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窗簾外透射進來,接著再迎來一道久違了的手機鈴聲,干擾了我的補眠,我擦著倦意綿綿的眼皮,從床邊取過手機。
「爸爸,起床啦!你快點過來帶我去迪士尼。」我聽著佩佩電話裡頭的話後便於床上彈起身來,睡意隨即一掃而空,我竟然忘記了今天跟佩佩的約定。
「佩佩,今天爸爸突然有點事,下星期再跟妳去好嗎?」
「嗚!嗚嗚哇哇哇!!不…要,我要現在去,爸爸講大話,嗚嗚嗚!」佩佩的哭聲教我心頭一陣疼痛,不過今天有著難以推卻的行程,就是跟Sarah一起去見林佩玲。
「佩佩乖,今天爸爸有緊要的事做,下星期再跟妳一起去,跟妳約好了,必定會帶妳去,還多送妳一份禮物。」我於心不忍的回絕了佩佩的請求。
「送你個頭,難得佩佩滿心歡喜去迎接今天的遊玩,你就給她來盤冷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忙著什麼?作家的時間不是最自由的嗎?真不明白你為何硬要把自己迫進死胡同!」電話裡頭已換上家瑩的聲音,並且一個勁兒地罵過不停。
「我…」
「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為了寫稿整天不理別人,甚至不吃不喝,還有說外出取什麼靈感便幾天不回家,你不知別人會有多擔心你嗎?」
「我…」我真的不知能夠回應什麼。
「你去吃屎吧!」通話繼而被她掛斷了。
通話結束後,我於床上無奈的輕嘆了幾聲,雖然於心不忍,但卻有著首要解決林小儀那事情的使命感。
中午時間,午餐過後,我與Sarah來到尖沙咀的一幢商業大廈,來到一間店舖面積不大的美甲店。
根據Sarah與徐智健對談後得來的訊息,林佩玲當年曾與徐智健的堂弟徐康榮交往,更為他誕下一個女兒,不過徐康榮並沒有跟她結婚,反而因此而分開了,女兒則跟著她一起生活,可能是念在血親的關係,徐康榮多年來均有留意著她的動向,並且每月給與生活費,現在林佩玲則仍未結婚,與十八歲的女兒共同生活,於尖沙咀的商廈經營著一間小規模的美甲店。
我與Sarah推門而進,隨即迎來一道沒有起伏,不帶感情的歡迎語。「歡迎光臨,請問有沒有預約。」
我看著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正為客人護理指甲,一頭經過裝扮的髮型配上精緻髮飾的她轉身望向我們之際,我的心隨即激蕩的震動起來,因為她的樣貌有著當年林小儀的七分相似,教我險些直呼了林小儀三字出來。
「我沒有預約。」Sarah回應道。
「現在沒有空閒的美甲師,還是先留下電話,待會跟妳預約日期時間,檯面上有紙和筆。」店內的三個座位均有著客人及美甲師,而其中想必是林佩玲的女人說罷則回身繼續工作。
「我們是來找…」
「老闆娘,不知妳今天還有沒有空出的時間?」Sarah搶先於我之前說。
「今天我已滿約,還請留下電話,待會跟妳約時間。」林佩玲沒有回頭,只專心於她的工作上。
「我們是…」
「好的,那我先留下電話,我們會於附近閒逛一段時間,期待妳的回覆。」Sarah一再打斷了我,寫下電話號碼後便示意我們先離開。
「為什麼不直接表明身份?」我出了店舖門外後立即向Sarah問過明白。
「其實…這並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我的喜好,可能是我作為律師的習慣,喜歡先做一些沒特定意義的行為,然後觀察他們的反應,再去判斷他們說話的可信性。」Sarah邊走邊說。
「是這樣呀!那我們現在去哪?」
「我們可以先吃點東西,等待林佩玲的回覆,相信不會等太久!」
「又吃…!?」
其後我們於餐廳裡靜候林佩玲的回音,半小時後,她終於致電給Sarah,並給了一個可以會面相談的許可,然後再過了十分鐘,她已坐於我們的對座。
「你們究竟是誰?跟林小儀是什麼關係?」林佩玲將Sarah於美甲店留下的便條紙放於桌上,而我看到Sarah留下的自稱是『林小儀的朋友Sarah』。
我們預先商討好先由Sarah主導對談,我則需注意著林佩玲說話時的表情反應便可,評估她說話的真確性。
「先叫點吃的。」
「不用。」
「那來一杯喝的。」
「也不用,長話短說,說重點,我真的很忙,還要趕回去工作。」林佩玲顯得極不耐煩。
「好的,那我直話直說,我們是林小儀的小學同學,是來向妳詢問關於她失蹤的事情。」
「既然你們知道我跟林小儀的關係及懂得來這裡找我,應該是透過徐康榮那邊的關係,那也應該知道我沒有目擊到她失蹤的過程,沒有什麼重要的情報能說給你們聽。」林佩玲對於林小儀的相關好像莫不關心。
「妳跟姐姐的關係好像不太好!」
「這不關妳的事,究竟你們想要問些什麼?」林佩玲臉色一沉,略帶不悅。
「上個月於龍鼓灘的山頭發現了妳姐姐的骸骨,我們想為她做點事,找出兇手並將他繩之於法,讓林小儀在天之靈能得到安息。」Sarah換上了一副真摯誠懇的臉孔說出。
林佩玲先是皺起了雙眉,然後閉起雙目,隨後深吸了口氣,說︰「她失蹤了那麼久,死了也不足為奇,至於兇手,難道你們知道是誰?」
「徐…智…健…」Sarah緩緩的說出每一個字。
「徐智健?妳有證據?他是怎樣殺掉她的?我覺得不太可能,他是那麼喜歡她。」林佩玲的眼神露出了一瞬即逝的疑惑。
「我們掌握了一些罪證,但不足以將他定罪,因此需要更多證據,而妳的證詞則對案情有著關鍵的要素。」
「先不說你們掌握了什麼罪證,但於我的記憶裡並沒有任何徐智健殺害她的片段,再者,過了那麼多年,什麼證物也沒有了,難道就憑幾個目擊證人的模糊記憶去裁定他殺了人嗎?」
「妳挺相信徐智健,不過妳沒看見並不代表他沒幹過,他有著妳不認識的黑暗面。」
「我跟他根本不熟,我不清楚他的為人,也沒有興趣知道,沒有你們想要的資訊能夠提供,而且我絕不會以謊言去誣衊他人,對不起!幫不了你們!」林佩玲一直維持著一副高傲的姿態。
「我們也不會在缺乏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去誣蔑任何人,因此才需要蒐集更多證據,不過妳就算記不起當年的情況也不要緊,我們會再去找其他的目擊證人,再者,另外有一件事只有妳才能幫上忙的。」
「什麼事?」林佩玲露出一雙警戒的眼神。
「山頭發現的骸骨因為不完整,再加上埋於泥土多年,並且沒有任何衣服及隨身物,基本上已經很難去判斷骸骨的身份及死因,從警方得來的說法是經過法醫的鑑定,骸骨約為十五至二十五歲的女性,死亡時間應該有十年以上,並且將此列為屍體發現案處理。」
「那妳剛才不是說這是林小儀的骸骨嗎?難道這是妳胡亂的猜測?」
「這就證明了妳的重要性,首先需要妳及骸骨的基因作姊妹關係的鑑定,以證明骸骨便是林小儀,其後讓警方以謀殺案立案調查,然後再將案件宣揚開去,讓它成為傳媒焦點,希望藉此迫使兇手有所行動而露出些許蛛絲馬跡,這樣我們或可捕捉到他的身影,確認到真正的兇手。」Sarah說著一些我不知道及想不到的事情。
「妳究竟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明白,說了那麼多也沒能確認誰是兇手,根本就是空口說白話,還有那個什麼基因鑑定我更加不會做的,再說下去也沒有意思。」林佩玲說罷便欲起身離去。
Sarah瞬即取出一張千元紙幣放於桌上說︰「我先預付一千元的美甲費用,時間日後再約,我相信老闆娘沒理由有生意不接吧!還有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儘管找我。」
林佩玲靜默了片刻,然後收下了紙幣及細看名片。「周珮珊大律師!怪不得說了那麼多廢話,那麼妳想好了時間再跟我預約,再見。」
待林佩玲離開後我便向Sarah問道︰「依情況看來她不太願意跟我們合作,她們姊妹間的關係真的那麼差?人就算死了也不能釋懷?」
「連徐智健也不願多談她倆姊妹間的關係,看來真的十分惡劣吧!或者可能還跟他有著關聯。」
「對啊!我覺得徐智健和徐康榮那一夥人就是造成她倆姊妹決裂的引火線。」我突然想起之前穿越過去時,她們於醫院裡的對話,對話中爭論的那夥人想必就是徐智健一夥。
「這樣說徐智健應該還隱瞞了某些事情。」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U5i0VF8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