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the ILLUSORY》 - 優音‧回憶日誌 05：劍塔潛行任務

新曆十四年八月十日

　　我收到皇宮參訪的邀請函。如果是三個月前收到這個東西，我肯定跟我的新助理一樣高興，現在我卻高興不起來。

　　我傳簡訊給過客，告訴他這件事。他回我兩個字：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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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後，我在路上遇見那名高個子虛幻人。

　　「過客叫你來找我嗎？」我邊走邊問。

　　「對，因為我逐日剛好在附近。」他走在我的左手邊。

　　我們經過一個巷子口。

　　「告訴他，我準備好了，」我說。

　　我繼續直走，逐日轉彎走進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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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曆十四年八月十一日

　　今天就是潛入北方劍塔的日子。我和虛幻人在北塔旁邊的一間酒吧匯合。

　　酒吧裡來了許多虛幻人。過客正在跟那些人確認這次行動的內容，我和吹雪站在那些人的外圍旁聽。

　　「牠會過來嗎？」我問吹雪。

　　「不會啦，母親不會把牠放進劍塔，劍塔裡的人也很怕牠，」吹雪說。

　　「那就好，」我說。

　　「對了，妳密碼有記得嗎？」吹雪說。

　　「當然有。」不僅北方劍塔的密碼，其他三座劍塔，乃至於皇宮的通關密碼都以資料包的形式儲存在我的記憶卡內。

　　我看見尋靈跟過客交談，才猛然意識到，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名龐克頭少年了。

　　那些虛幻人換上各自的偽裝。我也穿上一件白袍和長裙，並戴上一副可以躲避人臉辨識的黑框眼鏡。

　　過客給我一個背包，背包裡塞了四個炸彈。炸彈的外型是扁平的黑色盒子，底部有吸盤，讓它可以附著在任何表面。

　　尋靈發給每個人一張通行證。給我通行證的時候，他沒有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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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動開始，所有人兵分三路。第一組虛幻人全員身披重裝型仙俠鎧，垂直走上劍塔的外牆，用承影劈開牆體，進到人偶的生產線安裝炸彈；第二組虛幻人跟在巡邏警車後方溜進車庫；第三組虛幻人直接從正門走進劍塔。

　　我被安排在第三組。我跟過客一起走進北方劍塔，然後抵達三樓廠房的門前。我點擊門邊的數字鍵盤，順利開門。

　　我們進入廠房。

　　廠房內，工程師們幾乎都埋首於各自的實驗，只有一位除外。那位工程師拿著平板電腦，走過來，擋在我和過客的面前。

　　「你們是新來的嗎？」那位工程師說。

　　「對，我們剛從西塔調過來，」我說。

　　「做什麼的？」

　　「人偶生產呃……」

　　「人偶生產線的維護作業。」過客替我把話說完。

　　我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工程師伸出他的食指。「看到右邊那扇門了嗎？門後就是生產線。不要走錯，左邊是搞活體實驗的，你們的地盤在右邊。」

　　我向他道謝，但那位工程師不再理會我們。

　　我和過客走向那扇門。我轉開門把，走進門後，隨即聽見一聲慘叫。

　　「怎麼了？」我說。

　　過客的表情陰鬱。

　　我們走進一條拱型玻璃通道，通道外是上百台機具。抬頭看，在我的左手方，一名裸女被懸吊在輸送帶上。我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沒有頸環。

　　一把剪刀劃破女人的小腹，她慘叫，一條機械吊臂掏出器官，各種零件從輸送帶兩側垂降過去，塞進女人的體內。

　　她向前移動，一張冒煙的面具蓋住她的臉，捂住她的叫聲。面具掀開後，我看見面具的內層殘留大面深紅。

　　下一站，皮膚被鋸開，骨骼被抽出來；又有幾條機械吊臂伸過去，把伸縮骨架塞進女人的四肢；機械吊臂為那具身體黏合肌肉，縫合神經。鮮血和屎尿在過程中滴落。

　　接著，兩片金屬模具包夾那具身體，血色的蒸氣從氣孔噴發。模具敞開後，半成品人偶泛著油光，還沒固化的凝膠在晃動時出現皺褶。

　　輸送帶上還吊掛著好多人，從我的左手邊排到正上方，再排到我的右手邊。

　　「每具人偶都是這樣嗎？」我問過客。

　　過客默默點頭。

　　這時，警鈴大作，牆上的警示燈亮起紅光。「警告，人偶生產線遭到入侵！警告……」

　　我們的身後傳來腳步聲，剛才的那位工程師走過來。他脫下白袍，露出保安官的制服。

　　「歡迎虛幻人大駕光臨，」保安官說。

　　「我們是哪裡穿幫了？」過客脫下假髮。

　　那名保安官發出難聽的怪笑。「沒有，你們演得很棒。但是沒辦法，有情報說你們會來。」

　　「組織裡有你們的內應？」過客問。

　　「你覺得呢？」保安官反問。

　　走道另一頭的電動門打開。幾名保安官成一路縱隊走進來，北方劍塔守護者走在隊伍最後面，他必須駝背才能穿越門框。

　　電動門關閉。那名保安官歸隊。

　　「我對付他們，妳一有機會就過去對面，把門打開。」過客對我悄聲說。

　　「這次你逃不掉了，虛幻人過客！」劍塔守護者的嗓音既尖銳又沙啞。

　　保安官開槍。我們躲開光彈。

　　強襲型仙俠鎧以蹲距之姿浮出影子通道。過客蹲下，仙俠鎧向後位移，附著到過客身上。

　　鎧甲凝固，過客乘風飛向一名保安官。風旋指環向地面釋放小型龍捲風，過客飄在半空中，連續踢腿。保安官倒下，過客著陸，踩斷他的頸環。

　　另外一名保安官的警棍刺向過客。過客抓住那名保安官的手臂，逼對方彎折手肘。保安官的警棍刺破她自己的頭盔，電光迸發，漿液噴濺在頭盔內壁。

　　「虛幻人過客！」守護者喊道。

　　守護者推開一名下屬。他的右手變成砲管，發射一枚砲彈。

　　過客垂直起跳，砲彈從他的腳下飛過。他的右腳踢中守護者隆起的肩甲，左腳又補上一記。仙俠鎧的腳尖在鋼鐵巨人的胸上刮出星火。

　　過客的風旋指環加大風力，他飛躍守護者和保安官們的上空，落在他們背後。

　　守護者轉身面向過客。過客朝一眾敵人發射強風。保安官們處翻滾；守護者踏破地磚，後退，雙腳刨出兩道溝。

　　我蜷縮在玻璃通道的側邊，身上的白袍啪啪作響。風暴結束後，我驚訝地發現……我正籠罩在劍塔守護者的陰影裡。

　　與此同時，虛幻人設置的炸彈引爆。人偶生產線的設施爆炸，火柱衝破機具的外殼，玻璃通道的天頂碎落下來，熱氣湧進通道。

　　為了遮擋碎玻璃，我一邊拉起白袍；為了遠離守護者，我一邊後退。

　　守護者把右手變成黑劍。黑劍刺向我，我的兩腿一開，黑劍劈開白袍的衣襬，劈進地板。

　　我急忙脫掉白袍。然後，不曉得是哪裡來的勇氣，我從背包裡摸出一個炸彈，把炸彈扔向守護者。炸彈黏在守護者的腹部。

　　我跑向電動門。過客朝我的反方向奔去，仙俠鎧的透明緞帶繃直，白霧飄留在他的每個腳印上。

　　過客跳到守護者身上，手抓敵人的胸口，腳踩敵人的腰際。雙方的體型差距懸殊。

　　守護者試圖抱住過客。風旋指環炸射強風，過客飛走，守護者腹部的炸彈引爆。守護者只抱住了爆炸和濃煙。

　　過客往我這邊飛過來。我對電動門的數字鍵盤輸入密碼，開啟電動門。過客飛行，我奔跑，我們一起穿越電動門。

　　看著兩扇門板正在閉合，我又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從背包裡拿出另外三個炸彈，以丟飛盤的方式一次擲出那些炸彈。炸彈穿越門縫，電動門關閉。

　　門後，爆炸聲難以掩蓋守護者的尖叫。

　　我們坐在地上喘氣。

　　「幹得不錯，記者小姐，」過客說。

　　「是守護者太遲鈍了，」我說。

　　「不，斬月不遲鈍，」過客說，「雖然我沒見過，但是他們四個守護者好像藏了什麼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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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庫裡滿是警車和昏迷的保安官。我們在那裡找到吹雪。她一手捧著名冊，一手拿著沾血的鉛筆。

　　「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離開囉！」我說。

　　「等等。」過客叫住我，給我一個鈕釦大小的呼叫器。

　　「啟動這個呼叫器，離妳最近的虛幻人就會去救妳，」過客說，「今天妳拿炸彈丟北塔守護者，難保他不會記住妳的臉。」

　　吹雪詫異地看著我。

　　我向他們道別。

　　等我走遠後，吹雪繼續跟過客交談。

　　「有任何收穫嗎？」

　　「逐日和拂曉救出兩個實驗品，大寶把他們送回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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