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甄出了高鐵站後買了幾道快炒的菜餚與啤酒，返家後跟王瑜晴一起吃晚飯。看著程甄把所有的盒子打開，還邊介紹著菜色。
「橙汁排骨、炒山蘇、酥炸龍珠，還有…」程甄掀開熱氣騰騰的盒蓋後略為興奮地說：「麻油炒腰花，這道菜最適合我們女孩子…吃了以後…我們…」
程甄話還未說完只見王瑜晴摀著嘴巴衝去洗手間，跟著聽到噁心嘔吐的聲音。這個動作搞得程甄一頭霧水，她不解地聞聞麻油炒腰花，「明明很香呀。」
從洗手間間斷傳來乾嘔聲，程甄突然跳起來跑到門前，急忙伸手敲敲門後問：「瑜晴，妳還好嗎？」裡面沒有回應，程甄慢慢地說道：「妳該不會…」
洗手間門突然打開王瑜晴望著程甄說：「我沒有懷孕。」然後逕自走出去。
程甄跟在她後面好奇問：「那妳為什麼…」
「妳很喜歡吃腰子嗎？」王瑜晴反問她，「所以妳也相信以形補形嗎？」
「腎友們都喜歡吃這道菜，因為相信吃腎補腎。」程甄笑著說：「不過膽固醇挺高的。」
「我剛剛只是想起印度的賣腎村。」王瑜晴走回客廳，程甄先一步把那道麻油炒腰花蓋上後收起來。
王瑜晴拿起筷子夾一塊排骨給程甄跟著說：「國外買賣腎臟的價格高昂，之前有台灣人被騙去柬埔寨從事詐騙集團的工作，結果因為績效不好而被強行賣掉一顆腎臟。」
程甄驚訝地睜大眼睛，「那豈不是跟土匪一樣。」她幫王瑜晴夾了菜後說：「不過因為國內等候腎臟移植的速度很慢，加上洗腎很痛苦。除了每周都必須固定到洗腎中心報到三次，飲食也要忌口避免洗腎過程掉水過多，造成血壓不穩定導致不舒服。所以有些人會到國外換腎。我認識的老腎友中就有人預備到泰國換腎。」
王瑜晴狐疑地望著她，「到泰國換腎？」她想起吳永森因為詐騙業績不良，而被奪走一顆腎臟，擔憂兩件事之間的關聯性。王瑜晴擔憂宋炎埕先前提到將會改變方式，是否透過血液比對後再販賣被害人的器官。
她望著程甄問道：「如果要接受器官移植，在比對的部分會不會很困難？」
程甄搖搖頭後說：「現在比較簡單，只要血型符合且沒有血液抗體，加上HLABCDR六項抗原中，只要兩項符合就可以接受移植，門檻明顯下降很多，因此能加速配對。」
「假設門檻下降，不就讓器官買賣集團增加了器官銷售的速度與機會。」王瑜晴大膽假設或許所謂的改變模式，不再逼迫台灣人對大陸人進行詐騙行為，而是看準了器官買賣的商機。如果真的變成這樣，這群人猶如魔鬼般恐怖。在他們眼中人已不再是人，而是一頭頭待價而沽的豬仔。
正當兩人熱烈討論之時，電視上傳來新聞快報的聲響，程甄看著電視中主播口齒清晰播抱著。
『觀眾朋友為您插播一則最新消息，日前健保局接獲密報，指出位於北區一所透析中心，李姓負責人涉嫌偽造相關醫療紀錄，向健保局詐領透析導管費用，因為牽涉層面之廣，初步了解詐領金額高達上千萬元。』
程甄看著新聞畫面上，一名戴著棒球帽並以紙張遮掩的人從地檢署走出，記者們持著麥克風在旁追問。
主播繼續播報說道：『李姓負責人名下共有四所透析中心，他脅迫護理師重複使用透析導管，卻向健保局申報一周三套導管，此舉涉嫌訛詐健保給付。經年累月下來，金額之高令人乍舌。』
畫面轉到地檢署外，記者們追問李姓負責人。
『李先生，您承認犯行嗎？』
『李先生，您不知道重複使用導管會有感染風險嗎？』
程甄望著電視畫面然後驚呼說道：「是李彥碩！是他。」原來這位李姓負責人就是接手杏林透析中心的李醫師。跟著她望著電視喃喃自語說道：「是誰向健保局爆料？」
王瑜晴在旁微笑不語逕自喝了口啤酒。
程甄望著她，跟著王瑜晴聳聳肩又點點頭。
「唉呦，我就知道妳最棒了。」程甄抱住閨密跟著興奮大叫，「真是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王瑜晴微笑回答，「當時妳一直找不到工作，我讓小郭把以前客戶的資料調出來，結果意外翻到這家醫材公司的資料。本來只是抱持著試試看的心態，打電話跟醫材公司老闆聊聊，就這麼剛好他們代理進口相關透析導管。」王瑜晴吃了口排骨後說：「聊了幾句後我隨口問老闆有沒有做杏林透析中心的生意，剛好他們是妳們的供應廠商。」
「我也只是多嘴要他注意一下導管的用量，」王瑜晴指著電視畫面中的李姓嫌疑人後說：「果然李彥碩接手杏林透析中心後，透析導管進量減少非常多。於是我請老闆把所有相關的進貨證明資料交給我，另外小郭也幫忙找到一位願意出面指證護理師重複使用導管的腎友。跟著把所有資料交給健保局處理，整宗案件才得已攤開於陽光下。」
程甄見壞人受到處罰為之振奮，她拿起啤酒向著王瑜晴，「太棒了，還好有妳。」
但王瑜晴有另一層考量，她望著程甄問：「不過甄甄，我擔心之後杏林透析中心會被撤照甚至永久停業，那妳先前投資的錢…」
程甄不在意地揮揮手，「如果透析中心真的因此而倒閉就算了，我的五十萬打了水漂也沒關係，總好過腎友因為重複使用導管而感染喪命。」
王瑜晴攬住她，「妳不會怪我吧？」
「三八，我感謝妳都來不及，怎麼會怪妳。」程甄感嘆地說：「幸好有妳，不然以我這個笨蛋腦袋那裡想得到這些招數，先向廠商收集資料後再向健保局密告。真的是高招。」
王瑜晴搖搖手後說：「小事一樁。」
程甄開心且滿足地喝酒紓壓，這應該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中，最令人開心的一樁了。正義得以伸張，令人暢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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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又是一週的起始，和王瑜晴吃過早餐後程甄返回公司繳交資料，剛好遇上艾庭芝正在安慰一位同仁。原來這位同仁被派去玄泰集團幫宋炎埕洗腎，結果被臭罵一頓。艾庭芝實在傷透腦筋，因為宋炎埕極難伺候，先前曾派過三位護理師前往卻都被罵哭回來。
那位同仁名喚小顏，已有五年透析護理師的資歷，遇上難纏的宋炎埕依舊無法展示深厚功力。
小顏哭得梨花帶淚望著艾庭芝，「學姊，我真的已經很小心了，但病患就是不滿意，還直接對著我開罵。」只見她的鼻頭紅咚咚並傷心地不停掉淚。
艾庭芝只能先行安撫她的情緒，「小顏別難過，我都明白。這位病患比較困難些，跟妳沒有關係。這樣吧，妳先休息幾天，玄泰集團那邊我另外想辦法。妳去洗手間洗把臉，整理一下。」
小顏點點頭跟著先離開。
程甄把台中病患的紀錄先歸入檔案中，然後轉頭望著艾庭芝好奇問道：「學姊，那是什麼樣的病患，這麼難伺候？」
艾庭芝苦惱地揉揉額頭後說：「這位病患具有黑道背景，以前移植過一顆腎臟，但是因為沒有好好愛惜，五年後新腎壞掉報銷，所以又走回血液透析的老路。因為脾氣易怒又怕痛，即便派老手去為他服務也都被罵哭回來。」
正好台中病患住院，暫時無須程甄為她進行居家透析，程甄稍加思索過後，對著艾庭芝說道：「還是我去。」
艾庭芝有點猶豫地望著她，「妳？可是…」
程甄帶著自信地回答，「學姊放心，我這人最耐罵了，如果病患真的開口罵我，我一定不會痛哭。而且我有法寶磅身。」
「法寶？」艾庭芝好奇地望著她。
程甄神秘一笑後說：「總之讓我去試試看吧。」
見程甄真切又誠摯的態度，艾庭芝只能應允，於是程甄接下這位病患的居家透析治療照護工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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