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國際鋼琴比賽以蕭邦為名,紀念這位傳奇的浪漫主義作曲家,也是一個展示世界頂尖鋼琴家才華的盛會。該比賽由波蘭華沙的蕭邦音樂學院主辦,每五年舉辦一次。這是一個全球性的比賽,吸引來自各地的年輕鋼琴家參加。該比賽的獎項豐厚,除了獎金外,獲獎者還會受到全球的關注和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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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國際鋼琴比賽的評審標準非常嚴格,要求參賽者在音樂技巧、演奏技巧、音樂表現力等方面都達到非常高的水平。如果在比賽過程中,參賽者的表現水平沒有達到評審標準的要求,那麼就可能不會頒發冠軍獎項。在過去兩屆,均並沒有冠軍誕生,所以今屆選手的表演備受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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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在華沙愛樂廳進行,歷時一星期左右,入圍準決賽的參加者需要演奏蕭邦的奏鳴曲、前奏曲、馬祖卡舞曲。最後評分最高的前六位鋼琴家會進入決賽,並且在決賽最後一天晚上,公布該屆的冠軍誰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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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比賽的鋼琴家來自世界各地,且水平十分高,不到最後一刻其實都難以得知冠軍是誰,所以公佈賽果一刻令觀眾格外緊張。自2015年起,鋼琴大賽開始網上直播,而今屆,蕭邦鋼琴大賽決賽將於新平台中獨家免費全球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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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就等如阿鈞。」
端木宏踏上舞台前不斷自我重覆這句說話,過往他太著意將阿鈞與端木宏兩者分隔開來,希望能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因此當他希望回復端木宏的身份時,有點決意捨棄阿鈞的一切。而婥凌的反應令他有點惘然不知所措。結果太介意自己是誰,反而破壞了二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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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燈光亮起,觀眾都屏息靜氣的期待著他的演出。因為這位神秘的范.克萊本比賽冠軍,潛伏三年期間沒有再作任何公開演奏,到底能否再下一城,奪下蕭邦大賽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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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每踏出一步,本來以為會回憶翻騰,可是不知道為甚麼,越走近鋼琴,心境便越平靜。感覺好像返回熟悉的舞台,身體沒有早前般沉重,比以往更輕盈靈活。手指觸踫琴鍵,音色的迴響更加剌激他的聽覺神經。廣大的音樂廳的迴音,絕對是細小琴房的聲響不能相比,清澈響亮的琴聲令他更能盡情發揮,忘我的演奏。這一刻,他沒有再困惑於自己是阿鈞還是端木宏,他只是專心的演繹蕭邦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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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奏到最後一個音符,餘音裊裊。琴聲的餘韻在空氣中消失殆盡,觀眾才捨得拍手,掌聲響徹整個音樂廳,久久未有停止的跡像,仿似個人演奏會完場般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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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走到後台時,以晴立即迎上來。
「宏哥哥,你在深山修煉過嗎?為何那麼厲害?」
宏只是笑笑﹕「婥凌呢?」
「她沒有來。」
宏聽罷便快步離開了會場,完全沒有等待進入決賽的結果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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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晴見宏甫下台便找婥凌,才知道二人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心頭突然湧來一陣鬱悶。
「我沒告訴你今晚她才到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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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走到富有獨特文化氣息的華沙街頭,不斷致電婥凌,可惜電話未能接通。他很想告訴凌,自己再不介意自己究竟是阿鈞還是端木宏,他就是自己,沒有需要迷惘的地方。可惜,他遍尋婥凌不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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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端木宏真的害怕事件重演。「她在哪兒?」會否已前往日本?此刻他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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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只好返回酒店,點了波蘭最出名的氈酒,一喝而盡。突然門鐘響起來,宏帶著半醉開門,見到婥凌就站在眼前。突然間婥凌雙手環抱著宏的後頸吻過來,宏始料不及差點站不穩。可是突然一陣熟悉的香氣撲來使他驚醒,眼前這個人不是婥凌,而是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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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晴,怎麼回事?」宏大吃一驚,而最令他震驚的事,他轉頭望向走廊,真正的婥凌剛巧到埗,不知她何時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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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們,入圍決賽。」婥凌丟下這句便進入酒店房間。
端木宏頭昏腦脹,一下子未能掌握目前發生甚麼事情。
「決賽見,宏哥哥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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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迎接婥凌前來的是以晴。
誰說外表單純漂亮的女孩子就必定心地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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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過後,凌晨一時。
「睡了嗎?」宏猜凌因著時差關係還沒有睡。「剛才只是誤會。」
「 是嗎?」婥凌的反應有點冷淡,「我覺得你們才在同一世界。」
宏正想回覆甚麼時,凌又再發出短訊。
「我知道她喜歡你很久了。」婥凌回應﹕「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不,我從沒想過。總之很開心見到你前來。」宏這樣發短訊,暗忖因為上一次比賽那個她沒有來到。「還有你沒去日本我實在太高興。」
「或許我看罷決賽後便會去日本吧?你今天比賽都累了,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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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婥凌收到宏發來的檔案。婥凌打開後,看了良久。
二人便隔著一度房間的牆坐了一整晚,而內心的那道牆,會有被打破的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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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賽首天,婥凌首次進入華沙愛樂演奏廳,覺得其建築十分古典華美,跟平常在香港大會堂演奏完全不一樣感覺。坐在觀眾席上,看見兩邊左右築有廂位,中央有一盞巨型水晶吊燈,氣派十足。婥凌有點感覺像穿越時空,返回古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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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決賽由以晴及另一名美國選手與樂團一起演奏蕭邦協奏曲E小調作品11。而以晴更加是唯一晉身決賽的女鋼琴家。BRUCE (XIAOYU) LIU – final round (18th Chopin Competition, Wars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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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首蕭邦鋼琴協奏曲全長四十多分鐘,婥凌平常沒有耐性聽完那麼長的作品,而且覺得沉悶。可是昨天她看了宏發給她的檔案後,她今天對此協奏曲的觀感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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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拍攝著宏坐在鋼琴前,一邊彈奏協奏曲,一邊生動的講解協奏曲的內容。他著婥凌將協奏曲當成一套劇集來看,剛巧大家時長差不多。第一樂章樂團與鋼琴都在互相協調著,就像故事起初總需要鋪排一下眾角色的背景性格等。宏邊說邊演奏,神情輕鬆自若。然後第一章尾段開始要吸引觀眾聽下去,創作故事時你可能會埋下伏線或加劇情節的衝突或張力,所以後來音符變得急速及響亮,才進入第二章。第二章其實是在描述一個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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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昨晚便在看宏落力以創作故事的手法去介紹蕭邦協奏曲,漸漸地眼前的再不是極具距離感的端木宏,她看見以前跟她一起創作小說的阿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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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燈光暗下來,以晴穿著一身貼身湖水藍的晚裝踏出舞台,先跟樂團首席及指揮握手,然後向觀眾微微躹躬後,便坐在鋼琴前準備演奏。樂團首先奏起旋律,鋼琴隨後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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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留心的傾聽著,將不同樂器想像成不同的人物對話,腦海內充滿自己幻想的畫面,構成不同的故事情節,不知不覺間四十多分鐘就輕易的過去了。當觀眾鼓掌時,婥凌才驚覺演奏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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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晴站起來向觀眾躹躬,樂團全體成員站立,然後連接第二位參賽者進場。蕭邦鋼琴大賽決賽的比賽樂曲,就是從蕭邦第一、二號鋼琴協奏曲中選一首。以晴選的是第一號E小調作品1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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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位演奏的才是端木宏。他跟以晴一樣選擇了蕭邦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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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主持宣佈即將出場的是端木宏時,婥凌緊張得屏息靜氣。端木宏出場了,卻引起觀眾席一陣哄動。因為端木宏身穿的竟然不是傳統西裝禮服,而是他慣常穿的綠色大衣及普通直身麻質長褲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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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鋼琴界最高殊榮的蕭邦鋼琴大賽,大家都慨歎為何宏會如此不尊重如此嚴肅的場合,觀眾之間耳語不斷,評審們花費好一陣子才能令大家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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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沒有理會觀眾的燥動,自然地與小提琴首席與指揮握手,然後神態自若的坐在鋼琴前準備好,然後與指揮示意可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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婥凌看見他此舉動也大為驚訝,他是在幹甚麼?這是全球直播以及在鋼琴界備受注目的盛事,怎可以不穿得正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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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全神貫注的坐在鋼琴面前,將一條手帕放在鋼琴上,然後等候在適當的位置開始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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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婥凌好像知道為甚麼般,全身顫抖,雙手掩著嘴巴﹕「他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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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右手一揚彈音響起,眾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琴音實在太清脆,而且還帶著不合符他年紀的滄桑。看見他兩手在琴鍵上奔走,看起來毫不費勁,輕鬆自若,但彈奏出來的色彩斑斕,有暗淡哀傷的,也有浪漫愉快的,最後還彈奏出在絕望出帶出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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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在意別人用如何眼光看他這一身裝束,他要做的是以最舒服自然的狀態彈奏這個作品,投入蕭邦的世界。他在想蕭邦創作時不會幻想後世身穿甚麼來演奏吧?他在意的狀會是別人用怎樣的色彩塗畫他的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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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一恍便過去,觀眾都如在夢中,聽得如痴如醉,幾乎完全忘記了他的衣著打扮,沉醉在樂曲的氛圍當中。琴音停頓良久,才換來全場如雷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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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宣佈冠亞季得獎者的時刻……以晴榮獲蕭邦鋼琴大賽季軍、美國選手則獲亞軍……大家都好好奇,今屆賽事會否像上兩屆般冠軍之座從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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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儀打開寫著結果的信封,準備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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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後端木宏在場內到處尋找婥凌的蹤影,並沒有理會比賽結果。最後他踏出愛樂演奏廳,便見到蘇婥凌滿臉笑容的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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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得不敢聽結果,所以在這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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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天色已晚,街上途人不多,街燈的燈光影照著婥凌動人的臉龐,端木宏見狀便走過去緊緊的擁抱著婥凌親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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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別這樣,你快進去聽結果吧﹗」
首次聽到婥凌喚自己真正的名字,宏高興得緊緊捉著她的手,雖然天氣冷得二人不斷噴出白煙,但此刻宏感到真正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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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果……上網看便可以了。」宏緊張的問道﹕「最重要的你原諒了我了嗎?」
「我現在人在華沙而不是在東京,你還不明白嗎?」
宏興奮得大叫歡呼,並將凌高高抱起在原地轉圈。
二人都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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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會,蕭邦鋼琴大賽比賽結果已傳遍網絡,其標題為﹕永不出席頒獎禮的冠軍 端木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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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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