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近千二平方公里的彈丸之地裡;有近半是郊野綠化之地,嘩!原來,每平方公里有平均人口12000人左右,多不多呢?
在山行時,偶爾經過大埔九龍坑山的「傻人樂園」,其中有對聯曰:「 為名為利傻半生,無牽無掛度晚年」令人感慨良多。所謂「傻人樂園」,其實是簡陋的木搭涼亭之類地方,好讓山行人士遮風擋雨及歇歇腳。有趣是,原來這樣的「傻人樂園」曾遍布了香港不少郊野之地!而且,各有千秋;像眼前九龍坑山的「傻人樂園」,可能有「腹中墨水」者來訪,於是提了一些對聯、打油詩在牆上或在紅紙貼於其上。又例如沙田道風山的,則放置了人製木造鞦韆、簡陋「健身用品」等……
在香港歷史之中,早於上世紀的郊野公園法例設立之前,類似「傻人樂園」就已經存在。不僅眼前的九龍坑山有「傻人樂園」,據聞,全港一共有20多個這類的晨運地點?遍佈主要位於港島的郊野公園、金山及馬鞍山郊野公園。
曾幾何時,政府想把「傻人樂園」整理一下;卻引來了傻人集體訴訟,總之不了了之,「傻人樂園」繼續存在;並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進入高峰期,「傻人樂園」更曾聚集超過近百人的晨運人士,形成緊密社群,更傳有人於樂園落成日子慶祝「傻人誕」。
當然,隨時代變遷,出國旅行大其行道,「傻人樂園」漸見荒蕪冷清。現在,偶然有人到此一遊,或只是憑弔一下而已。
古今中外,大文豪、思想家都不約而同地寫過「Fool(傻瓜、呆子)」或類似的故事。基本上,定義傻瓜最好的是現代禪者奧修(Osho) ,他說傻瓜有三:
第一種:一個不知道而且不知道他自己不知道的人---單純的傻瓜
第二種:一個不知道但卻以為他自己知道的人---複雜的傻瓜、有學問的傻瓜
第三種:一個知道他自己不知道的人---受祝福的傻瓜
我們天生都是單純的傻瓜,孩子都是單純的傻瓜;然後他們都必須經歷第二種傻瓜,是社會也好、是誰也好都會逼迫他們去到第二種傻瓜---有知識或假扮有知識的傻瓜。
但,當第二種傻瓜變成一個重擔---太沉重、太多知識(頭腦)而無法負擔時,人才可能蛻變成為第三種傻瓜---受祝福的傻瓜。人,終其一生,大都在第一及第二種傻瓜裡打轉;尤其是第二種令他們深深地沉睡其中而不自知,更或無法自拔卻又沾沾自喜。
唯有,再度成為小孩---像小孩卻能突破「知、「不知」,才能夠成為第三種傻瓜。生命是一個深深的平衡,唯有能在兩極之中取得平衡,並能夠跳脫開來,把能量往上昇,才能夠擺脫人間世的兩極對立。最終,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兩者,然後又不是兩者。
不要成為聰明,也不要成為傻瓜,要成為兩者,這樣才能夠超越其中而又不是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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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如果明白奧修這樣的說法---其實,他的思想是來自老莊、佛禪的。那麼,回頭再來看古今中外,大文豪、思想家都不約而同地寫過的「Fool(傻瓜、呆子)」,你說有了更深入的體會了。
像芥川龍之介的《某阿呆的一生》或譯為《某傻子的一生》,被認為是他的自傳式小說體,芥川一直執著於自以為的人世間的善惡之中,在自怨自艾之中淒淒慘慘,他走不出的是第二種傻瓜的痛苦之中?
又好像魯迅的《阿Q正傳》,阿Q是典型近代中國的傻瓜、呆子,最後自以為是去搞革命而身死。又是「自以為是」的人,但魯迅在小說中又有沒有為我們給出未來的方向、人文素質昇華的藥方呢?
又像屠格涅夫的《傻瓜》,一個傻瓜「開竅」---從前什麼都說不懂,到後來被人教導只懂什麼都批評一下;而四周的人居然怕了他而以為他變聰明了,甚至崇拜他了。屠格涅夫說:「在膽小鬼中間,傻瓜是活得下去的。」原來,造就傻瓜---尤其第二種傻瓜的出現及生存,正正是一堆膽小鬼?
泰伐爾的詩集《吉檀迦利9》說過:「啊,傻子,想把自己背在肩上!呵,乞丐,來到你自己門口求乞!」這種傻子正正是火神求火的人,可是我們皆曾如是?
至於,托爾斯泰《傻子伊凡》似乎是例外,一直保持第一種的傻瓜,卻又能夠跳到第三種傻瓜的人,或許只能夠用孔子的話來形容:「生而知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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