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珈琲怪談夜話【幻想1930臺灣怪異事件】 - 五、稻笛(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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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稻笛(2)

蕗舟Lunoe

Feb 10, 2023

279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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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瞥了眼熟睡的妻子，小心翼翼不要吵醒妻子，爬出被褥尋找聲響來源。他推開紙門，輕手輕腳踏上緣廊，仔細聆聽聲音從哪傳來。

　　咿——咿——

　　這三更半夜，聲音到底從哪來的？他心想。

　　不是從外面傳來的，就在屋子內。他走著走著，聽到更清晰的聲響，距離一拉近，彷彿夜貓嚎叫，又彷彿嬰兒哭啼，像動物的嘶吼，又隱約像是笛音，說起房裡唯一有笛子的地方只有一處......

　　他循著聲來到供有稻穗牌位的房間。

　　咿——

　　他站在緣廊，雙眼盯著紙門。他很清楚聽見，從緊閉的和室房內傳來尖細的笛音。那笛音很是奇怪，聲音銳利的彷彿嬰兒哭聲，他從未聽過如此詭異的笛聲。

　　他深吸口氣，一鼓作氣拉開紙拉門！

　　幽暗的房內空無一人。

　　但比起房內沒有人這件事，更讓他感到不安的，卻是那把小笛子。

　　原本被帕子包起來的小笛子，不知何故滾落桌面，落在榻榻米上，詭異的立於和室正中央。

　　直挺挺的，矗立在房間正中央。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0CsAgbJu

　　＊

　　北宮昭朗說：「是的，是『站立』於正中央，那根比我指頭還細窄的笛子，是直挺挺立在房間正中央。」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GULVKEEB

　　次日他向妻子千鶴子闡述昨夜看見的詭異景象。

　　千鶴子不相信，她認為是丈夫白天把玩笛子，夜裡才夢到和笛子有關的夢。

　　北宮昭朗語氣堅定說：「我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它真的是直直立著的，妳能想像那比指甲片還小的笛口，竟能在榻榻米上撐起整管笛嗎？簡直像一炷祭香插在榻榻米上，而它的正後頭就是稻穗的牌位。」

　　千鶴子搖頭：「請停止吧昭朗先生，我不想再聽到關於那孩子的事了。每聽到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北宮昭朗說服不了妻子，只好重新用手帕包好小笛子。

　　他一邊仔細纏繞帕子，一邊對笛子說：「小稻，小稻啊，我是爸爸唷。爸爸很抱歉，沒有在妳們最需要時陪在妳們母女身邊，爸爸很懊悔，真的很懊悔。小稻，夜裡是妳在吹響嗎，如果是妳的話，希望不要再這麼做了，爸爸不想嚇到妳母親。」

　　他不停念著「小稻」，並仔仔細細包裹好笛子，雙手捧著將它放回稻穗的牌位前，他試著搖晃笛身，確認過帕子的阻力足以讓它不會滾落。

　　夜晚。

　　他又再次聽見笛子的聲音。

　　咿咿咿——咿啊——

　　如同嬰兒哭嚎般，尖銳的令人不舒服的聲音，從稻穗牌位的房間穿透而來。北宮昭朗不想嚇到妻子，他裝做什麼也沒聽見，繼續睡去。那聲音持續了整晚，直到天明才消停。

　　千鶴子似乎也聽見了，但她什麼也沒說。北宮昭朗見她不肯多談，也沒主動提起。從那之後，夜半偶爾會聽見房子內有笛聲。北宮昭朗告訴自己，那是稻穗很滿意新玩具，趁著晚上出來玩。千鶴子卻不這麼想，她消瘦的臉龐透露著憔悴。

　　某日北宮昭朗去大稻埕會見友人，他顧及妻子不熟悉本島生活，聘請會日語的本島籍使用人劉玉貞，留宿家中陪伴千鶴子。

　　那晚，笛聲又響了。

　　頭一回聽見笛聲的玉貞嚇得從被褥跳起，她搖醒千鶴子，對她說：「千鶴子夫人，您聽，這是什麼聲音？」

　　千鶴子聽見又是那聲音，無精打采地說：「......是我女兒在玩，不用理會。」

　　「什麼？您這什麼意思？」玉貞卻被這話嚇白了臉。

　　咚！咚咚咚！

　　一陣小跑步聲，飛快地從緣廊彼端衝過來，腳步聲到了她們所在的房門口，又衝了回去，步伐緊密，落地聲輕巧，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的跑步聲。

　　她們房間的紙門外就是緣廊，紙門輕薄透光，若有人經過，多少會留下影子，然而那陣腳步聲衝過來時，紙門上卻是一點影子也沒有，彷彿有無形的某種東西在緣廊上奔走。

　　這下連千鶴子都嚇醒了。

　　嘻嘻......

　　與此同時，孩子的嬉笑聲與尖銳的笛音一同響起，聲音近得彷彿就在面前，尖銳可怕的聲音迴盪在整間房。

　　A Ba......A Ba......嘻嘻......A MU......嘻嘻......

　　紙門外傳來小孩子的聲音，那東西不停喊著重複詞，一直朝裡面喊，喊得千鶴子雞皮疙瘩遍及手臂，兩人瑟縮在房間一角，整晚不敢闔眼。

　　等到北宮昭朗回來後，玉貞趕緊報告主人家，說：「北宮先生，這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但是我......那晚我和夫人都聽見了，但夫人不懂臺灣話，所以未能察覺......」

　　北宮昭朗問：「妳想說什麼？」

　　「北宮先生......請問在那房子裡的......真的是您女兒嗎？」

　　玉貞那晚聽見紙門外傳來的叫喊聲。

　　那一聲聲字詞。

　　A Ba......嘻嘻......A MU......

　　玉貞顫抖的說：「北宮先生，那分明是臺灣話的『阿爸』和『阿母』，您說過夫人剛來本島不久，一句臺灣話也不會，我不認為那真的是二位的女兒......」

　　玉貞的話宛如冷冽的冬風，北宮昭朗一聽立即從腳底板涼到頭頂。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KiZFBevm

　　多少個夜晚，他聽著異樣的笛音入眠，內心始終相信那是過世的女兒回家玩她的玩具，可這一切如果都是他一廂情願的妄想呢？吹奏笛音的或許根本不是她女兒......如果房裡的東西不是「稻穗」，那它又是什麼？

　　北宮昭朗猛然想起，賣笛子的頭家為難的表情。或許頭家當時不肯賣，不是因為他們是日本人，而是笛子本身......

　　他問玉貞：「玉貞，請妳老實告訴我，臺灣話的I NA是什麼意思？」

　　玉貞起先聽不懂北宮昭朗的發音，兩人來來回回，努力還原店頭家當時的話，當她終於弄明白「I NA」是何物，一張小臉早已嚇得鐵青，雙唇不住打顫，她連唸了好幾聲佛號，彷彿碰到不乾淨的穢物。

　　她喊：「北宮先生，您怎麼會把『那種東西』帶進家裡！」

　　之後無論北宮昭朗怎麼追問，玉貞都不敢說那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似乎很害怕講出口會招惹來邪物。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QXrJih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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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映塵（員外）

雨珈琲怪談夜話【幻想1930臺灣怪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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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雨之日珈琲

#2 一、酒樓哀旦(1)

#3 一、酒樓哀旦(2)

#4 一、酒樓哀旦(3)

#5 一、酒樓哀旦(4)

#6 一、酒樓哀旦(5)

#7 二、四月四十四日地下四階(1)

#8 二、四月四十四日地下四階(2)

#9 二、四月四十四日地下四階(3)

#10 二、四月四十四日地下四階(4)

#11 三、鋤燒夜話(1)

#12 三、鋤燒夜話(2)

#13 四、金烏莊(1)

#14 四、金烏莊(2)

#15 四、金烏莊(3)

#16 四、金烏莊(4)

#17 五、稻笛(1)

#18 五、稻笛(2)

#19 五、稻笛(3)

#20 六、紅制服(1)

#21 六、紅制服(2)

#22 六、紅制服(3)

#23 六、紅制服(4)

#24 七、驛站納涼會(1)

#25 七、驛站納涼會(2)

#26 七、驛站納涼會(3)

#27 八、異手(1)

#28 八、異手(2)

#29 八、異手(3)

#30 九、亡子厝(1)

#31 九、亡子厝(2)

#32 九、亡子厝(3)

#33 十、吐珠

#34 十一、松下井與双六(1)

#35 十一、松下井與双六(2)

#36 十一、松下井與双六(3)

#37 十一、松下井與双六(4)

#38 十一、松下井與双六(5)

#39 十二、兄姊(1)

#40 十二、兄姊(2)

#41 十二、兄姊(3)

#42 十二、兄姊(4)

#43 新版封面預告

#44 十二、兄姊(5)

#45 新版封面亮相！

#46 十三、油底貓(1)

#47 十三、油底貓(2)

#48 十三、油底貓(3)

#49 十四、辯士之口(1)

#50 十四、辯士之口(2)

#51 十四、辯士之口(3)

#52 十四、辯士之口(4)

#53 十五、小和尚的圓餅

#54 十六、夢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