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the ILLUSORY》 - 【第三篇不凡】一、疾速追緝

　　優音、吹雪和過客藏身於巷內，保安官車隊從他們的眼前經過。眼看車隊遠離，三人起步往巷子深處走去，巷口卻傳來煞車聲和槍枝拔出槍套的聲響。

　　「找掩護！」過客說。他自己則是面朝巷口，奔向敵人。敵人開槍。過客跪地滑行，下腰。電光子彈劃過他的胸膛上空，光芒映照到他翡翠色的虹膜，接著射向優音和吹雪。她們分別躲往左右兩側。

　　過客翻起身，看見那名保安官跨坐在一輛機車上。

　　保安官騎士又朝過客開槍。過客蹲下，躲過那顆光彈。過客的身後，吹雪反戴風旋指環，朝巷口推掌。她推出一團貌似飛鷹的氣旋，飛鷹颳起一陣狂野的沁涼，掀翻那輛機車。

　　保安官的大腿被機車壓住。過客拉起機車，跨坐上去。

　　「將軍，」他諷刺道。

　　揮拳、擊飛、撞碎──路邊停有一輛貨車，擋風玻璃被撞出一個大洞，保安官的下半身懸掛在洞外。

　　路口駛來另一輛機車。保安官騎士望著他掛在貨車邊上的搭檔，呼喊搭檔的名字。

　　那名騎士怒見過客，過客催足油門，兩輛機車衝向彼此。過客朝地面出拳，召喚旋風，連人帶車躍進空中。他的機車前輪撞碎保安官的頭盔，壓扁五官。保安官的機車側倒，在路面刮出大把火花，將保安官的身體拖行好幾公尺。

　　過客著陸，甩尾。路上一彎煞車痕，車尾捲起白煙。

　　道路的盡頭傳來警笛聲。保安官車隊折回來了。

　　「雪兒、優音，妳們去騎那輛車！」過客說。

　　「真的假的，我騎？」吹雪蹙起眉頭。

　　「我可以。」優音自告奮勇。她看見吹雪衝著自己微笑。「怎麼了？」

　　「沒啦，我覺得妳剛才那樣很帥，」吹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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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兩輛機車，在瀕臨正午的烈陽下奔馳。氣流在優音的耳裡喧嘩。保安官車隊窮追不捨，兩架直升機在車隊的高樓間飛行。

　　警車車頂和直升機機腹的機槍開火。槍林彈雨中，優音和過客的機車蛇行閃躲，兩人眼前的景物左搖右擺。他們所經之處，行人逃竄，店家拉下鐵門，汽車駕駛人不是掉轉方向就是棄車逃命。

　　優音和過客騎上路橋，拉近與兩架直升機的距離。抵達橋面的最高點時，優音想都沒想，就跟過客一起撞開橋樑的護欄。水泥碎塊在車前紛飛，優音俯瞰腳下，機車投放到地面的陰影看起來只是一粒灰點。當她搞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她已經身處高空。

　　其中一架直升機躲開過客的機車。優音撞上另一架直升機，那架直升機失去平衡，機身倒向路旁的辦公大樓，尾槳削破玻璃帷幕，碎玻璃如細雨灑落。優音的機車下墜，坐在後座的吹雪推掌，用風旋指環召喚一團氣旋軟墊。優音的機車著陸，差點翻車，好在她及時穩住龍頭。同一時間，過客運用旋風使他的機車飄然而下，受優音撞擊的直升機落地爆炸。

　　她們無法停下。保安官車隊追上來，逼得兩輛機車加速逃逸。

　　「甩不掉他們！」優音大喊。

　　「過哥！」吹雪說。

　　「跟上！」過客說。

　　前方是T字路口。過客把戴指環的拳頭平舉，在車前豎立一張旋風護盾。他沒有轉彎，而是筆直地駛向賣場。

　　過客騎上賣場門前的十段台階，避震器化解震動。過客的風盾擊碎自動門，將碎玻璃吹開，又把擋路的購物推車吹開。

　　他從後照鏡上看見優音。

　　優音也衝進賣場。她的機車穿越結帳通道，疾駛在狹窄的走道，跟隨過客在貨架間左彎右拐，時而閃避翻倒的木箱，時而按鳴喇叭嚇退賣場裡的顧客，時而輾過地上的包裝袋。

　　過客用風旋指環轟開牆壁，從生鮮區駛進倉庫，接著吹開賣場的後門，深入建築後方的巷弄。機車行經巷內的一堵灰牆，牆上有一段用白色油漆寫成的文字：「母親在說謊！」

　　又一堵牆壁塌落，優音和過客騎車進入一間餐館的廚房，油鍋和烤爐被車輪撞翻，風旋指環也吹飛兩桶瓦斯。兩輛機車衝破餐廳的櫥窗，下一秒，一張著火的餐桌飛到路中央，飛向優音的機車，險些擊中坐在後座的吹雪。

　　優音本以為她們順利擺脫追兵，但她們很快被一架直升機發現。

　　優音和過客壓車轉彎。

　　前方的路口被五輛警車與十隻機械戰警封鎖。

　　「小音，穩住！」吹雪按著優音的肩膀，站起來。

　　吹雪推掌，過客揮拳，兩陣風融合，構築成一圈巨霸的風輪。風輪輾壓一輛警車，瓦解，以狂風的狀態席捲其他敵人。那群機器人在風中解體，其餘警車打滑相撞，車頂的機槍支架歪斜，槍枝走火。保安官被擊斃，警車的液態金屬板金被擊穿，子彈鑽進車用電瓶，電瓶產生高溫反應，爆炎宛如噴泉。

　　甩尾，迴轉，優音和過客掉頭遠離那個路口。

　　路口的保安官隊伍幾乎覆滅，除了那架直升機……以及其中三隻機械戰警。

　　三隻機械戰警奔出火海，追逐機車，每跑一步都能踩碎一塊柏油。若是遇到其它車輛，優音和過客都會閃避，那三隻機器人則是直接踏過去，用它們的鐵腿踏破車頂和車內的駕駛人。

　　「追上來了啦！」吹雪拍打優音的背包。

　　「我知道！」優音大喊。

　　過客看見不遠處有一座天橋，橋體連接兩棟高樓。天橋上的人們正在逃往兩側的建築──這是過客樂見的。

　　「雪兒，那一招！」

　　「好！」

　　過客對空出拳，吹雪的掌心朝天，兩枚風旋指環召喚氣旋。氣旋擴展，形成一道白色彩帶，串連著起始與終點，倘若從天上俯瞰，那團氣旋的形狀就像一個「∞」。氣旋聚合，從無限符號變成一個圓圈，並向上收斂成一顆巨型鑽頭，鑿穿那座天橋。

　　大型石塊崩落，中小型碎塊被捲進風中，煙塵朝街道緩緩垂降，如同午後的山嵐。斷裂的鋼筋化為箭矢風暴，那架直升機來不及攀升，一根鋼筋刺進機身。鋼筋從儀表板穿刺而出，直升機駕駛員嚇得閉眼，她感覺喉嚨緊縮，呼吸不到空氣，而且後腦勺涼涼的。鋼筋的頂端碰到椅背。直升機墜入灰白色的煙幕。

　　三隻機械戰警靈活地躲避掉落物。突然，一隻機械戰警被螺旋槳切成兩半，它的左右兩塊軀幹各撞上一隻機器人，大量石塊將那兩具機體掩埋。

　　煙幕被揭開，兩隻機械戰警衝出來──其中一隻機器人少掉半截手臂，失去頭罩，每跑一步它的關節都會噴出火花；另一隻機器人失去左臂和右腿，肩上和後背插滿鋼條，而它迅速爬行，驚悚程度好比一隻掘開墳墓的殭屍。

　　前方是輕軌列車的軌道。

　　優音和過客的機車橫越鐵軌。

　　列車駛過鐵軌。

　　失去頭罩的機械戰警撞碎一側窗戶，跳進車廂，再從另一側破窗而出。殭屍般的機械戰警縱身一躍，飛越列車的上空，外漏的機油噴出一條拋物線，描繪它的移動軌跡。

　　齒輪噴出火花，失去頭罩的機械戰機奔向過客，敞開它的臂膀。過客彈指，彈出一彎血滴子形狀的旋風，削下那顆機器腦袋。

　　殭屍般的機械戰警緊追著優音的車尾。它的爬行速度變快，吹雪正想要警告優音，那隻機器人就撲了上來，抓住排氣管，隨即引爆自身的動力核心。優音機車的後輪脫落，坐墊上的兩人被彈射到空中。

　　優音和吹雪都覺得自己在飛，有一種「我變輕了」的錯覺。爆炸的衝擊力從臀部往上提拉，她們飛向前方大廈的四樓外牆，離路面愈來愈遠。

　　過客跳下機車，落地翻滾一圈，站立。

　　他朝兩人送出一波上升氣流，吹雪攀上那棟大廈的窗戶。優音仿傚吹雪，跟著伸出手，卻差了一點。

　　「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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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溫暖摟抱身軀，那是墜落的引力。

　　為什麼，我好想放棄？她問自己。

　　在幻想的世界裡，有一個書架飄著木頭的香氣，書架上陳列著無數相簿，相簿裡保存了真假參半的記憶。

　　我們都想放棄，靈魂低語。

　　可是，優音，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聽見有人在呼喚她。

　　「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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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視野一白，意識跟身體的連結斷線。緊接著，過客看見吹雪和優音的雙手交握，優音發現她沒摔死，吹雪發現她握著優音的手。

　　「小音，抓好我！」吹雪用空著的那隻手打穿玻璃，把優音拉進屋。

　　過客抓住路燈的燈桿，轉體一圈，把身體甩進同一棟大廈的不同房間。

　　過客踢碎窗戶，跳進一間套房。除了過客，房裡原本還有三個人：一對伴侶和一名根據她們的資料製造出來的男孩。那兩名婦女不停跟過客求饒，男孩從頭到尾沒看過客一眼。男孩正在埋首作畫──那張畫描繪了一群冰晶惡魔在廢墟裡獵捕人類，你可以說那是一幅天馬行空的漫畫，也可以視它為一幅預言寫生。

　　過客默默離開那間套房。

　　吹雪和優音進到另一個房間。沙發上躺著一個邋遢的男人，優音覺得那傢伙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優音和吹雪踮著腳溜出那間套房。

　　那個男人聽見闖空門的腳步聲，深呼吸，被他自身的體味臭醒。他隨便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他不用怕被別人闖空門，他的家裡真的沒什麼好偷的──除了那個被他放在口袋裡的好東西。男人沒查出什麼異狀，於是繼續呼呼大睡。

　　優音、吹雪和過客在走廊上會合。

　　三個人坐進電梯裡，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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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不凡】一、疾速追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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