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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懸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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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雖然出道不足一年，可是憑其獨特的聲線，加上主唱劇集主題曲的人氣，他已能擁有眾多歌手夢寐以求的個人紅館演唱會。紅館全名是紅磡體育館，是每位歌手渴望踏足的殿堂，內裏有一種神秘的魔力，實力高的歌手能在那裏技壓全場，反之則會曝露出壓場感不足的缺點。樂仁早前現場演出有點失準，備受各方抨擊及冷嘲熱諷。所以他今次務必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做好所有準備功夫，希望為樂迷帶來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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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這句可否用7th chord？早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樂仁在排練將於演唱會的歌曲〈留一天與你喘息〉，他說罷此話後才驚覺自己說錯了琴手的名字，立即向她示意致歉。他有一下子以為伴奏的是婥凌，工作塞滿了他的時間，他本來沒有閒暇去想感情這回事。可是練習此歌時，忽然想起往日跟她的種種。「抱歉，由副歌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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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方柔來到排練室，手上拿著一叠厚厚的紙，向眾人示意稍示休息後，走向樂仁道﹕「這個是公司早前為你舉行的小說比賽，這是得獎著的故事。這段期間製作組會跟作者合作，改編成劇本，在你演唱會後便正式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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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瞪著封面上作家的名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竟然寫著一個他熟悉的名字 - 「蘇婥凌」。他立即拿在手中翻閱，方柔還以為他只是著緊他的第一套劇，才有此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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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主角是你，選角將由劇組決定，不過你也可以提出意見。」方柔冷冷的說。
「這部小說會出版成書嗎？」
「當然視乎劇集反應，我可跟宣傳部提議一下。不過作為宣傳，出版的機會也很大。看來我們的總監希望捧紅幕後創作人員。」
「真的嗎？」樂仁陷入沉思。
「不過你甚麼也不用想，好好上演技課程及準備演唱會便行了。拍劇方面我會替你處理，例如女主角人選我心目中也有人選了。還有年末的頒獎典禮，好好準備，你應該是新人獎的大熱人選。」
「麻煩你了。」然後樂仁呼喚樂手繼續綵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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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著往日翻唱的名曲，腦海內思潮起伏。「回想起街頭演唱的日子，雖然辛苦，可是總有她在旁鼓勵。每次她都為何拍片放到社交平台、又替我準備食物飲料，當自己對音樂前路感到懷疑時，是她一直給予我信心。她還一邊說甚麼「她看中的劇都會火紅，然而人也一樣。」如此自大狂妄的說話，很多時我只會嗤之以鼻，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到她如何的肯定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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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該這樣說她比我還要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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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會忘記了她？」想到這裏，就算綵排期間他也不禁掩面歎息，別人只以為他投入演唱，不知道他內心矛盾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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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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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會到電視城簽約兼記者會，你會來嗎？」婥凌發短訊給鈞。
等了良久，鈞只讀不回。婥凌呆呆的看著電話，有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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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婥凌到達電視城門外，已有專人迎接她內進，然後更帶她到化妝間更衣及化妝造型。化妝桌前的燈光十分刺眼，婥凌有點不習慣。雖然每次進入電視城總會看見很多明星，可是如今正式在攝影機面前說話是首次，婥凌難免有點緊張，希望能遇見熟人，讓自己較為放心。她四處張望，看看會否看見阿鈞的身影。豈料首個映入眼廉的面孔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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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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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同時也看見婥凌，只是微微點頭打個招呼，便坐到後面的化妝座位，準備造型。這樣反而令婥凌加倍緊張，千頭萬緒，明明知道對方今日會出席記者會，可是就是沒有預想過二人見面後會怎樣反應。或許實在太難以預測，婥凌的潛意識將此煩惱擱置一旁，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不知如何面對樂仁，前男友。化妝師見她一見樂仁神情有異，還笑道她見到偶像份外緊張，著婥凌眉頭放鬆一點，否則很難上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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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另一邊廂，樂仁也是強行撐著輕鬆的笑容，其實他昨晚整夜失眠，反覆的拿著電話考慮會否先跟婥凌談一談見面時的表現，但又自覺自己沒有資格向她要求甚麼，於是弄成今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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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後的婥凌看起來比平常成熟了些，顯得格外亮麗清秀，樂仁轉身看見她時也不禁傻了眼。電視城化妝間也有不少女明星進出，但婥凌一點也沒有給她們比下去，反而添了些清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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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看。」樂仁也忍不著讚美她。
「多謝。」婥凌輕聲回答後，看了看樂仁一眼，便跟隨工作人員指示前往記者會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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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端木正來到化妝間查看二人的準備情況，因為他是在場唯一知道二人是情侶關係的人，本來擔心他們的舉動會露出破綻，所以前來看看。可是當他第一眼看見二人的互動時，已知道他們的關係已有微妙的變化，而這種緊張尷尬也很適合婥凌作為首次公開露面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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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你今天很漂亮，準備好了嗎？」端木正溫柔的詢問婥凌。
婥凌緊張的點頭，樣子可愛極了。
端木正看見她的模樣，笑了笑道﹕「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你。不用擔心，一會兒記者的提問，你懂得答便答。不懂回答的由我來代答便行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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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看見婥凌與端木正竟然很熟絡的模樣，心中泛起怪異感覺。
端木正看見樂仁走來，便轉向他道﹕「最近如何？綵排順利嗎？」
「順利，多謝端木先生。你跟婥凌……作家一早便認識了嗎？」
端木正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道﹕「我們早前踫過數次面，算是認識吧﹗」他頓了頓道﹕「那我們開始吧﹗」
看見端木正特別照顧婥凌的模樣，樂仁忽然覺得自己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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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正式開始，先由主持介紹端木正、樂仁與蘇婥凌出場，然後介紹此次合作的方向及願景，希望推動香港文字創作云云。然後就是隆重的簽約儀式，工作人員為端木正及婥凌遞上合約和簽名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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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婥凌看見文件墊上的筆有點眼熟的時候，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她早前在琴房遺失了的銀河星星造型筆。她知道定是鈞找來的，所以立即四處張望，看看會否看見他的身影。可是遍尋不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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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鈞。」婥凌會心微笑，然後簽下了這人生第一份寫作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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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看見她使用的筆感到訝異，回憶立即湧現，腦海內想起一幕幕當時送此筆給婥凌的情景。當日的她笑得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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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署後，現場掌聲如雷，驚醒在回憶中的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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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人選是否未有確定？我見蘇作家的外貎與樂仁也頗合襯，會否考慮她也一同參演？」其中一位記者提問。大家第一個反應是望向婥凌，婥凌當然揮手拒絕參演。
「那麼我是否需要多給出演費給作家？」端木正打趣圓場。「替我計算下預算多少？」
「劇名叫《懸舞曲》說明兩位天才音樂人的對決，大家都很想知道另一位男主角將會是誰？」
「演員名單需要經劇組商議後才能公布，可不是我說了算的。」端木正語帶佻皮的道，婥凌看著他覺得他對應付記者的提問十分熟練。「如果我說了算那還簡單。」引來全場大笑。
「外界傳言另一位主角應該由端木宏主演，是否因為這點而選中此劇本？」
端木正眼神中閃過不悅的神色，雖然此提問已是在他意料之內﹕「演戲與演奏是兩碼子的事，就算他想出演也得過戲組導演那一關，且看他運氣如何。」聽罷全場哄動，十分期待端木宏的出演。「或許他只能擔當『手串』，飾演鋼琴家演奏時那雙手吧﹗大家屆時得花心機看看那雙手是否他的。那麼我也省回一筆演出費用。」說罷全場大笑。「我只能告訴大家，《懸舞曲》不止幕前的演出，幕後的班底需要大家關注。多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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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後，婥凌則跟樂仁應記者要求一同合照，記者不斷要求二人親密一點。樂仁正在猶疑之際，婥凌便主動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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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後端木正先行離去，他一方面要向方柔查詢記者會的點擊數據，另一邊得吩咐宣傳部同事當演員名單確認後跟每一名參與此劇演的出的台前幕後人員做一次簡介及訪問，每天放上社交平台，增加期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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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剩下樂仁與婥凌二人，氣氛有點不自然，最後仍是由樂仁打破沉默﹕「很多謝你將那枝筆仍帶在身邊。」婥凌聽罷從口袋裏拿出筆來，交給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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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枝筆已完成任務，現在物歸原主。」
婥凌轉身離去時，樂仁突然拉著婥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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