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尋蹤 - 血淚寒江·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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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新年剛過，碧遊市迎來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今年的冬天到來的格外早，寒風也比往常更加凜冽，裹挾著細密的冰晶紛揚飄灑，好像要將整座城市凍結。行人在淺薄的雪面上留下雜亂的腳印，倒像在躲避這嚴寒。

薑月明吐著哈氣走在街上，將手揣在兜裏，身上裹著一件大號羽絨服，一如往常的低調穿搭。只是脖子上系著一件印有貓咪卡通圖案的粉色圍巾，在往來的人群中格外醒目。倒不是他喜歡這種鮮豔明媚的色彩，只是送他這件圍巾的主人正走在他的身旁。雖然在收到禮物時就忍不住吐槽了，但在渺渺的瞪視下還是乖乖就範，穿戴著陪她逛街。

奇怪，自己好像變成了寵物一樣。

他把目光移向一旁，發現身旁的少女正一臉得意的偷瞄自己，好像把自己當成了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本想說些什麼來打趣一下她，現在的薑月明卻沒有那樣的心情。

自從那件事後，他就格外討厭冬天的雪。白雪覆蓋的世界，總會讓他想起倒在雪地裏的她。薑月明伸出手，任由冷厲刺骨的冰晶在他的掌中融化，感受燒灼般的痛苦。

“你怎麼了，一幅苦瓜似的表情？笑一笑嘛”

渺渺忽然竄到他的跟前，微笑著用雙手捏他的臉，像一個纏人的小精靈。感受著柔軟手心的溫暖，那些黑暗的過去好像忽然遠離了，他意識到眼前的少女，雜誌社的生活，才是如今的自己正在經歷的。

“謝謝你渺渺，我感覺好多了”

“什麼嘛，居然這麼正經，感覺都不像你了。只是看你可憐，稍微捉弄一下你咯”

渺渺背著雙手，往前面快走幾步，在細雪中瀟灑漫步。她的長髮在雪幕中輕輕搖晃，像輕盈的緞帶。隨後她又很快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問：

“楊越這個人，你聽說過嗎？”

“楊越？”

薑月明仔細回想，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到過，但印象又十分模糊。對了，好像是在降妖師學院三號院就讀的時候，那個成績常年居於學校前列的優秀學長。不過他們二人沒有什麼交集，唯一的一次擦肩而過，這位學長也只給他留下了一個脊背發寒的眼神，以及一句刻在他心裏的話：

“降妖師名門家系的傳人，也只有這種程度罷了。明明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卻只是虛度光陰”

他也不必辯解，自己成績差是事實，沒有什麼值得深聊的。再後來，他們沒有任何接觸。學長們很快畢業了，他則逃離了降妖師的生活。

可為什麼渺渺會忽然提起這個人？

“不太清楚，渺渺你和他很熟嗎？”

渺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很熟？絕對算不上啦。那是個很傲慢自大的傢伙呢，在你到來之前，他曾經也是雜誌社的員工。不過呢……”

渺渺轉過身，背著雙手，直視著薑月明的眼睛：

“他曾經說過，‘喜歡我哦’”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薑月明有些不知所措，“喜歡”？那不就是告白？男生對女生心意的最直接展現？那結果呢？接受了嗎？還是拒絕了？怎麼會這樣？奇怪自己怎麼會冒出這樣多的想法？

薑月明的頭微微低下來，他有些不敢看渺渺的眼睛：

“那……那結果呢？”

“結果當然是……狠狠的拒絕了他”

仿佛一束光突破嚴寒照在身上，身體重新感受到了溫暖。脖子感覺到一股暖意，這圍巾的保暖效果確實不錯嘛。

渺渺嘴角重新露出笑容：

“那傢伙當時總纏著我，於是我就和他約定去比試一下，如果我贏了他就不許再糾纏。然後就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沒多久他就申請調離了這裏，再也不回來了”

難以想像，那種滿身驕傲，以優等生自居的人，被狠狠拒絕和教訓以後，會以什麼樣的心情離開。

“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因為，我哥這次特意把我們叫回去，似乎和那傢伙發來的一則通訊有關。應該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件”

“唔，又要忙起來了啊。本來還以為可以平靜的摸魚下去，直到我的一百萬到手嘞”

想來，自從假面事件之後，一直到新年都沒有再發生什麼惡性事件，期間只零星處理了一些小的治安案件，生活似乎回歸到了平穩的日常。直到今天，他們二人相約踩雪欣賞風景，卻忽然收到秦連峰的訊息折返回來。

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薑月明抬起頭，灰暗陰鬱的天空像一座囚籠，將整座城市封閉籠罩，讓人聯想到末日來臨前的厄兆，令人不快。

……

當兩人到達秦連峰的辦公室時，平時輕鬆灑脫的社長正望著窗外的天空出神。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對面的白板上貼著幾份檔，像是某個區域的地圖。

“哦，你們來了啊。打擾了二位的幽會時間，不要記恨我喲～”

面對故作輕鬆的秦連峰，薑月明歎了口氣：

“社長大人就不必掩飾了，又遇到麻煩的事件了吧？就連空氣裏都是緊張的味道”

“這麼說來，確實有那麼一點小事呢～”

秦連峰轉過身來，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看的薑月明心裏直發毛。沒錯，惡魔在出手前都會扮成天使的樣子迷惑世人。現在的秦連峰儼然一副黑心資本家欺騙無知少女的樣子，啊，雖然自己不是少女。

“渺渺應該跟你說了，本社前社員，哦，也是大你兩屆的學長楊越的事了吧。雖說分別時鬧的不太愉快，不過既然向我們求助，也不能坐視不理……當然了，也不用太過認真”

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薑月明頭上，不能坐視不理也不要太過認真？這是鬧哪樣？

“哥你這種矛盾的說法是什麼意思啦！”

渺渺率先吐槽了出來，看來對她而言，秦連峰這種說法也顯得很彆扭吧。

黑貓九夜趴在陽臺上懶散的打了個哈欠，秦連峰撫摸著它。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門口站著的是抱著一遝檔，身著套裙裝的少女秘書。

“小彩？”

“啊，月明哥哥，下午好呀，社長讓我帶些資料過來”

小彩的笑容無論何時都是那麼治癒溫馨，薑月明不禁有些心花怒放，直到身旁的渺渺咳嗽一聲，他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秦連峰翻著檔，一邊用平靜的語氣說：

“楊越呢，隸屬於降妖師八大家系中的天眼楊家。作為歷史最古老的降妖師家系之一，楊家除了擁有秘傳的法術外，每一代天資聰穎的繼承人都會在額頭長出第三只眼睛，就是所謂的“天眼”。據說天眼會賦予窺探千裏，明辨真假之類的異能，還會使擁有者的法術水準得到大幅提升”

“那不就和《封神演義》裏的楊戩一樣？”

薑月明想起自己兒時看過的《封神演義》這部小說，當時陪伴薑子牙斬妖除魔，參與武王伐紂大業的眾多闡教弟子中，就有三只眼的楊戩，後來還被封為二郎顯聖真君，供後人供奉。

“楊家奉二郎神楊戩為家族的先祖，但到底是不是誰知道呢，也不重要，只是楊越……”

秦連峰話鋒一轉：

“只是楊越他，從我們雜誌社離開以後，沒多久就與楊家本部失去了聯繫。至少失蹤了一年時間吧，直到今天才突然與我們取得了聯繫。在這之前，楊越就已經被定為了楊家的繼承人。一個家族的繼承人失蹤，這可不是小事，而且這件事與我們也不能說完全無關”

說完，他戴上手套，從檔案袋中取出了一張信紙放在桌子上，那是一張折痕密佈的紙，上面潦草的寫著一些字。

薑月明匆匆掃了一眼：

“奇怪啊，現在的科技都這麼發達了，用手機發個資訊不就好了？”

秦連峰回答：

“這是折紙信鴿，一般只有在通訊被阻斷或降妖師遭遇危險時，才會用這種方法傳遞資訊”

薑月明抬起頭：

“也就是說？”

“河神的詛咒……”

驚訝之餘，渺渺已經讀出了信上的內容。突然冒出的字眼讓薑月明心裏一沉。

“河神的詛咒已經降臨烏鎮，會引導人們走向死亡。如果想知道一切，就到淚江邊上，去找……後面沒有內容了”

信紙佈滿折痕，字跡也十分潦草。那個學霸式的人物，奉行完美主義的楊越，不可能寄出這種有頭無尾的信件。這說明他確實是在遭遇了緊急情況後被迫做出的行動吧。

話雖如此，薑月明的心裏卻隱隱的覺得有些奇怪。他想了一會兒，提出來疑問：

“如果真的遭遇了緊急情況，這封信的主要目的應該是求援，那麼應該直接了當的說出現危險的位置，以及需要支援的資訊。可這信裏的內容卻只提到了什麼‘河神的詛咒’，以及淚江邊上這種模糊的資訊，倒像在故意引導我們去查案”

渺渺抬起頭：“不能排除是陷阱的可能，可那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連峰望著白板上的地圖，若有所思：

“關於這個‘河神的詛咒’，我這裏倒有些消息。這是前幾個月的事情了，在碧遊市邊陲的淚江江畔，有一個名叫烏鎮的城鎮。伴隨著城市現代化的風潮，烏鎮也開始了全方位的施工改造。可就在這個當口，有遊客在網上發佈了一條奇怪的帖子，說是半夜時見到有人身著白衣站在淚江畔，似乎想不開想要跳江自盡。遊客想上去阻攔，可那人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對遊客的聲音不理不睬。並且，那人並非像一般的投江之人那樣一跳了之，而是一步一步的緩慢走入江水中，直至江水把他完全吞沒，像中邪一樣。

遊客當場就報了警。可第二天，警方對城鎮進行調查時，發現城鎮雷根本沒有人失蹤，也沒有一個鎮民來報案，就這麼不了了之。最後作為一個無足輕重的怪談收尾”

“又是自殺？現在的人都怎麼了……啊，抱歉小彩，我不該提這件事的”

提到“自殺”之類的字眼，小彩的神情有些低落。但她用手拍了拍臉頰，很快振作起來：

“月明哥哥，我已經沒事了。為了已經逝去的人而好好活下去，這是你教我的嘛，我一直記得。只是……想到世界上還有許多像思瑩一樣可憐的人，還是希望能幫一幫他們”

看著小彩的神態，薑月明的心中產生了動搖。

原本他覺得這件事跟他沒什麼關係，跟楊越學長當初也只是一面之緣，何況他還是與雜誌社不歡而散。降妖師有那麼多，派其他人不就行了？

可現在，到底要不要參與進去？說起來，秦連峰好像也還沒解釋他的計畫。薑月明隨即問道：

“社長你好像還沒解釋吧，什麼叫不能坐視不理，也不用太過認真？”

“哎呀，我都差點忘了，看來我可愛的社員終於激發出潛能，打算主動出擊了？但很遺憾，這次的主角另有其人。我已經把楊越的消息傳遞給楊家本家了，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派人去接應他。既然協會早晚都要找到楊越，我們不妨做個順水人情，楊家的事情嘛，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最為妥當”

“也就是說，我們這邊不用直接面對那傢伙咯”

渺渺一邊說著，一邊把抱在胸前的手放鬆下來，看來對現狀十分滿意。

秦連峰嘴角的笑容又浮現出來：

“這個事情其實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比如本社的兩名員工前往城郊小鎮度假，無意間得知了發生在當地的怪事，並在暗中幫助楊家未來的家族繼承人，協助其圓滿解決事件。最後時刻亮明身份，既拉近了與楊家的關係，又可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事件，一舉兩得啊”

薑月明終於明白了這個笑容背後的真實含義，忍不住吐槽：

“明明是工作卻還偽裝成休假，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魔鬼的雇主啊！“

“總之～就交給你們了。不過要記住，安全第一。烏鎮距離市中心很遠，遇到緊急情況雜誌社這邊恐怕沒辦法直接援助你們。所以一旦打探到內情，就立刻撤離，讓協會的人去處理。順帶一提，我有個東西要交給你們”

說完，秦連峰伸出一只手，掌心顯現出些微的光亮，而後一只小木盒憑空出現在手中。

“這是？”

薑月明接過木盒，小心翼翼的打開，精緻的白色絨布上，靜靜躺著一片漆黑的羽毛，通體似乎有某種黯淡的光暈流動。

在木盒打開的瞬間，這羽毛又似從夢中驚醒過來，忽然迸發出強烈的閃光，將整間辦公司都籠罩在黑色的暗光中。

“呀——！”

“小彩，你怎麼了？”

即使在渺渺的抱扶下，小彩依然身體蜷縮，神情驚懼，嘴唇不停的打顫。薑月明見狀，慌忙把盒子蓋上，過了很久，小彩才重新平靜下來。

“這裏面到底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小彩不會有事吧！”

薑月明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喊，對面的秦連峰平靜的銜起一支煙：

“放心吧，小彩是暫時被‘窮奇之羽’的威壓給壓制住了，不會有危險。倒是你呀，毛手毛腳，不該在這裏就把它打開”

“對不起”

薑月明滿懷愧疚的望向小彩，她卻回以一如往常的微笑：

“月明哥哥，是我不好，剛才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特別害怕，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不怪小彩”秦連峰解釋說：“盒子裏的那片羽毛，是窮奇之羽。窮奇你應該聽說過吧？上古時期曾有四頭強大而兇猛的妖獸屹立世間，那就是饕餮，梼杌，窮奇，混沌。四頭妖獸稱霸一時，直到後來因為各自的緣由隕落。然而它們的只鱗片羽仍然留存世間，且殘留著強大的煞氣和靈力。小彩這樣溫柔善良的現代妖怪，承受不住這種來自上古時代的威壓，簡單來說就是血脈壓制”

渺渺白了秦連峰一眼：

“這種危險的東西應該嚴格管制才好吧，為什麼要拿出來？”

“窮奇是上古時期的妖獸，按位格來說的話屬於妖怪的頂點了。雖然現在只剩下一片羽毛，但修為不到千年的妖怪基本都會被壓制住。這次的任務地點似乎因為某些原因會阻隔通訊，如果是阻隔訊號的法陣一類的，上古時期的遺物也可以強行突破現代的法術法陣。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的寶貝呢～如果不是為了我可愛的妹妹，還真不舍得拿出來。

但要記住，這窮奇之羽只能用一次，而且不要當著其他降妖師的面使用，不然會有麻煩”

薑月明輕輕歎了口氣：

“好吧，但也請社長準備好相應的報酬，至少回來後給我們一個正常的假期吧”

“一定一定～”

秦連峰眯起眼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渺渺在一旁點了點頭，似乎在想著什麼。但什麼也沒說，與薑月明一起離開了。

“小彩，去為他們準備下烏鎮相關的資料吧，會有幫助的”

“好的”

小彩應聲而允，如今的她已經融入了雜誌社的生活，再鍛煉些時日，應該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輔助人員吧。

……

幾人離開後，辦公室裏只剩下遲緩的沉默。秦連峰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他把煙掐滅，喝了幾口手邊的濃咖啡，在苦澀中審視自己的決定。隨後眼神移向門外：

“有話要說？”

神情冷厲的少年，從牆的一側走了進來。殷離沒有過多的委婉，單刀直入主題：

“讓自己的妹妹充當魚餌，你的賭注是不是太大了”

“何以見得？”

“妖怪獵手的直覺。這次的線索滿是陷阱的味道，你明知這其中的兇險，還把羔羊主動送入狼窩。你的目的也不是捕狼，而是要把狼背後的虎調出來”

秦連峰微眯的雙眼睜開，他把楊越的信攤在桌前，好讓殷離看個清楚：

“薑月明那小子還真敏銳，這哪里是什麼求救信，在我看來倒更像是一封挑戰書。告知一個模糊的座標，再引我們前去查探，以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你讓楊家派人過去，表面是送人情，實際上……是想知道楊家參與這件事到什麼程度，有無叛變的可能，而那兩只羔羊就是你的餌。但如果楊家與這件事早有牽扯，甚至就是主謀，他們還會讓前去探查的人活著回來嗎？”

秦連峰沉默片刻，沉著聲說：

“降妖師本就不是過家家的遊戲。天地如棋局，眾生皆為棋子，包括你我。新人玩家必先經過考驗，有朝一日察覺了基本的遊戲規則，再成為棋盤上的棋手，我很期待那一天”

“冠冕堂皇的藉口，我不會讓他們和當年的我一樣任人宰割”

殷離說完，徑直轉過身，然而在那裏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抱歉，社長，剛才的話我不能當做沒聽見”

小彩正站在門口，平日裏以溫柔可愛示人的小彩，現在卻出人意料的冷靜：

“如果月明哥哥他們有危險，我不可能坐視不理。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但即使您不允許，我也要參與”

秦連峰露出了憐惜的笑容：

“明知道前路艱險，還選擇挺身而出，勇氣可嘉。但問題是，要怎樣做才會讓局勢有所好轉？是用更加強勁的法術在戰場支援，還是用機智與謀略運籌帷幄，又或是收集情報，在關鍵時刻給予支持？這些僅靠溫柔的性格，可是遠遠不夠的”

“我……我……”

小彩的聲音微微顫抖，她想要反駁，卻又無法開口。到雜誌社以後，她一直在受到大家的照顧，一個嬌小可人的妖怪小妹自然會讓人憐惜。可到頭來，她還是沒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我想去幫助他們，幫助更多的人”

“既然這樣，就不要怕辛苦，來訓練室吧，我會教給你一些只有你才能做到的本領神通。學成之後，想怎麼做就由你自己決定。殷離你也來，有些事情要給你交代一下”

殷離不滿的冷哼一聲：

“你這傢伙，一開始就把我和蝴蝶女算在計畫內了吧，還在裝腔作勢”

“這個嘛，其實一開始只有你在計畫內。不過連可愛的小彩都煥發出了勇氣，身為男士自然不能拒絕女孩子的好意吧？”

秦連峰笑笑，望向窗外，細雪覆蓋了城市的一切，隨處可見的蒼白刻畫空虛的輪廓，像一曲哀怨的挽歌。

“真美啊，只是不知這白雪之下，隱藏著怎樣的玄機。你們……可一定要平安回來”

時隔多年，他發出了這久違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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