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甄完成任務回到家裡，面上掩不住喜悅氣息，她推開門時邊輕哼歌曲，剛關好大門王瑜晴邊擦著頭髮邊走出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還唱歌呀。」王瑜晴坐到沙發上望著她，「中樂透了？」
程甄微笑不語逕自到冰箱裡拿出兩瓶啤酒後回到客廳，「瑜晴，我有固定病患了。」
王瑜晴也為她感到開心，「這麼快呀，不錯喔。」
程甄打開啤酒後喝了一口，「而且這位病患家裡超氣派的，還打造了一間專屬的透析治療室，我想他應該非常有錢。」程甄望著王瑜晴又說：「他住在明洞山的山腰上，是一棟超豪華的建築，還有名字叫什麼靜園的。」
王瑜晴聽到靜園立刻驚訝地望著程甄，「你幫宋炎埕洗腎？」
程甄吃驚地望著她，「妳怎麼知道是宋炎埕？」
「我去過那裡。」王瑜晴把這段時間埋伏在宋炎埕企業裡的事情告訴程甄，「甄甄，我們現在鎖定宋炎埕就是詐騙集團人蛇案的幕後黑手。」
這件事情牽涉之廣讓程甄張大了口，「就是他把台灣人賣到柬埔寨？」
王瑜晴點點頭。
程甄不敢置信地望著王瑜晴，「我以為他只是普通黑道大哥而已……」跟著喝口啤酒壓壓驚。
「他不是普通黑道，宋炎埕是玄泰集團總裁，身後有許多企業，包含開發建設公司、財務公司還有酒店與養身會館及個人工作室等等。」
「個人工作室？那是什麼？」程甄以往聽過髮型設計師或是新娘秘書等個人工作室，到是黑道的個人工作室到是第一次聽聞。
「做黑的，粉味那種。」王瑜晴打開啤酒後喝了一口。
「粉味？是炒米粉嗎？」程甄天真地望著她。
炒米粉一語讓王瑜晴被啤酒嗆到，她急忙咳嗽幾聲後說道：「我還米粉湯咧。」
「那肯定不是炒米粉或米粉湯，到底是什麼？」
「半套或全套的性服務。」王瑜晴敲敲她的腦袋後說：「也能說是掛羊頭賣狗肉，假借個人工作室按摩指壓之類的，實際上提供性服務。」
程甄驚訝地哦了一聲。
「總之黑道難離黃賭毒，就是色情、賭博與毒品。玄泰集團的前身其實是玄泰堂，道上都稱宋炎埕是炎哥。」王瑜晴此刻有點擔憂，「不過甄甄，妳去幫宋炎埕洗腎，會不會…」
「沒事，今天他還誇讚我打針的功夫很好，所以指定我以後幫他洗腎。」
「指定妳幫他…洗腎…」王瑜晴望著程甄，「洗一次腎大概要多久時間？」
「居家洗腎的時間會比較久，大概要六到八小時的時間。」程甄不解望著她。
王瑜晴又問，「那妳都會時刻守在一旁嗎？」
「正常是需要的，可是宋先生似乎很防備我們，今天秘書根叔也交代我，如果未來有人找宋先生商議要事，要我自動迴避到隔壁的小房間，等宋先生呼喚再過去。」程甄望著王瑜晴，「瑜晴，有問題嗎？」
王瑜晴盯著她看，「甄甄，我需要你的幫忙。」
「我？我能怎麼幫妳？」
「眼下我雖然取得宋炎埕的信任進入集團裡，但是我無法近身收集情報，所以目前對於他們下一步要如何販賣人口到國外，採取何種模式等等都無法知悉。如果妳能趁著幫宋炎埕洗腎的時候，偷偷錄音下來，那麼或許有機會得到相關情報。」
「錄音呀？」程甄思考著。
「我有筆型的錄音筆，就偽裝成妳的筆放在資料夾中，即便妳離開到小房間依舊可以錄音，等回家後我再仔細聽裡面的檔案就好。」王瑜晴真摯地望著她，「妳願意幫我嗎？」
程甄思來想去就只是錄音而已，而且又涉及國際刑事案件，她自然責無旁貸。於是她點點頭後答應，「好，瑜晴，我可以幫妳。」
「不過要是被他們發現會很危險…」王瑜晴又擔憂把程甄拉進這件事是否妥當。
「喂，妳能當臥底變英雄，我也想當回英雄好不好？」程甄勾住她的肩膀後說：「以前只在電影無間道裡看過梁朝偉臥底，真沒想到我也能當回臥底。」
「甄甄，妳一定要小心行事，宋炎埕是殺人不眨眼的黑道，可不是好人。」王瑜晴想了想，起身去書房拿了隻智慧型手錶交給她。
程甄接過手錶後問：「這是什麼？看起來就只是手錶而已？」
「裡面暗藏著GPS定位系統，只要我打開系統就能追蹤妳的去向。」王瑜晴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萬事小心，務必多點心眼。」
程甄輕拍她的手，「放心，我會注意的。」
王瑜晴與程甄合作，預備在一周三次的透析接近宋炎埕的機會，藉機偷錄談話，希望能找出重大關鍵。
由於王瑜晴一直沒法獲知宋炎埕與國外聯繫消息為何，而程甄恰好能透過洗腎的機會，近身接觸宋炎埕。於是王瑜晴把一隻偽裝成鋼筆的錄音筆交給程甄，趁機在透析的時間中偷錄所有會談過程。因為宋炎埕都在下午一點開始進行透析，約莫夜間七點結束，這中間必定有人面見他。如果程甄不在場也沒關係，只要錄音筆被留下，就有機會可以錄下蛛絲馬跡。
之後幾次透析的時候，程甄都把錄音筆與記錄單張板夾放在一起，這樣不易讓人起疑。期間也有幾次，各路堂主來面見宋炎埕，但是返家後程甄監聽其中內容，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讓程甄與王瑜晴感到氣餒。不過王瑜晴相信終究會等到，壞人露出馬腿那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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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瑜晴來到中部一處財團法人私立的育幼院，這裡就是宋陽固定捐款資助的地點之一。她走進育幼院大門，把預備好的禮物交給老師。再過幾日就是兒童節，她估摸宋陽或許會出現，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來投石問路。
負責接待的陳院長熱情地領著她四處參觀，育幼院成立超過三十年，三十多年前曾經歷過一場大火，當時許多院童與隨院老師葬生大火之中。而陳院長雖僥倖逃出，但是雙手臂與上身遭受嚴重燒傷。王瑜晴聽著陳院長的簡介，不時打量著她手臂上的疤痕。即便當時的大火使育幼院一無所有，但陳院長持續四處奔走募集善心人士的捐款，終於在五年後原地重建。
育幼院不但基本的提供安定生活、基本溫飽、接受國民與高等教育之外，進而要提升生活品質、更要求幼童身體心理健康成長、也要提昇品格教育。
王瑜晴望向陳院長說道：「院長，真是辛苦妳了，經歷大火後妳依舊重新建好育幼院，」望著她手臂上疤痕心疼地說：「當時妳也身受重傷，休養很久吧。」
陳院長下意識地摸著左手臂跟著感嘆地說：「那場大火帶走很多人，一想起那些孩子…」她忍不住哽咽無法繼續說。
王瑜晴拍拍她的肩膀後說道：「都過去了，現在都好好的。」
陳院長吸吸鼻子後略帶歉意地說：「真抱歉我失態了。」
王瑜晴搖搖頭，跟著看著牆上的老照片，其中一張是陳院長抱著一位綁著雙辮的小女孩。
陳院長指著這張照片說：「這孩子也葬生在那場大火裡，她是很乖的孩子。」
王瑜晴望著相片，小女孩應該五歲左右，臉上充滿天真的笑靨，他應該跟自己差不了幾歲，但卻已經不在人世。
此時前方的教室裡傳來小孩子興奮的叫喊聲，帶著騷動的聲響讓人好奇地想去一探究竟。
陳院長面帶笑容說道：「應該是宋先生正在送禮物。」她轉頭望著王瑜晴，「宋先生長期資助育幼院，他今天帶著一堆禮物要送給小朋友們。」
「可以去看看嗎？」
陳院長點點頭後領著她走過去，王瑜晴站在教室門口向裡面瞧，宋陽讓小孩們排成一列隊伍，依序來領禮物，他身後有好幾袋包裝好的禮盒，領到的小孩則是抱著禮物歡天喜地的笑著。
「還不要打開喔，等等老師說可以了才能打開。」宋陽不忘提醒他們。
王瑜晴望著一切，從未看過如此溫柔的宋陽，以往見他總是一臉酷樣，話也不多，沒料到居然會看到這般不同的他。
此時宋陽抬頭看到王瑜晴，他的臉上讀出訝異的表情，王瑜晴禮貌對他微笑，跟著陳院長走進教室接手發放禮物的工作，讓宋陽走出教室。
「王律師，妳怎麼會來？」宋陽略帶警戒望著她。
「以前大學來過這裡當義工，畢業後就沒來。想到兒童節快到了，所以帶點禮物過來。」王瑜晴故意裝意外問他，「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上執行長。」
宋陽笑了笑後說：「妳是不是在想，身為黑道卻還在裝慈悲…」
「不，我不會。」王瑜晴望著他，「你是真心想關心這些孤苦無依的小孩。」
宋陽不可置否，「只是盡點棉薄之力。」
王瑜晴望著教室內開心的孩子們有感而發，「孩子們最天真無邪，有時從他們身上可以看見我們已經不再有的童真、單純與無邪。」
宋陽輕嘆口氣，「我也曾經天真想過，要快點長大好保護媽媽跟妹妹，可惜還沒等到我長大，就失去了她們。」他轉頭望著王瑜晴，「母親突發急病過世，年僅五歲的妹妹沒法等到我們來接回，意外葬生於育幼院的大火之中。那時候起我便憎恨父親的無能，無力保護妻女，也恨自己的身上流著黑道的血液。」
「血緣與基因是沒法選擇，但是該如何做人，卻可以由你自己決定。」王瑜晴微笑望著他，「人可以變，人可以自由選擇要的道路為何。」
宋陽無奈地搖搖頭，「我別無選擇。」
王瑜晴沉默沒有回話，此刻兩人之間陷入寂靜。
此時陳院長走出教室望著他們兩人，「宋先生、王小姐，快到午餐時間了，要不要一起幫忙分餐給小朋友們？」
兩人一起點點頭，然後宋陽舉手禮貌讓她先行。
在走過宋陽身側之時，王瑜晴低聲且快速的說道：「只要你想要，世上沒有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說完以後王瑜晴逕自走到陳院長身邊，宋陽被這句話撼動停頓數秒後，才跟在她們身後走著。
這段路上宋陽心底不停迴響王瑜晴說的話：『人可以變，人可以自由選擇要的道路為何。』、『只要你想要，世上沒有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後續他們二人協助院童用午餐，等孩童們午睡後離去，於育幼院道別後他們各自駕車離去，回台北的路上，宋陽腦海裡都是那兩句話，同時讓他心中起了極大變化。改變雖然會痛，但疼痛過後能贏來朝陽，比永久沉溺在黑暗裡，找不到方向要好得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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