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the ILLUSORY》 - 【最終篇回歸平凡】五、幻境黎明

　　飆霆站在路中央，義肢踩著一顆籃球尺寸的黑水晶。他的傷口在痛，視野像被蒙上一層紅色紗網般矇矓，手指失去知覺，生理機能即將停擺，他的心態卻很淡然。死亡是一種解脫。

　　祂新造的圓頂正在朝飆霆膨脹過去。但凡接觸那個圓頂，無論是人偶或任何物品都會被修復，闇黑之心的化身則會在灼燒中瓦解死去，透明冰晶會被圓頂推出都城，但惡魔的黑水晶不會被推走，而是穿透薄膜並留在原地。

　　你就可以被治好，圓頂碰到你，首領說。

　　「不用了，」飆霆說。

　　陪你到這裡，我只能嗎？首領感傷道。

　　「我們至今為止的戰鬥都有意義，對嗎？」飆霆說，「我會停在這裡，但是其他人……他們一直走，路就會一直延伸。」

　　會延伸的，我為他們鋪陳的路，首領意味深長地說。

　　一陣涼風吹來，飆霆呼出最後一口氣。幾分鐘後，祂的圓頂穿透那具人偶，人偶身上的末日型仙俠鎧粉碎成透明沙粒，被圓頂帶走。飆霆已死，而他沒有敗倒，兩條義肢撐起人偶，屹立於晴空下。

　　伏筆從頭到腳都被透明冰晶包裹，跟冰晶一起被祂的圓頂推到都城邊界。在邊界之外，在那圈周長數百公里的冰晶圓環裡，埋了一個伏筆。

　　靜脈走在幾乎復原了的人行道上，沿途看見無數大小不一的黑色晶石。他發現那枚曾屬於圍牆的指環。靜脈卸掉手套，戴上指環。黑水晶連結意識，他的視野變暗，像戴上墨鏡。他握拳，風在指間旋繞。

　　靜脈認不出寒梅，因為她已經重歸老態。

　　四座劍塔的光柱朝天空發射，暗紫色被粉飾成天藍色。在全城廣播關閉前，蒼藍海仍能連接所有矛盾指環持有者的感官，藉此觀賞由祂編造的新局。

　　結束了嗎，這一輪災難與罪惡？蒼藍海問梅姨。

　　「屬於矛盾的戰爭結束了，」梅姨說，「祂是母親了。我相信，都城會在祂的引導下欣欣向榮。」

　　廣播在蒼藍海爆笑前關閉了。

　　南方劍塔外，畫怪物的男孩坐在一塊黑石的平滑面，盤起雙腿，用炭筆記錄他腦中的意象。紙張正面是一幅灰白抽象畫，背面寫道：「新布景下的舊劇情＿真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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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日掉落在西方劍塔的側門附近，一輛沒有掛載機槍的警車被他壓個正著。

　　你發現，逐日的記憶卡竟然沒被摔壞。

　　路口的一輛貨車拋錨。那輛貨車的司機接獲通知，預計把人偶從人偶服務站載往西方劍塔，卻在劍塔外的廣場遭逢災難與罪惡。貨車爆胎，車頭沒能撞倒路燈，反倒是路燈劈開了車頭，貨櫃的閘門大開，貨櫃裡的一管智能冷凍艙滾到路上，人偶從艙內掉出來，距離逐日被摔成肉餅的身體很近。

　　你幫了逐日一把。逐日的意識甦醒。

　　「是你啊，沒想到你沒死，」逐日說。

　　你忍住賞他巴掌的衝動，跟逐日一起找到一輛還能發動的潛影輪。逐日霸佔前座，你在後座，你們共乘那輛潛影輪。影子世界的風景，肯定很難忘吧！

　　你們聽見祂的呼喚。

　　「要加速囉！」逐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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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城裡的其他建築，皇宮修復如新，能源殿原先崩塌的地板恢復原狀，球狀反應爐內填滿光明。逐日和你騎著潛影輪抵達能源殿，淵在幾分鐘後慢悠悠地走來，被選中的四個人在祂的面前一字排開。

　　地上出現第一條白線，線條起點是祂懸浮位置的正下方，末端是逐日腳尖的前幾公分。線條末端的圓點擴展成圓圈，圈內冒出一顆發光的氣泡。氣泡飄到逐日胸口的高度，他的眼睛映射出氣泡球的碧藍光輝。

　　逐日看得入迷，下顎一副脫臼似的，不自覺張開嘴巴。「這個是我的那個呃……我的嗎？」

　　「看你要不要了，」祂說。

　　「為什麼選我？妳剛才說一大堆，我還是搞不懂。」逐日搔頭。

　　「為什麼不選你？」祂反問。

　　「我對妳又不是很友善，秦琴剛來基地的時候，我還跟她對著幹，」逐日愈說愈小聲。「優音，我是說祂。不對……」

　　「我從來不是秦琴。我曾經是優音、空鈴和詠嘆曲良善人格的集合，詠嘆曲死後，我做為優音和空鈴的融合意識重生，雖然我是新的個體，但我保有優音和空鈴的記憶。如果記憶可以代表一個人，你可以把我視為優音或空鈴，」祂說。

　　「怎樣都好啦。」逐日的智商跟不上祂的話。「不管妳是優音還是誰，我都沒對妳友善過。」

　　「你為什麼非要對我友善？」

　　「妳幹嘛不選一個對妳友善的人，像是妳的支持者或好朋友？妳給那些人當守護者，以後推行政策比較不會被反對。還有，我聽不懂妳剛才那個什麼有陰有陽的，妳也有過哥的記憶嗎？」

　　祂翻白眼時外人很難看不出來。「有陽有陰，立體的東西必須接納光源與陰影。討厭我的人更了解我的缺點，你對我的意義，就是你會成為我必須說服的第一個反對者。」

　　「妳後面這樣講我就懂了。原來我這麼重要，」逐日說。

　　「逐日，你是否願意成為守護者，奉獻一生維護秩序，安定城內各方勢力，守護碧嵐的能量與記憶？」祂說。

　　逐日閉眼，深呼吸，睜眼。他看向自己的手掌，翻掌，握拳，然後鬆手。「搞得一副在說結婚誓詞。好啦，我是妳的人了，我可以做劍塔守護者了！」

　　「是都城守護者，」祂糾正道。

　　「名字改掉啦，你剛才有在聽嗎？」吹雪吐槽道。

　　「逐日，」祂模擬出清喉嚨的聲音，「你是否願意把你的全部奉獻給都城，將個人情感擺至次位？」

　　「當然沒問題，」逐日回答。

　　「真的嗎？」祂面朝逐日，目光斜視吹雪。

　　「妳怎麼好像話裡有話？」逐日的耳朵熱紅。

　　「你夠囉，逐日！」吹雪說。

　　站在一旁的淵憋笑。他與祂相視，祂的笑容多少有些無奈。

　　「不要插嘴，傻瓜雪人，妳們家母親是在跟我說話，」逐日說。

　　「哎！」吹雪伸手，但距離太遠打不到逐日。

　　逐日觸摸氣泡，巨量能源從他的體內噴發，塑造出都城守護者的專屬軀體。

　　第二條白線射向吹雪。

　　「輪到妳了，」祂說。

　　「我可以叫妳『小音』嗎？」吹雪說。

　　「好啊，熟悉的感覺，」祂說。

　　「沒錯沒錯，」吹雪像脖子裝了彈簧的公仔那樣點頭。

　　「雪兒，妳是否願意統領天之圓頂外的護城者，對抗闇黑之心和城外的其它惡魔，守住都城的第一道防線？」」祂說。

　　「城外啊……我不會拒絕啦，可是妳現在算我的上司了嗎？」吹雪說。

　　「名義上是這樣。」祂用優音的記憶調皮了一下。

　　「好不習慣，說真的。」吹雪說。

　　「還有一件事，」祂說，「妳是守護者。不要推開大家了，好嗎？」

　　吹雪抿嘴，緩慢而堅定地點頭，然後觸碰她的光球。

　　第三條白線射向淵。

　　「他們嘴巴抱怨，其實很適應這種狀況，」淵說。

　　祂的那兩位守護者正在換上新裝。

　　「你說的『這種狀況』指的是我的樣子，還是你的樣子？」祂問。

　　「都有，」淵說。他的刺青在他說話時發光，像燃燒，青藍色的光芒從肌底透亮至皮膚。他回想吹雪和逐日得知真相時的反應──吹雪的表情沒變，畢竟在短短一天之內經歷太多，已經見怪不怪了；逐日的表情變化細微，但比吹雪豐富了，他的眼皮睜開一些，眼下是豁然開朗的領悟。

　　「雪兒和逐日都能接受你的真實身份，」祂說。

　　「我真的低估他們了，尤其是逐日，他連都我的動機都推理出來了，只差把我是誰告訴大家。」淵說。

　　「或許就是因為他推理出來了，他才沒有告訴大家，」祂指出。

　　「有這個可能，」淵說。

　　「優音倒是真的沒有發現，」祂說。

　　「知道我的身份後，妳還會相信我嗎？」這是淵真正想問的。

　　「當然。無論你是什麼樣子，你一直都是優音認識的那個人，」祂說。

　　淵抬起頭，防止眼裡的淚水滑落。

　　「我們還不夠成熟，需要受人監督，淵，你是否願意成為我們的監督者？」祂問。

　　「但願可以，」淵用只有淵會使用的語氣打趣道。

　　「以後我是你的上司了，麻煩留意一下。」祂配合著開起玩笑。

　　「名義上是這樣。」淵的笑容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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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欽點為守護者的人選，還有一人尚未給出答覆。祂看進那個人的眼睛。

　　祂看著你。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lgI22M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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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篇 回歸平凡】五、幻境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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