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多芬第五「命運」交響曲全長約一小時,以上精選最後七分鐘。5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s5byIXVAR
在《列子。力命第六》與貝多芬第五「命運」交響曲之間,文題好像風馬牛不相的?但原來都是關於命運,大抵上這都是一個世界的共同主題;不論文學、藝術、音樂等方面,都拿它來當作一個主題來抒懷及闡發的。好像西方有貝多芬第五「命運」交響曲,最廣為人知!創作時,貝多芬已深受耳疾的困擾,但他決心與命運鬥爭到底。 樂曲就是表現人類與命運的搏鬥。
至於在中國古代,筆者最早讀到的是《詩經。國風。召南。小星》曰:「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
詩中好一句「寔(是)命不同」!譯文如右:小小的星微光熠熠,參宿和昴宿在東方。尚在夜晚就匆忙出行,從朝至夕只為奉公。這確實是命運不同。小小的星微光熠熠,原來是參宿和昴宿。尚在夜晚就匆忙出行,拋下棉被還有被單。這是命運不如別人。
翻看古籍《列子》,筆者以為它該是最早談論「命運」的一部很奇特的古書,即使到了今天,依然有其作用,至少在洗滌心靈上,尤其「御風而行」、「乘風而歸」,其實就是「心不念是非,口不言利害」;心無旁鶩,少慾少念少言少情而已。這,就能令身心健康,如飛像浮的放鬆!
而在《列子。力命第六》中,奇特之處還在於這一章的第一節,「力」在「命」之前及其對話,筆者把第一章照錄如下:
力謂命曰:「若之功奚若我哉?」命曰:「汝奚功於物,而欲比朕?」力曰:「壽夭、窮達、貴賤、貧富,我力之所能也。」命曰:「彭祖之智不出堯、舜之上,而壽八百;顏淵之才不出眾人之下,而壽十八。仲尼之德。不出諸侯之下,而困於陳,蔡;殷紂之行,不出三仁之上,而居君位。季札无爵於吳,田恆專有齊國。夷、齊餓於首陽,季氏富於展禽。若是汝力之所能,奈何壽彼而夭此,窮聖而達逆,賤賢而貴愚,貧善而富惡邪?」
力曰:「若如若言,我固無功於物,而物若此邪,此則若之所制邪?」命曰:「既謂之命,奈何有制之者邪?朕直而推之,曲而任之。自壽自夭,自窮自達,自貴自賤,自富自貧,朕豈能識之哉?朕豈能識之哉?」
筆者亦把譯文,列述如下:
力量對命運說:「你的功勞怎麼能和我相比呢?」命運說:「你對事物有什麼功勞而要和我相比?」力量說:「長壽與早夭,窮困與顯達,尊重與下賤,貧苦與富裕,都是我的力量所能做到的。」命運說:「彭祖的智慧不在堯之上,而活到了八百歲;顏淵的才能不在一般人之下,而活到了四十八歲。仲尼的仁德不在各國諸侯之下,而被圍困在陳國與蔡國之間;殷紂王的行為不在微子、箕子、比干之上,卻位為天子。季劄在吳國沒有官爵,田恒卻在齊國專權。伯夷和叔齊在首陽山挨餓,季氏卻比柳下惠富有得多。如果是你的力量所能做到的,為什麼要使壞人長壽而使好人早夭,使聖人窮困而使賊人顯達,使賢人低賤而使愚人尊貴,使善人貧苦而使惡人富有呢?」
力量說:「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原來對事物沒有功勞,而事物的實際狀況如此,這難道是你控制的結果嗎?」命運說:「既然叫做命運,為什麼要有控制的人呢?我只不過是對順利的事情推動一下,對曲折的事情聽之任之罷了。一切人和事物都是自己長春自己早夭,自己窮困自己顯達,自己尊貴自己低賤,自己富有自己貧苦,我怎麼能知道呢?我怎麼能知道呢?」
假如,細心閱讀以上,大家可能會發覺列子談的是「力命」,力在前而命在後,但力和命之於人,其實也都只是「順其自然」而發生的。而且,力和命也好,都無法控制結果,人自己在其中也是有持份的。於是「命運弄人」的主題,似乎在列子的眼中不大成立了吧?
說穿了,很簡單:盡人事而後安天命。控制不了外在客觀的因素,但人卻可以控制自我主觀的內心!假如,貝多芬因為耳疾而躺平不思進取;那麼,不但我們沒有第五交響樂,而且連第九交響樂(歡樂頌)也恐怕沒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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