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以後,我常常找些藉口留下來免費加班,或者明明放假,也會沒事買個食物來探班,只是想跟余思萍能多點相處時間,但老是晚下班找些奇怪藉口似乎不太好,這樣明顯的做法,應該會讓余思萍覺得奇怪吧,搞不好她會懷疑我喜歡她也不一定!我不想因為我喜歡她,而造成她困擾和不自在,甚至有可能疏遠我。這些種種可能會發生的後果,我頭皮發麻全想過一輪了,沒自信去睹這一把,其實不怕她拒絕我,只怕朋友會做不成,我還無法承受可能失去她的感覺。
面對她,我變得不像我,理性的那一面經常消失無蹤,多愁的感性卻又氾濫到過份,很多行為以及情感差一步就會像推倒骨牌般徹底失控;我跟她常聊到沒話題可講,畢竟她還是學生,我已出社會幾年的人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淺顯易見,有時我多少覺得挫折感十足、當我們各自保持沉默時,我會很不自在或者尷尬,想著該不該找些話題說,如果想不到,我就不自覺躲進廚房裝忙、還有當她不經意聊到出去吃飯或看電影的活動時,她對我的邀約從來沒有成行過,每當我有意提起,也總是被她以下次去為理由略過。
為此,我經常性陷入灰心狀態,我和她相隔遠遠得距離,那道厚重又緊實的牆,會不會永遠打不開呢?我像隻無頭蒼蠅亂飛,整個生活如沒有真空般難以呼吸,我只為她不斷原地打轉。
近來,我有了一個陪她到下班的最好理由,絕對不會引人疑竇。該謝謝這人給我相處更多的機會嗎?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不值得讓人開心才對,基於同事立場擔心,我當然有義務保護她下班。
那就來說說最近發生的事吧;這個人我們都叫他為鬆餅先生,顧名思義來店裡就是點這項產品,那他有什麼怪異的呢?本來我看他也是一表人才,頭髮捲捲的很可愛、帶一副黑框眼鏡、年紀大約跟我差不多在二十歲上下,實在不太相信他會做這些行為,自從他看過余思萍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報到,還專挑快下班的時候,嚇得余思萍花容失色緊張地告訴我和阿哲這件事。
單純來說我們只把他當一般常客,但天天聽余思萍說起他的怪異舉動,一開始我本來心想她可能多想了,看過太多追求余思萍的人,所以沒把鬆餅先生放心上,可是追求她的人行為從來沒有誇張到如此地步,頂多天天來買飲料罷了。假如我真的應證過這些行為,他對余思萍的行為似乎有點超過了,他不僅偷窺她,更嚴重的是他想跟蹤她,余思萍說她都故意騎很快又繞了幾圈才敢回家,所以他應該不知道她住處在哪,聽的我很不放心她的人身安危。
基於同事擔心立場,我順理成章地陪她到下班一探究竟,鬆餅先生一如往常在快下班時出現,點了份鬆餅和一杯荔枝紅茶,點餐結帳時,他跟她並沒有其他交談,鬆餅先生總是擺著一副酷酷又靦腆模樣,很難把他和跟蹤狂聯想在一塊,今天我留下來的任務,就是應證余思萍說他的一些奇怪行為,到底他是不是真在跟蹤余思萍,還是我們多想了呢?
鬆餅先生滑著手機,表情愜意地在座位享受餐點。我在廚房後頭,偷偷直盯他的一舉一動,目前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他也沒有一直偷看余思萍,就像一般正常客人,可是我不能就此掉以輕心,繼續給他看下去吧。
「他會在我們收店前離開,等關店後妳就會明白了,現在的他看起來很是正常。」余思萍此刻判若兩人,平常如獅子女王的她,語氣裡竟然聽得出她的恐懼,店裡氣氛瀰漫一股緊張感,她不多話戰戰兢兢地在收店,我一同幫著她收拾,好不習慣。
在我們把櫃檯前的百葉門簾關上後,她才再次出聲:「晨希,妳現在從門簾縫隙裡往樓上看去,妳應該就會看到他了。」
我吞吞口水,蹲下身有點小緊張說:「那..我要看了喔!」,小小的視線裡,並沒有出現鬆餅先生,我努力找了找,依然連個鬼影都沒看到。「余思萍,我沒看到鬆餅先生啊?」
「怎麼可能?我來看看!」余思萍肩碰肩挨在我身旁,她的氣息離我很近,聽著她的呼吸頻率,我感覺耳根發熱,熱氣在我頸間附近游移,我似乎有點承受不了她如此靠近,於是突然站起身來想逃離事發現場。
「林晨希,妳幹嘛啦?我好不容易瞄到鬆餅先生了耶。」余思萍整個歪倒在我腳邊,很氣呼呼地坐起身說。
我忍住笑意看向這一幕,有種衝突的對比感,一時間整個人放鬆許多,差點忘記今天的目的!「余思萍,要我拉妳嗎?」我微笑伸出手說。
「有什麼好笑的啦?妳趕快來看鬆餅先生,我都笑不出來了。」余思萍眼神凝重,僵硬表情盡顯臉上,她帶點責備對我說。
一看到她如此態度,我知道事態嚴重了,突然覺得我好糟糕,竟然笑得出來。「對不起啦,這次我絕對會認真看的,等等要是讓我看到鬆餅先生就給他打個滿地找牙。」我透過縫隙認真找尋鬆餅先生,同時帶著滿滿歉意對余思萍說。
「是也不需要到滿地找牙啦,打他個黑眼圈出來就好了。」余思萍展出久違笑容說,還調皮地對我擺出握拳姿勢。
「余思萍,我真的可以把他打出兩個黑眼圈喔,如果妳想要的話。」我冷不防蹦出這句話,因為我終於逮到鬆餅先生了,原來他一直躲在板子後頭,窺視著我們這個方向。
「我們都是弱女子耶,怎麼打的過鬆餅先生?」余思萍在我身旁小聲唸。
「黑帶總夠格來保護妳了吧?」我神情閃爍,稍稍透點驕傲說。我終於可以派得上用武之地了,我可以正大光明來保護喜歡的人,至少我希望余思萍在我身邊是沒有危險的安心。
「妳黑帶?我怎麼沒聽妳說過!阿,陳宇和也是習武之人喔,妳下次可以跟他互相切戳。」她眼裡的驚訝望向我,接著樂此不疲地做出一連串怪異打拳動作。我哭笑不得觀賞她的表演結束。
一聽陳宇和的名字,頓時,心情有些不快,畢竟她又在我耳裡說起其他男人來,雖然他對我沒有威脅感,余思萍對他似乎也沒好感,但她老是把我和陳宇和放在一起說,我就是覺得不開心,好像我在她心中其實和陳宇和沒有什麼不同。
極於不想面對現實,所以我簡單敷衍,「恩。」
「妳看到鬆餅先生了吧!」余思萍轉回正題說。
「我看到了。走吧,我陪妳回家。」我沒有太多情緒,說完,逕自走進廚房幫她打卡、拿上我們全部的物品,關上店裡的燈,她默默在櫃台前等我。
我謝謝鬆餅先生給了我陪她下班的堅固理由,同時也要對他說聲抱歉,如果到了緊急狀況,我真的會出手來保護她。喜歡一個人,有很多表現方式,或許鬆餅先生沒有惡意,不過他讓余思萍覺得害怕,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管,我想,不再只是偷偷守護她,挺身而出的保護是我的方式,不管她對我有什麼感覺,我都會陪她打敗恐懼,只要她恐懼的不是我。
過了十點,醫院開始管制出入,唯一的出口是往急診室方向出去,我和余思萍一步一步走上不動的手扶梯,在背板後的鬆餅先生早已不見人影,余思萍卻絲毫不敢鬆卸,她知道鬆餅先生還在某個角落裡窺視,她緊張地勾著我手臂,我們身子倚靠很近,經過往急診室的擁擠走道,人們似乎沒有因為醫院的關燈和管制有所減少,傷痛無時無刻一同集聚在這裡,等候治療比我們想像中都脆弱的身體,生命的殞落和強大在此刻放大極其明顯。我也是身陷其中的一員,焦急、擔心、害怕各種情緒如跑馬燈般體現,當面對命運時,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無能為力,失去一個人的椎心痛,我無法再承受。
我看了一眼余思萍的側臉,很快地牽起她勾住我的那雙手,我們大步往前和鬆餅先生錯身,直至走到余思萍停車的位置,我慢慢鬆開她的手,心臟卻已經不停在回味不久前的牽手,繼續很熱血地瘋狂跳動。她戴上安全帽發動機車,對我說了聲再見以及謝謝,我目送她疾駛離開的背影不見一會,才轉身走回急診室裡頭。醫院現在算是我第二個家,裡面的空調、消毒水味、醫生護士、單一的白色,已幻化成我大部分日常,能不能別習慣這樣的生活,有太多悲傷籠罩著這個地帶,最後我只祈求別哭著離開醫院。
回頭,沒再看見鬆餅先生,她走了,他應該沒理由繼續待在這裡,我想著鬆餅先生為何會來到醫院?他應該萬萬沒想到在冰冷的醫院裡,竟然能遇見一個讓他如此傾心的人吧,我也沒想到阿,在這段苦悶黑白的生活裡,余思萍像一顆彩色糖,給了我甜甜的不同滋味,心似乎沒那麼苦澀,日子有了更多小小期待。
在醫院裡的美食區,可以看盡人生百態,生老病死似乎稀鬆平常;當看到有人大聲哭得淒慘無法克制時,嚎啕到整個美食區的人全聽見了,我本身盡量不去看她,悲傷很容易感染,任何人的衛生紙和安慰掩蓋不過淚水,乾脆讓她哭個夠,安靜地在她身旁陪伴、時常也會聽到樓上大廳有人生氣得吼叫,我藏在心裡的恐慌被瞬間撩起,大家的表情都相似,一臉擔心又好奇發生什麼事,但我們心裡明白一定是件壞事發生了,愛莫能助的感覺深深侵蝕我內心。在醫院裡,還有好多好多說不完的故事,不管人事物消逝或重生,都要感謝這些守護者醫生護士們,他們很辛苦地奉獻專業,看過的人生無常何止多,就算一個小小生機,大家一起竭盡所能挽救任何生命。
說真的,我能做到的就只是讓大家填飽肚子,盡自己所能滿足客人要求,我為此感到開心。之所以選擇在綠茶飲餐廳工作是一部份原因,二來當然想就近好好照顧我媽,心裡總會有種特別的使命感,同為病患家屬有深刻感受,難免家屬的情緒起伏會很大,更不用說病人了,要照顧好一個病人必須花費很多心力,首先你就得先要好好照料自己的身體,而吃飯這件事對於病人和家屬來說都很重要。
對了,順道說一下在醫院餐廳工作的禁忌好了;我常常會忘記身在醫院裡的餐廳,矛盾的雙重身分,造成我們一些困擾;在醫院櫃位,相對餐點價位比一般外頭來得高,所以有時候我會很老實跟客人說我們賣得貴,客人反倒誇我太老實,讓我不知該哭還該笑、還有絕對不能對客人說下次再來歡迎光臨之類的話語,客人也很可愛地回我最好不要再見再光臨啦,在這裡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常客最好不要有,要是他突然不見,我不知是難過還是開心、我們如果辦集點的活動顯得突兀又怪怪的,餐廳其實很難為,行銷這一塊要考慮很多,店家生意要顧、病人身體要顧,餐廳的存在處於一種奇妙狀態。
最後,我不是不懂感激的人,對於李承浩,我帶著很複雜的矛盾感,我想過如果沒有他,說實在的我沒辦法一邊專心,一邊照顧我媽媽,無可否認他確實幫我減輕壓力許多。終究,是我自己在心頭上打個死結,我無法釋懷那天抹滅不掉的傷痕,無法接受那天以後發生的事-包括他,時間能不能沖淡這一切,我知道只能跟著往前,或許有那麼的一天,我會快樂一些。
我凝視余思萍正準備期中考認真讀書的模樣,眼神總是假裝不經意地到處亂飄,實則她依然被我框在視野裡,我不好意思去吵她,但又想靠近瞧一瞧她讀的書,大學離我有些年了,不過想起來仍然很懷念,一段對我來說最無憂快樂的時光,是離家遠嗎?還是因為讀靠近海的學校呢?讓人處於遠離塵囂之感,我時常想著一定要再回去重溫母校,坐在堤防熟悉的老位置上,看夕陽緩緩落入大海的懷抱,迎接久久一次靜止如水的心。
余思萍跟我讀的同是商科,趁她上廁所之際,我饒有興味地拿起來讀,只能說我上課有認真到,竟然讀得懂,我開心地像孩童般小小歡呼一聲。
她走回櫃位,立即拿起書繼續用功,沒幾下時間,她就用怪異眼光打量我:「欸,林晨希,妳是不是有偷動我的書啊?」
「沒、沒有啊!」我心虛地說,眼睛自然不敢看她。
她臉上滿是疑惑,敲敲自己腦門,翻著書想著到底讀去哪頁了,「我明明讀的是前面一章阿,怎麼上完廁所回來,進度跳到這章回了,難不成我讀昏頭了?」
我裝傻地捲起自己細軟髮絲,並且回她一個不自然微笑:「妳要不要休息一下?喝杯好喝的飲料,等等在讀!」
「也好,我喝杯水歇歇,算是讀得差不多了。」
打卡鐘顯示八點,依照平常大概不會再有客人上門,一個吊著點滴的男客人迎面來,他點完餐後,一直不停和余思萍說話,基於他是客人,余思萍多是敷衍回應幾句,我一邊在後面做餐,一邊觀察前台狀況,他甚至開始跟她要起了LINE,我躊躇著要不要出去解救她,但終究決定做完餐後再去幫她。
「妳叫余思萍喔?名字好聽耶。」男客人眼神定在余思萍胸前名牌,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他長得就是流氓樣,手臂露出隱約刺青,眼窩很大好似幾天沒睡,總而言之,他看起來不是好人。
余思萍怯怯回答:「謝謝。」
「那、妳是不是要給我LINE啊?大家當當朋友阿。」他窮追不捨的纏功,我看著就討厭,真得想立刻把余思萍給拉走。我心裡想著他叫什麼焗烤阿!他看起來比焗烤來得麻煩,等等幫他加點特別的。
「我..跟你還不熟,不習慣給不熟的人LINE。」余思萍為難語氣說,她盡量婉轉拒絕他了。
「妳這樣說就不對了,妳不給當然不熟阿,大家交交朋友而已嘛。」他音調拉高,假裝不經意撩起袖子故意顯露更多的刺青,根本就是在耍流氓。我實在看不下去,不管烤箱裡他的餐點,右腳準備踏出一步,余思萍就率先出聲了,「給你!」她拿出手機條碼讓他刷,那個客人得逞的嘴臉,讓我想打他,但我只能把他的焗烤烤焦一點洩憤。
「謝啦,那我LINE要到了,朋友也當了,那下次約個吃飯看電影之類的阿?我很有空喔!」他再次使出纏功,我連他的嘴臉都不看了,趕快前腳一踏,余思萍又給我先一步說了,「下次,有機會再說。」
「妳說的喔,我明天出院,可是會再來找妳的喔。」他揮揮手機,好似獵物到手,準備生吞活剝。
我戴起手套拿出厚厚一層焦黑的焗烤,壓根兒看不出他點的是什麼了,用最快速度包好,急奔出去給他。他似乎還想繼續霸著櫃檯不走,身體再逼向余思萍面前說:「給追嗎?我很喜歡妳喔,余思萍。」說完這句話後,他邪笑了好幾下,才爽快地拖著點滴離開。我對著他的背影在心裡狂罵髒話。
我偷偷看了眼余思萍,想著她最後的回答,「有機會,再說。」
不管是鬆餅先生,或者那個臭流氓,他們都可以明確表達喜歡余思萍這個人,我呢?只能偷偷的見不得光,儘管我的喜歡絕對不輸他們,但我永遠不會成為余思萍有機會的那個人,連讓她思考的機會都沒有。
身為女生的我,真的沒有一絲機會嗎?
我陪著余思萍下班,而鬆餅先生依舊在背板後窺視中,當我一步搭上手扶梯時,余思萍突然轉頭問我,「林晨希,要不要去電影?」
我被她摸不著頭緒的一問,滿臉猶豫好一會兒,才回答:「妳認真的嗎?可是妳明天要考試耶。」
余思萍瞪大眼睛,極為嚴肅的臉靠向我強調:「我認真想去看電影,書已經讀好多遍了,所以妳不用太擔心。」
「妳讀那麼多遍喔?不可思議!哪像一般學生都臨時抱佛腳。」我對她佩服說,因為我就是一般抱佛腳的學生,考試前一定要抱一下的啊!不然睡不著。
余思萍後退和我平行,她勾住我的手,明顯加壓脅迫我說:「一句話,去不去?」,我膽怯點點頭做為答應,她愉快勝利的臉蛋像小孩般可愛,我心甘情願排在後頭跟隨,至少我得到了和她看電影的機會,距離一點一點接近。
余思萍的車留原地,她坐上我機車後座,手搭著後面的尾翼,我們身體之間留了些空隙。一路上除了我路癡要她報路之外,沒有其他話題,她的安全帽不時和我互相碰撞,她清脆的笑聲流淌出來,她總是那麼輕易勾起我嘴角。
萬代福電影院聳立眼前,我們很快地商討一下決定看破風,其實余思萍沒有很多選擇,在這裡的二輪片她幾乎院線片的時候就看過了,她說她以前三不五時就來看電影,我卻想著她和誰一起看呢?
十分鐘後,唯一選擇的破風播映,其實我一直蠻想看這部的,但同時也要顧慮余思萍的決定,幸好她沒選那一堆可怕的恐怖片,但不可置信的她全看過了,理所當然我們是相同選擇。
第一次和余思萍看電影的機會,我的興奮大過於看電影這件事。她很認真看電影的臉龐,不知被我偷偷瞄了幾遍,兩小時的破風,不管來到熱血、好笑、激情部分,我都會不經意轉頭看她,看她是否和我一樣融入劇情而心情起伏,好笑時候我們的笑聲聽見了,主角親吻激情的床戲,我坐立不安害羞地不敢看她,無恥地把主角的臉想像成我們,此刻我好想親吻她,只能默許自己在心裡對號入座電影裡的無限遐想。
快樂兩小時結束了,電影散場的人群多擠在前頭,我和她依然待坐位置上,等待出口疏通,她安靜瀏覽著手機,我無聊環視人們周遭的動向。
「今晚那個流氓客人傳訊息來了。」余思萍口氣煩躁說,她似乎對於追求她的人防不勝防,整個晚上她的手機似乎比電影劇情還精彩,我不時看她拿手機出來。
我望向她手機屏幕,悶悶不樂說:「是喔?那他傳什麼?」
「我不敢點開來看,怕他又纏著我不放。」她深深嘆了口氣說,臉上無奈地寫著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妳封鎖他就好了,別去理他。」我有點不耐煩,覺得被一個說不上認識的奇怪客人影響,何必呢?當初直接拒絕他就好了啊。
「他說他明天會來找我耶,封鎖他不是很尷尬嗎?」她情緒複雜,說的話裡攜了怒火。
不知是否受她影響,我竟然一股惱怒就說:「那如果他明天來,我就幫妳拒絕他。」。
「不需要。」她冷冷丟下這句話後,自個兒起身往出口走去,我抿住嘴唇緊隨她在後。
我一路安靜載著她,我們無話可說到達了她住處,真沒想到,今晚這個機會使我和她距離拉得更遠,我原本快樂心情大受影響,還是因為那個討人厭的流氓客,我恨死他了。
「謝謝,明天見。」這是余思萍下車後,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第一次和她看電影、第一次送她回家、第一次跟她鬧不愉快,這一切換來的只是一場空嗎?發動機車引擎,她開鐵門的聲響迴盪在夜色中,我沒有立刻騎走,靜靜待到不知哪一樓裡的人開了燈,我才垂頭喪氣離開她住處。
奔馳的我愛妳細碎嘴裡,我偷偷的一次次覆誦。
余思萍,永遠不會聽見;我的心意,最好永遠別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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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魔幻力量 偷偷的
我在未來偷偷的等你
我只能夠偷偷的愛你
偷偷的 默默的 濃濃的 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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