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作家 - 《二十五》最後的夢境

　　一大清早，我便跟Sarah一起到警署報案，交代找到林小儀當年的衣服，並再查問關於徐智健控罪的進展，但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回應。

　　「小寧，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還有一個兇手不是嗎？找到他才能真正將事情終結，對林小儀有一個完整的交代。」離開警署時，Sarah對我說道。

　　「我…明白的，現在還有那個的士司機要找，其實我…」其實自昨夜見過林小儀後，對徐智健的執著感覺上好像已放開了不少，另正當想說出昨夜見到林小儀這一荒誕的事時，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閃光，像是警示著我不要亂說話。

　　「其實你什麼‥？」

　　「沒什麼，我說我已對徐智健沒那麼執著。」我決定暫時不說見到林小儀的事情。

　　「是嗎！？那就好！另外，晚些或許會有一個好消息，再聯絡。」Sarah跟我揮一揮手便離開了。

　　「什麼好消息？」我追著她問道，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好消息。

　　「電話聯絡。」Sarah簡短的回應後便繼續前行。

　　其後，我覺得沒有什麼事可幹，便去找張志明聊一聊，並期待著Sarah的好消息。

　　來到了張志明的辦公室，我看到他的表情跟平常有著明顯的不同，他自從知道阿權跟林小儀這事情上是有著關連後便持續悶悶不樂，多年來對待阿權就如親兄弟般照顧有加，現在顯然是在擔心他會受到怎樣的刑罰。雖然事情上阿權沒有直接參與，不過還是有著知情不報，或是同謀的嫌疑，我也不懂得他的罪究竟是輕是重！？

　　「怎麼樣？幹嘛站著發呆？」張志明沒精打采的向我問道。

　　「我沒事，反而是你好像精神不太好。」

　　「是嗎！我沒事，你來這是有什麼事要商量嗎？」

　　「已經找到了黑仔，不過已經死了。」

　　「已經找到了，算起來已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死了也不出奇，那…有什麼能證明他是兇手之一？」張志明臉上的鬱悶暫時消去了。

　　「在他家裡找到了林小儀的衣物。」接著我詳述了其間的經過，還有Sarah晚些會帶來一個好消息。

　　「原來是這樣，那麼現在唯有等待她的好消息，晚上一起去喝酒。」

　　「又喝酒！？算了，喝一杯吧！」我真不明白酒真是那麼好喝的嗎？

　　「酒就是一劑萬能藥，能解疲累，能解憂愁，正所謂一醉解千愁，喝多了你便會明白。」每當提到喝酒，張志明好像便會精神起來。

　　「是嗎？」

　　「我看你近日到處奔騰，樣子也顯得極為疲累，今晚應該要多喝兩杯。」

　　「是嗎？」聽他這樣說，我好像真的感到有點疲累。

　　「現在還有時間，你就自便，想睡覺也可以，那張沙發蠻舒服的，我還有一些文件需要處理。」張志明可能是見到我的疲累樣子，便讓我先休息一會。

　　連日來為著事情四處奔走，我的心身也開始到了一個臨界點，以我這麼一副肥腫的身材確實難以應付近日繁重的運作，現在或者需要稍作放鬆一下，一念至此，睡意隨即湧上來，於是我便乘勢躺於沙發上小休一會。

　　不消一刻，進入了夢鄉。

　　「哈哈！哈！哈哈哈！！！」門後傳來一眾熟悉的恥笑聲。

　　我蹲下來並以雙手將自己緊緊的環抱著，渾身持續不斷地顫抖，心裡被無邊際的恐懼籠罩著。接著，冷水不斷的從上方灑下來，我的抖動越發激烈。

　　「喂！莫希寧，涼不涼快？哈哈哈！」

　　「大健，還是算吧！他已經全身濕透了。」

　　「幹嘛？文章，你是跟他一夥的嗎？你在替他說話？」

　　「不是，我只是覺得今天已經差不多，要是弄病了，明天上不了學便沒戲可看。」

　　「哈哈哈！！對！對！你說得對，弄壞了便沒得玩。」

　　「老師要來了！老師要來了！」

　　「我們走，莫希寧，你不要對老師亂說話，哈哈！」

　　待一眾惡徒之聲遠去之後，我緩緩的站起身來，再走到洗手盆前照看鏡子，一張委靡不振、毫無色彩的臉孔映在鏡子中，我對著鏡子痛罵一聲「可惡的徐智健！！」。

　　隨後鏡子中的我變得越發黑暗，最後更化作一團黑霧將我牢牢的纏繞，周遭頓時變得一片漆黑，感到了絕望甚至死亡即將迫近。不過，上天似乎並不讓我如此輕易地死去，待黑霧散去後，我發現身處於學校的小食部前站著排隊。

　　突然身後來了一道推力把我撞上前方女生的背部，而她隨即輕喊了一聲並轉身以怒目相向。

　　「莫希寧你幹嘛欺負女生！！你是故意撞向她，我是看到的。」徐智健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指著我罵道。

　　「我…不是我！不是我！」我驚慌失惜的否認。

　　女生的眼神由憤怒轉為鄙視，繼而轉身離去。

　　「哈哈哈！！你看，女生也給你的樣子嚇跑了，哈哈哈！！」徐智健的可惡笑聲於我耳邊不停轟炸。

　　刺耳的笑聲於我的耳邊迴盪著，使我頭痛欲裂，緊接著黑霧也再次冒起，待漆黑消散後再次迎來一個新的環境，我正在運動場的跑道上快速地奔馳，離終點線只有數步之遙，眼看即將迎來我人生首個獎牌之際，隔鄰的跑道線突然有個黑影向我擠壓過來。

　　黑影中冒出一隻魔爪伸向我的臂膀，猛力一抓把我狠狠扳倒在地，並於地上翻滾了兩圈，我隨即忍耐著痛楚站起身來，繼續向著終點線前進，奈何這一切已經太遲了，因為我已經是最後一個走過終點線的人，就這樣失去了我人生的第一面獎牌。

　　一旁來了魔爪主人的笑聲。「哈哈！哈！莫希寧你在幹什麼？原來你喜歡在地上翻滾去衝過終點！！哈哈！真的有夠獨特！哈哈哈！」

　　「可惡的徐智健！！！」我心裡暗罵著這個惡徒的名字。

　　黑霧再度襲來，環境再度轉換，我身處於課室之內，而尖聲婆婆則坐於教師席上看書。

　　「這個我已寫好，還給你。」鄰座的林小儀將紀念冊還給我。

　　我接過紀念冊後便馬上打開來看，不過，徐智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從我手中搶走了。「哇哈哈！林小儀寫的紀念册，讓我看看寫了些什麼！」

　　「你…！！還回來…！！」我咬牙切齒的怒吼著，用盡全身力氣向他揮出狠勁的一拳。

　　「不要！！！」曹文章不知從哪裡撲來將我牢牢的抱緊。

　　「冷靜一點，事情已經完結了，我很感謝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現在是時候醒來吧！你這個夢已經很長了。」一旁的林小儀微笑著對我說，而周遭的人和物像是時間停止般被凝結了。

　　「莫希寧，謝謝你，回去吧！有緣來世再遇。」

　　林小儀說畢這話後，周遭的景物瞬即被吸進她的體內，然後化作黑霧消散了，接著我的意識也消失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身處於張志明的辦公室裡，看到他正在處理文件。

　　這個夢真是讓我回憶起很多的不快！竟然夢到受徐智健欺凌的情境，還夢回搶奪紀念冊的那一幕！不過最後林小儀帶給我的訊息是何意思？和昨晚見到她是否有著關聯？事情已經完結，需要夢醒，現在我已醒來了，還是另有意義？無論如何，她好像已得到解脫，我總算能為她做了對的事！

　　「找到了那個的士司機。」張志明於辦公桌那裡對我喊道。

　　「找到了那個的士司機。」我覆述了張志明的話一遍，內心激起一絲激動的漣漪，為能看到事情迎來真正終結而興奮。

　　半小時後，我們便一同前往約定好的餐廳跟Sarah共進晚餐。

　　「Sarah，妳的訊息鏈也挺厲害，消息永遠都是快人一步。」張志明坐下來後便罕有地讚揚Sarah。

　　「哈哈！我沒聽錯吧！你是在稱讚我嗎？」

　　「只是讚妳一下就那麼沾沾自喜，果然妳就是周珮珊，哈哈！」

　　「先點餐，然後直接進入正題。」我立即掌控現場，阻止了他們的互相較勁。

　　「小寧，你真是，又是那麼著急。」

　　待大家點過餐後，Sarah為我們講述收到的資訊。

　　「據我一個律師朋友的消息，他將會代表獄中一名犯人申辯，他的當事人因犯下多宗強姦罪而被判監十多年，而他從新聞中看到徐智健被捕的消息後便主動自首，說他是第一個強姦林小儀的人。」

　　「連同死了的黑仔，這下終於能找到所有犯人，相信林小儀在天之靈能夠安息。」張志明回應說。

　　「那個犯人真的就是那個的士司機？」我試著再三確認。

　　「他叫陳佳，手臂上確實有刺青，於獄中看了新聞後便主動投案，我相信他應該就是兇手。」

　　「為什麼他到現在才自首？」張志明問了我想問的問題。

　　「因為他說早已忘了這事情，要看了新聞才想起有這麼的一回事。」

　　「什麼！？強姦了人也可以說是忘記了！」我的額角冒起了怒火，高聲喊道。

　　「冷靜點！我還沒說完，及後，他經過細心回想，憶起了當時的一些情況，最終道出了大約的事發過程。」

　　「他說了什麼？」我和張志明齊聲問道。

　　Sarah先是看了張志明一眼，然後淡然說道︰「他說看到了徐智健強姦林小儀的過程，還有陳誠權協助徐智健的情況。」

　　「阿權…他幹了什麼？」張志明立即追問。

　　「詳情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陳誠權對徐智健強姦林小儀是完全知情。」

　　「那他…會怎樣？」

　　「我也不太敢說，這要看實際情況，可能會是協助及教唆強姦罪，你不要想太多，我相信裁決是公道的。」

　　「事情終於能夠告一段落，因這件事我們三個多年不見的舊同學能夠再聚於一起，也算是一種緣分，那麼讓我來開瓶酒，大家喝一杯。」我也試著擔演一個調和氣氛的角色。

　　「小寧萬歲！」Sarah笑著回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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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最後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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