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時間＿新曆十四年八月二十日，凌晨一點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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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的記憶卡曾在多年前損壞，迫使您將意識存放在這部電腦，請問那是多久之前發生的事？
我的記憶卡在第二任母親篡位當天受損，迄今大約三十年前。在我快要斷氣之前，聆雨把我的意識資料存進這部電腦，我才得以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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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聆雨小姐看起來不超過三十五歲，她是如何在三十年前拯救您的性命？
我們每個人的記憶卡都內建了「仿生時序」，藉此模擬出生命從年輕到衰老的過程。由於我曾在第一任母親大人的在位期間擔任要職，所以獲得修改「仿生時序」的權限。我可以修改參數，讓一個人的年齡增長速度最慢減緩至原先的十分之一，聆雨就是這樣延壽的。她的實際年齡已經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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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是否知道母親為何要創造天之圓頂、記憶卡和人偶？母親又是什麼人？這些歷史文獻都因年久而遺失了。
首先釐清兩件事：（一）那些歷史資料不是年久遺失，而是被第二任母親故意刪除。（二）我入職東北劍塔時，正值第一任母親在位末期，都城已經建立了近百年，我接下來要講述的這段歷史是我的前輩們告訴我的，並非我的親身經歷。
說到母親，每任母親的身體都會是那種半透明的琉璃雕像，那是因為在成為母親時，會有一股碧藍能量會瓦解她們的身軀，並與她們的意識融合。
母親能緩慢而持續地吸收大自然的脈動，將其轉換為更多的能量。而這股能量最強大的功用，就是讓母親可以創造並改變各種物質，使得母親如天神般主宰這座城市。
母親的胴體就是由碧藍能量組成，一部份的能量會被存放到能量儲存槽內，以備不時之需，其餘部份則會經由劍塔射向天之圓頂，用來維護圓頂的結構。
至於都城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原因眾說紛紜。有一種說法，在當年比較被採信，現在聽起來像是騙小孩的童話故事：
某天，黑暗的封印解除，「災難與罪惡」在文明大陸恣意破壞，天空被汙染成暗紫色。就在文明即將滅亡之際，一個女人從一顆飽含碧藍能量的光球內獲取能量，並立下神聖的誓約，成為第一任母親。母親以光輝的模樣站在眾人面前，下達第一道旨意。八根光柱朝天發射，共同組成一個半球狀屏障，隔絕了災難與罪惡，守住世界上的最後一塊淨土（是的，最初的劍塔有八座，都城面積是現在的四倍）。
儘管世界暫且保住，但倖存者多為傷患，他們在傷勢痊癒後也都不幸成為殘疾人士，不少人選擇以自盡告別恐懼，活著的人同樣不快樂，城市裡充滿鬥毆和爭吵。
為了解決社會亂象，母親大人推行了一系列措施。
首先，她要解決都城居民的生理問題。她的團隊幾經研究，打造了一套意識轉移裝置，將都城居民的靈魂意識轉換成0和1的數位代碼，儲存到記憶卡內。並且，母親的團隊以沒有意識的軀體做為原材料，用機器零件修補那些軀體，研製出第一代的記憶人偶。當記憶卡插入頸環，人們的意識在一具新的身體裡甦醒，他們終於重新體會到什麼是四肢健全。
接著，母親大人要解決大家的心理問題，為此下達了兩道旨意：
（一）她在每位居民的記憶卡內植入「自殺迴避機制」。這項機制不允許任何更改，會在一個人蓄意破壞自己的頸環和記憶卡時啟動，比方說，如果有人想舉槍自盡，他的手指會無力扣動扳機。
（二）母親推出一種名為「記憶掃毒」的治療方式，每次記憶掃毒都需要經過官方醫療機構批准，才允許執行。允許條件包括，某人曾經觸發「自殺迴避機制」、意識資料裡內檢測出精神疾病、又或是身受重傷，記憶卡在短時間內記錄大量的痛苦訊號可能會受損……必須符合專業評估才可以掃毒，一般人不准擅自使用掃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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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的意思是，掃毒器原本不是用於控制人民思想，而是用於醫療？
是的。直到第二任母親竄篡位之後，掃毒器才被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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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一再提及第二任母親篡位，但歷史文獻中並無記載。請問您是否知道第二任母親成為母親的過程？
當然，因為那是我親眼所見。第二任母親，那個賤女人殺了母親大人，奪走她的能量，所以才會變成母親。
第二任母親原本是一位行政長官。她私下研究碧藍能量，找出母親大人的弱點，並策畫奪權。那個女人的身材五短，臉皮鬆垮得像沙皮狗，一雙死魚眼盡顯貪婪，我忘不了她在支持者面前的囂張跋扈。她和她的支持者們成立一個民間組織，取名「愛都城和平陣線」。那群人經常在社交平台散布假消息，一邊喊著「愛都城、反暴力，讓都城再度輝煌！」，一邊破壞公物，甚至當街圍毆落單的保安官。若有保安官被打傷，他們不會吭聲；若是他們的成員被保安官弄痛指頭，他們的公關發言人就會宣稱母親在欺負平民。
行政長官在她被革職當天發表公開演講。「你們的母親是騙子！她把人類的意識放進記憶卡，把我們變成不能懷孕的生化機器人，把我們當成她的玩具！我們不是她的玩具！我們是我們自己！」
之後，「愛都城和平陣線」的暴力行為愈演愈烈，那個女人透過發言人表示希望能與母親對談。母親大人為了平息爭端，便答應她的要求。
兩人一見面，那個女人就把預藏的手榴彈扔向母親大人。第一任母親在我的眼前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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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那位行政長官為何能用一顆手榴彈「蒸發」母親？
那不是普通的手榴彈，而是那個女人研發多年的成果。
簡而言之，鑲在風旋指環和刀劍指環上的黑水晶可以裂變成不穩定的原子。這種原子遇熱就會放出射線，而這種射線一般對記憶人偶無害，卻能抹除母親的碧藍能量。我們把這種原子塞進手榴彈的核心，手榴彈引爆時，其所生成的射線足以抹除母親的胴體，所以才有「蒸發母親」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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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第一任母親死後，發生了什麼事？
補充一點，在母親大人的本體蒸發後，那位前行政長官的支持者闖進皇宮，用那種特製手榴彈炸毀母親大人用來存放碧藍能量的儲存槽。時機算得正好，所有儲存槽被同時摧毀，以至於母親大人無法重塑自我，導致她的死亡。
第一任母親死後，原先她本體的位置出現一顆乒乓大小的光球。前行政長官抓住那顆光球，在笑聲中與光球融合，成為第二任母親。
我見證一位母親死亡，另一位母親誕生。
第二任母親的支持者在她的跟前膜拜，我和在場的其他官員們轉身逃跑。那個瘋女人轉化自身的碧藍能量，從食指頂端釋放光波，不僅是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官員，就連她的支持者也被她順手給殺掉了。當時，我和擔任我行政秘書的聆雨逃到門後，那個賤人的光波鑽過門縫，我用身體護住聆雨，因此被光波擊中。
我的記憶卡受創，讀寫功能失靈，記憶資料的順序錯亂。從那之後，我的外表變成小孩子，我的說話方式也變得顛三倒四。
我和聆雨逃出皇宮。
在大街上，我們目睹另一場危機發生。天之圓頂圓頂崩塌了，天空從灰藍色變成暗紫色，災難與罪惡降臨都城。
天之圓頂崩塌，是因為第二任母親的意志力薄弱，無法同時控制八座劍塔的光柱。憑她的劣根性，她果斷放棄八座劍塔的其中四座。雖然圓頂被重新搭建起來，但涵蓋面積銳減，圓頂邊界的居民被犧牲，不過她至少把都城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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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天之圓頂重建後，第二任母親有再繼續追捕您與聆雨小姐嗎？
不只我們兩個，第二任母親的所有政敵無一倖免。
第二任母親在握初期，我躲過無數追捕，殺了無數保安官。我曾幾度輕生，每次都被記憶卡的「自殺迴避機制」阻止。
我和聆雨躲進一個廢棄的地底水力輸送站。我們把那裡改建成地下基地，開放收容地表上的其他逃犯。後來，我的記憶卡徹底故障，我的意識資料被轉移到這台超級電腦，「虛幻人」在當晚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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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虛幻人的創立宗旨是為了推翻第二任母親？
起初是如此，而且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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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成功推翻母親的契機為何？
單一因素不足以造就成功。第二任母親會被推翻，全是她自己造的孽。她一邊喊著「讓都城保持輝煌」，一邊實施高壓統治，強迫全體都城人民滿足她的變態幻想。
當年，如果有人被逼出心理疾病，他們就會去醫院，求醫生用掃毒器消除他們的負面記憶。第二任母親沒有從根本上解決社會問題，而是普發掃毒器，並經由網路散佈官方文宣，以「宣導」之名對所有人施行記憶掃毒。一波操作下來，支持她的人依舊忠誠，多數人失去了對現狀不滿的記憶，只有少數人懷恨在心。
虛幻人潛伏地底，招募成員，等待第二任母親被她的惡行反噬。
我們沒等太久。
自從第二任母親在位的第七年起，都城每年都會舉辦生存競賽。主辦單位會隨機抽選四十九名年輕人做為參賽者，把他們丟到一座封閉的競技場內互相爭鬥至死。每年的競賽都會全程直播。
第二任母親舉辦競賽，美其名是為了「強化人民的憂患意識」和「警醒人民那些潛藏在記憶資料內的人性之惡」，其實是在宣洩她的暴虐。賽後，皇宮當局會刪除觀眾們對於直播賽事的記憶，保留無助與恐懼。
比起自身被保安官迫害，看著子女或朋友被送進競技場又是另一個層級的精神打擊。有些東西無法被記憶掃毒器完全刪除乾淨。短短幾年，虛幻人招募了大量痛失親友的成員。
第二任母親每年都會親自前去會場觀賽。第十五屆生存競賽那年，我們把七名年輕的虛幻人安插到競賽名單內。我們計劃從會場的內外夾攻母親，先摧毀她藏在城裡的所有能量儲存槽，最後消除她的本體。
我們的計畫周全，執行起來卻波折不斷。競賽開始不久，虛幻人的七人小隊就折損一名同伴，其餘六人也陷入被其他參賽者圍捕的困境。一位自稱「烏雲」的參賽者憑一己之力殺掉三名參賽者，替虛幻人解圍，之後，烏雲跟虛幻人小隊結為同盟。
按照計畫，同盟小隊的七人當中僅有一人能繼續參賽，其餘六人必須詐死。
主辦單位給每位參賽者的人偶都套上一個臂環，用於偵測參賽者們的生命跡象。那種臂環是跟手臂的骨肉相連，若想詐死，參賽者就必須鋸斷他們的手臂。
能夠繼續參賽的女孩名叫「詠嘆曲」。這是虛幻人在比賽前就決定好的，他們的盟友烏雲也表示同意。烏雲和另外五名虛幻人躲進監視器的死角，鋸斷各自的手臂，系統判定他們六個人死亡。
最終，詠嘆曲一箭射穿對手的咽喉，成為第十五屆生存競賽的勝利者。
頒獎典禮時，虛幻人對皇宮發起第一次武裝革命，在會場外跟政府軍開戰。詐死的那六位參賽者（烏雲和五名虛幻人）衝上貴賓席，幹掉母親的高官親信。詠嘆曲突襲第二任母親，那個賤人被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東西殺死……詠嘆曲引爆了預藏的手榴彈（是的，就是同一種特製手榴彈）。
革命行動在當天傍晚落幕。詠嘆曲繼任母親，維持住天之圓頂。
那晚的光芒圖樣很多、很亮。
詠嘆曲任命虛幻人鍛斧擔任南方劍塔守護者，斬月擔任北方劍塔守護者，登峰擔任東方劍塔守護者，比賽時的盟友烏雲則是西塔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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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詐死的參賽者有六個人，其中四個人成為劍塔守護者，另外兩個人呢？
其中一個人待在政府部門，為詠嘆曲工作。後來，他被詠嘆曲改造成第三代獵人，代號「淵」。另一個人是過客，他選擇回到虛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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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虛幻人為什麼要推翻這一任母親？
都城曾經盛傳兩句謊話：「權力可以很純真」、「積極向善，過去的傷口就不會在未來惡化」。就因為我們忽視了這兩句話，以致於我們來不及阻止詠嘆曲。
先把時間拉回第十五屆生存競賽。那時，虛幻人一共安插了七名年輕的成員。其中一名少年跟詠嘆曲一起行動，就跟他們在比賽之前一樣。賽況比我們預期的糟糕許多，那名少年飢餓、發燒，瀕臨精神崩潰。詠嘆曲對他不離不棄。競賽第四天，少年幹出了一件既瘋狂又卑劣的舉動，鏡頭沒有拍到畫面，但有錄下詠嘆曲的哭聲。再度露面時，詠嘆曲昏迷不醒，衣衫不整。虛幻人鍛斧（也就是當今的南方劍塔守護者）揹著詠嘆曲走過鏡頭前。另一顆鏡頭拍到少年的屍體，一枝箭從他的襠部進、腎臟出。
詠嘆曲繼任母親。我們本以為太平盛世到來，邪惡卻悄悄生根。諸多徵兆顯示詠嘆曲逐漸失控：
（一）她沒有廢除記憶掃毒，反而對百姓施行更全面的洗腦。
（二）我把機器人的設計藍圖交給詠嘆曲，想讓她派遣機器人到天之圓頂外探勘，詠嘆曲卻拿機器人對付都城百姓，還給那些機器人取名「機械戰警」。
（三）詠嘆曲只准許同性通婚，並對人們灌輸「男女情愛很齷齪」的觀念。
我們請求晉見詠嘆曲，換來的是一次次回絕。官方與虛幻人的關係惡化。
詠嘆曲在位第七年，西塔守護者烏雲公然處決虛幻人，政府正式與我們決裂在都城居民的印象中，虛幻人變回反政府的恐怖份子。隔年年初，詠嘆曲派出她的第一代獵人暗殺虛幻人。迄今為止，獵人總共有四代：殘瘡、鐘針、淵和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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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聽說三年前，曾經有一場大陣仗的虛幻人剿滅行動？
那是政府對虛幻人發動過最具規模的攻擊。
新曆十一年四月，詠嘆曲命令第三代獵人淵前去攻打虛幻人在地表最大的據點，但淵拒絕執行任務；二十四小時後，淵在跟逐日戰鬥時放水，好讓逐日了結他的性命；又過了二十四小時，南塔守護者鍛斧遵照詠嘆曲的旨意，帶隊攻打那座據點。雖然我們搬出了不少物資，但那裡的規模僅次於這座地下基地，還有許多同伴來不及撤離。維和部隊的攻勢又快又猛，虛幻人的援軍只救出兩個年輕成員。
事件結束後，那兩個年輕人改掉他們的本名，白雪改名「吹雪」，幽靈改名「尋靈」。很遺憾，尋靈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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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吹雪和尋靈遭遇的剿滅行動，是否促成了三年前的第二次武裝革命？
武裝革命是為了推翻詠嘆曲的不義政權，說是這麼說，但我們之中的確有人把那次革命視為復仇，畢竟當時距離剿滅行動才過了四個月。
新曆十一年八月，第二次武裝革命的兩天前，秦琴逃離南方劍塔，以救世主的角色加入我們。虛幻人的氣勢如虹。
結果，現實把美夢打碎了。
負責攻打劍塔的小組在他們潛入劍塔後才發現，他們從劍塔資料庫盜取的地圖是錯的，而且維和部隊事前就知道虛幻人會潛入，所以在塔內佈置各種陷阱；負責西方劍塔的小隊是四支劍塔隊伍中相對不幸的，可憐的孩子，他們根本不是劍塔守護者烏雲的對手；最悲慘的是攻打皇宮的隊伍，對付他們的是詠嘆曲和另外三名劍塔守護者。
第二次武裝革命以失敗告終，虛幻人死傷慘重，秦琴被母親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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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虛幻人有第三次革命的計畫嗎？
準備，我們一直在做。進攻的號角聲，我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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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大半夜，一時想不到能夠跟誰抱怨，我就想說把這些話寫在這裡，順便整理一下腦袋的想法。
首領小子說話超級無敵難懂。這篇文稿讀起來還算通順，是因為我把我跟首領反覆核對訊息的一大段對話給刪除了，確保內容盡可能精簡，我還修掉了首領的奇怪語法。我不敢保證我修改得多麼通順，可能有地方誤記了也說不定。
做訪談的時候，我把心力花在理解首領小子的話，所以沒去懷疑他的說詞裡有沒有矛盾或漏洞。雖然我目前沒有在文章裡找到什麼不邏輯的內容，但我讀起來總感覺怪怪的。一問一答的過程中，我的問題雖然有被回答，但首領除了回答問題，似乎還有意把我引導到特定的地方。
搞不好是我多慮了。俗話說正經人不寫日記，寫在日記裡的話不叫心裡話，所以有些心裡話，就先不寫了。
我會統整手上的所有資料，跟我的鍵盤再奮鬥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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