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炎埕了解其中要害,為今之計也只能把人幹掉。
他望著程甄惺惺作態地說道:「程護理師,妳的打針技術非常好,也謝謝妳這段時間的照顧。殺了妳實在很可惜,不過等我換腎以後也用不上妳,保險起見我只能送妳上路。」
宋炎埕命令一下根叔手一揮,小弟就拉著程甄往外走。
「宋先生饒命,那真的不是錄音筆。」程甄心慌連連求救,「宋先生你相信我,那真的不是錄音筆,我不是臥底呀。」
「等等,」宋炎埕喊住了小弟。
小弟停下腳步,程甄以為自己有救了,她轉頭望著宋炎埕。
「念在妳的功夫很好,我這段時間洗腎洗得很舒坦,記得讓程護理師死得舒服一些。」宋炎埕說完後揮揮手。
根叔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手帕直接塞住程甄的口,讓她無法繼續大聲叫喊。
跟著根叔交代小弟,「四號走水路,手腳乾淨俐落點。然後讓阿堂阿宗載到老地方處理掉。」
「是。」小弟快手快腳地架走程甄,這一路上即便程甄掙扎也無法掙脫兩名壯漢的禁錮。
此時,宋陽正好上樓看見小弟正架走程甄,他急忙走到根叔身邊。
「根叔,這是怎麼回事?程護理師作錯什麼事情?」宋陽焦急地追問。
「執行長,你還是不要過問太多。」根叔不打算把事情始末告訴宋陽。
宋陽隨即氣急敗壞地衝進治療室內,宋炎埕正撐著額頭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驚醒。
「爸爸,你這是在作什麼?為什麼讓人把程護理師帶走?她做錯什麼了?」宋陽指責宋炎埕,「她是救你命的護理師,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宋炎埕拿出那支錄音筆後說:「她是警方派來的臥底,這支錄音筆就是證據。」
「錄音筆?」宋陽輕哼一聲後說:「只憑一支錄音筆就認定程護理師是臥底?」
宋炎埕起身與他辯論,「什麼叫只憑一支錄音筆,程護理師假借為我洗腎之便,偷偷錄下我與他人的對話內容,單憑這一點我確信她就是臥底。」
「臥底?」
「這段時間警方緊盯玄泰集團,從上次東進被檢察官帶走後,我便繃緊神經注意周遭的人事物,沒想到還是讓他們鑽了空子。」宋炎埕指著宋陽叮嚀似地說:「記住,像我們這種撈偏門,不能心慈手軟,尤其是面對這種可疑的人。」
「萬一錯殺呢?假如程護理師根本不是臥底,那你就殺錯了人…」
「我的字典裡沒有殺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人。」宋炎埕憤恨地望著他,「你給我牢牢記住,玄泰集團有今天的規模,從你阿公那一代開始便舔血過日。我們靠踩著許多條人命上位,並奠定今天的基礎。」
宋陽搖搖頭,「我不要過這種日子。」他想起程甄眼底的驚恐與哀求的目光,假若她不是臥底,那可是一條枉死的人命。
宋陽突然轉身欲走。
「幹什麼!」宋炎埕喊住他,「宋陽,你想去哪裡。」
「我想把事情弄清楚,爸爸,我不希望你手中多一條枉死的冤魂。」宋陽舉步愈走。
「太遲了,根叔已經交代下去,人應該已經被帶走了。」宋炎埕明白根叔的辦事能力,他走過去要拉宋陽的手臂,但隨即被他甩開。
宋陽轉身望著父親,「你好恐怖,你不只滿手血腥,根本是冷血的魔鬼。」他想起之前的事情,「你和國外器官掮客合作坑殺台灣人,已經不是泯滅良心而已,簡直是殺人魔鬼。」
想不到宋炎埕卻一派輕鬆地回答,「人在國外被殺與我有何相干,即使被警方抓到,頂多是販賣人口罪責而已。但只要王瑜晴在,我就能高枕無憂無須擔憂被倒捕入獄。既然選擇走上黑道這條路,就必須泯滅良心。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兒子,這一輩子都脫離不了黑道,未來玄泰集團也會交棒給你。」
宋陽輕輕搖頭,「我寧願死也不要接手這麼可怕的家業。」跟著他便逕自離開治療室。
宋炎埕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腦中迴盪著那句:『你不只滿手血腥,根本就是冷血的魔鬼。』他伸出手向著空氣比對,腦海出現一連串的話語:『你要繼續過這種雙手沾血、刀口下舔血的生活嗎?我不希望陽陽跟晴晴跟父親一樣這種日子。你寧願繼續當壞人,就未曾想過我的感受嗎?還有我們的孩子,我不願意他們跟你一樣打打殺殺過日,甚至殘害同胞。』
那是妻子說過的絕望話語,宋炎埕記得在那次談話後沒多久,宋寬便強迫他們離婚,沒多久以後他失去了妻子與女兒。
宋炎埕冷血地哈哈大笑後說:「我不是魔鬼!我不是魔鬼!我是要保護玄泰集團,殺人也是逼不得已。」跟著他猶如喪心病狂地持續大笑,「我是撥亂反正,把那些人送出去販賣器官,可以救更多的人,這是物競天擇,而我便是掌握誰能活下來的天神,哈哈哈。」
宋炎埕走到窗邊望著景色,之後見到阿堂扛著程甄放入後車廂中,跟隨阿宗一起駕車離開靜園。他看著車子消失在眼前,心中突感一陣暢快。
而宋陽離開父親的透析治療室後,四處尋找程甄的身影,最後聽到大門口一陣騷動,等他趕到以後只看到車尾燈,車子疾駛離開靜園。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宋陽內心灰暗跟著望向滿天星空,想起王瑜晴說的那句:『人可以變,人可以自由選擇要的道路為何。』跟著下定決心要與父執輩走向不同的道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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