,她又有一個新的疑問:「話說……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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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要原路返回?她能拒絕嗎?雖然她不怕黑,但是長時間悶在那種不見天日的溼冷環境,她覺得自己出去後可能真的會得幽閉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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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迦聽到她的話,眼角頓時微微抽了抽,似乎很想再翻個白眼但因為這樣做傷眼球,所以只是面無表情瞪著她,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他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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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覺得非常委屈,尚未消腫的眼框看起來可憐。她又不是不經大腦的提出這個問題……幹嘛用這種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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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點,請小姐不必擔心。」見她表情不對,擔心她又要潰堤的博斯連忙說,「這個地方,其實也是你們一族打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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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博斯這麼說,少女也顧不上裝可憐,半是驚訝半是困惑地看著他,驚訝於這個地方也有他們一族的手筆(雖然並不太意外),困惑的點則是在於為什麼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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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青年剛鬆懈的眉頭卻因老人的話再次打結。他薄唇微微開合,似是想說些什麼,最終也只是抿緊雙唇,神情陰鬱的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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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坑其實是前代的妖精王與伊斯特一族在大浩劫後建造的,妖精王的代理人語出驚人的解釋,就位在天空妖精的聚落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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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就是說,這裡壓根就不是「洞中世界」而是「地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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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驚呆了,她不可置信望向那一片還在飄著朵朵白雲的美麗藍天,隱約還能看見幾束柔和的淺金色光芒,溫柔地灑在綠油油的草地與平靜的淡藍湖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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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那那、那片天空呢?陽光又是怎麼透進來的?還有那些植物怎麼生存……她驚訝得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差點咬了舌頭,看起來也不像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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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青年的臉色依舊難看像是有人欠他幾百萬,但還是投以一個顯而易見的嫌棄眼神,一副就是很想跟她保持距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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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明明是很合情合理的反應!賽迦這種冷淡的態度才是最不正常的那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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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大概是擔心他們倆可能會就此吵了起來──而且他毫不懷疑起頭的絕對是某位小姐──趕緊繼續說明這個地底世界的由來,那說話的語速、流暢度,說是口若懸河也不為過。
在大浩劫發生的前夕,前任妖精王與當時的伊斯特一族族長達成某項約定,或者協議,利用空間結界的術式,在奧格登森林天空妖精的聚落下建造這個地方,作為通向藏在異空間的伊斯特一族族地的入口。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Pi5Xp3caW
從地表來看,是看不見這個大型坑洞的地下世界;從這個地方看出去的天空,卻又是真實存在的,他們腳下的這處湖泊甚至還與外邊的海洋相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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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異空間的錯位法(註1.),同樣涉及了十分複雜的空間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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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明兩者的空間關係,可以想像地表與此處之間有一層透明的,看不見也摸不著的薄膜。上面的居民看不見此處,而下面的人也只能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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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要特別費心創造這個空間,具體原因連身為妖精王代理的博斯都說不清楚,只推說大抵是一層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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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入侵者即便掌握了這裡是通向伊斯特族地的其中一個入口,但是要想抵達這個看似與世隔絕的地底世界,就必須先通過緹菈他們來時的那條崎嶇蜿蜒的海濱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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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閉陰冷的狹隘環境,加上不知何時才能走到盡頭的疲累,無一會對入侵者的心理形成莫大的壓力,再者,涼亭入口被設下嚴密機關,只有與伊斯特一族有關係的人才能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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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說重點,所以出口在哪?」青年很不客氣地打斷老人家的話,顯然他對於這個地底世界的形成原理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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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髮少女聞言,眉頭忽地一皺,用不贊同的眼神譴責對方怎麼可以不敬老尊賢,理所當然的被後者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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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博斯,這位可憐的老妖精大概是真怕極了賽迦體內的魔物──但緹菈有種「好像並非完全如此」的預感──滔滔不絕的一番話都還沒說完就急忙住了嘴,匆促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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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的天空妖精趕忙指向湖畔邊的大樹,示意他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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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株柳樹,表皮粗糙的棕褐色樹桿筆直挺立,濃密柔弱的枝條一順下垂,一半瀉到湖中,一半則在地面。枝條上綴滿翠綠色的葉子,像是小小的扁舟,在綠色的大地與藍色的湖泊上悠遊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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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棵粗壯的樹幹上,繫著一條緹菈覺得非常眼熟的金黃色緞帶,正隨著不時輕拂而過的微風悠揚飛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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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緞帶上設有單程的空間轉移術式,另一端就在天空妖精聚落的邊界上,只要在心中想著「我要回地上世界」,就可以回去。與方才的長篇大論相比,博斯這次十分簡潔有力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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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他們兩人交談之時,被無視的緹菈百無聊賴蹲坐在一旁,看著湖面自己的倒影,這汪湖水清澈明淨,沒有一絲波瀾,如一大平鏡面忠誠的反映著一切事物,連底部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惜因折射之故而無法確定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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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博斯說過這湖與外面的大海是相連的……但是湖中相當的安靜,似乎並沒有任何生物,水草也沒有,輕輕一撥,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像是在抱怨她打擾了自己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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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半晌的水,她又覺得沒趣,起身繞著涼亭自顧自地打轉找樂子,見另外二人邊說邊往草地方向走,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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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實話,即便已經有伊斯特一族族地的先例在前,她還是有點無法相信,原來這個巨大的坑洞也是一個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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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的視線越過賽迦和博斯的前方,凝神一看,藉著優秀的視力,越過與平台相連的那一大片紅得發黑(以至於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花叢,落在了那塊黑漆漆的龐然巨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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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光亮的色澤、卵狀的外型,原先外觀與米其林寶寶無異的水分子怪,因為賽迦體內的其中一頭魔物才會變成這樣,靜悄悄的立在那處,在一片生機勃勃的草地上相當突兀,好好的一幅美景有種平白無故被破壞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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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還想問問,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那個被魔物包得像蛹的水分子怪有什麼異狀,幕後黑手有沒有出現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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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尚未開口,話題就被繞開了……現在看來也不用問,才過三秒鐘是能有什麼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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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還剛跑完上述最後一個字,還殘留著尾音,下一秒異狀就發生了,殺得他們那叫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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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優秀的動態視力,少女清清楚楚地看見,原本沉寂的漆黑巨石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似的,突然一陣猛烈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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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奇特紋路的表層,開始接連出現無數個不自然的凸起凹陷,如胎動般一鼓一鼓的,包裹在內部的東西似乎是終於攢足體力,一鼓作氣地猛踢狠踹,在她的眼中猶如上演慢動作的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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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這一變故嚇得花容失色,剛想去拽自己的同伴以示提醒,便瞧見面前的黑髮青年神色驀地一變,原先蔚藍色的雙眸忽淺忽暗,旋即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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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周身那教人安心的熟悉氣息,也在轉身的那一刻發生了劇烈變化,像是陡生尖刺一樣充滿攻擊性,使人心底發毛,不敢肆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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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菈得承認自己在當下確實心生懼意,她在碰到對方衣角前猶豫的那幾秒便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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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多少明白了對方眼睛顏色的變化意義,以及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帶刺氣息,正是賽迦充滿戒心,動用惡魔能力的時候,甚至還是阿庫瑪的人格即將出現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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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手將他們二人護在身後,另一手則橫擋在胸前,惡魔的力量立即佔據了整條右臂,自手背處竄了出來,黑色的液狀物質向外放射狀的迅速擴張、延展,嚴嚴實實地環繞在他們四周,一瞬形成大片傘狀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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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黑色的放射狀盾牌方形成,預想中的攻擊卻並非從那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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