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棄倉庫內,艾恩跟黑已經處理完隼人與他的同黨。他們身上只有四肢中彈,似乎二人都有刻意避開要害。只是見自己陷入如此劣勢,隼人仍仰天大笑。
「人是你殺的啊!你覺得作為主謀的我被捕、駿仔復仇成功之後不會向你秋後算帳嗎?」隼人試圖挑撥黑與鈴原父女的關係,只是她的反應讓他大跌眼鏡:「要是他親自來,我沒所謂,因為這是我的報應。」
「喂喂喂,你不是認真的吧?竟然不會反抗,並任由仇家進行報復,你在殺手中還真是個奇葩呢!」隼人完全想不到黑的反應如此平淡,彷彿她的人生就在等某個受害者家屬來實行他們的復仇一樣。意識到這一點的艾恩都對這樣的黑感到不安,雖然露比已經是動不動就會死翹翹的程度,但這傢伙……恐怕她會在某天跟露比一樣毫不愛惜身體、任由身體被摧殘。
「而且……」黑舉起手槍,這讓艾恩吃驚——他以為黑要殺死知道她身份的隼人,豈料她立即瞄準隼人的雙肩各開一槍。
「黑鴉已經死了。我亦不會再殺人,那只會辜負那人的願望。」黑不顧隼人因為子彈卡在關節而發出的呻吟,只留下艾恩整理現場,自己則為手槍安裝上消音器。
「我去處理外面那些人,你快點叫軍隊過來逮捕這群人。」黑說罷就離開倉庫,留下艾恩。
一個二個都讓人無法放下心呢……
回到旅館,露比已經把琥珀及美紀帶回來。
「謝謝你。」繪羽代為多謝。然後又問黑的下落。
「不知道呢?反正她不是這麼輕易就會死掉的人。」聽見露比如此熟悉黑,繪羽更覺得黑實在有太多秘密瞞住他們。
「有時候,有些秘密任由它永遠隱藏比較好。」
「但……」繪羽還未說出口,露比已經知道她想要說甚麼:「有時候,即使知道都無法幫上忙。」
「但我們可以為她分擔。」美紀這時插話,看著美紀那堅定的目光,露比又想起她那個朋友。就輕笑了。
「這即意味著你們隨時會因為她陷入麻煩啊!」露比略帶試探地說,只見少女們堅定的盯著她,似在告訴她「即使如此,我們都是朋友」
這下更讓她想起那個在自己想要尋死時,一次又一次拉住自己的朋友們。儘管有些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但因為他們的緣故自己多次未死成。
有時候,人類不會為自己利益著想,而是為了身邊重要的人著想。就算這會讓他們甚麼都得不到甚至陷入危險,但真正的朋友並不會因此而拋棄他們。
似是理解甚麼一樣,露比再也沒有說甚麼,只是輕拍琥珀的頭:「下次不要再這樣,明明只要你開口要求,我都會照辦。這樣只會害我心臟病發。」
就似個不會汲取教訓的頑皮孩童一樣,琥珀嬉皮笑臉的回答:「因為我相信你會來救我啊。」
然後就拖住露比回房間去。
綁架案在露比及黑的協力下,由地球軍方及宇宙殖民地軍方所管理的聯合部隊進行逮捕並調查。發現主使者鈴原隼人是集團長子,因為行事作風問題被逐出家族。之後一直在地下社會遊走,專門從事軍用藥物的開發,而那些藥物有著強大副作用而被軍方禁止研究,因此為各恐怖分子提供該藥物。是其中一個導致恐怖分子日益棘手的其中一個原因。
在黑以黑鴉的身份所提供的證據中,更是指出隼人曾經聘用黑鴉去刺殺美紀的母親。因此隼人很快被判囚。
知道母親死亡真相後,美紀再也沒有投考警察的理由,繼而拒絕了警校提供的條件,並前往東京都內著名高校繼續學業;繪羽亦離開了日本,前往殖民地去;奈奈亦到體育高校那裡去朝著運動員這目標努力;其他同學亦各散東西,真司更是到了寄宿學校那裡去繼續學業。
一下子黑又再次孤身一人。
她因為國島在出路上的建議到了京都那裡學習花道、園藝等知識。只是明明應該可以像往常一樣,跟他人以同學身份應對,一直待到畢業為止。她卻沒辦法去跟他人扯上關係。那一天的事一直都纏住她。
你根本不應該活下去,你本應跟家人一起死亡。父母雙亡,朋友都不在了。你已經一無所有了——這些陰暗思緒自從恢復當天親眼見證家人被殺、奧斯特死後漸漸浮現,直到朋友們都離開了更是開始爆發出來。理性告知黑這種思緒十分危險,搞不好會因此想要尋死。
反正原本的名字已經跟大家一起丟失了,賦予你名字、以及能叫喚你的名字的人都不存在了。你連自己為何而活都不知道。
但是那人讓我活下去——黑嘗試反駁那股思緒。
那個人都已經死了吧?都已經沒有人在意你是否仍活著,死了也沒差吧?反正你連自己想要做甚麼,有甚麼能讓你感到幸福愉快都不知道——這下子把黑問啞了。她的確對很多事都沒有太大情感表現,覺得最高興的時光還是跟美紀他們一同玩鬧的日子。
但這都過去了,他們可能在高校中有自己圈子,不再需要自己。
而且就算政府散佈黑鴉已死的消息,人們還是會發現真相。進而以跟她扯上關係的他們為人質。她不希望任何認識的人因為自己以前所種的業而受害,因為她家人已經因為自己父親的緣故死去,再也沒有親人留在世上。
自己只會帶來厄運,就似烏鴉一樣。 所以最好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不過自己想要尋死只會辜負那人的願望,就算他死了她只能以「繼續活著」這個方式來讓自己永遠記住這個到死才願意承認父女關係的笨蛋父親,而且最好找個有經驗的人談談——黑拿起手機,尋找某人的電話。卻找不到目標的電話,於是……
「喂?艾力克斯工房,有甚麼幫到你?」對方接聽了,那是個聽來仍有些稚氣未脫的女生的聲音,從吵雜的背景聽來,似乎相當忙碌。
「是我。」黑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儘管素未謀面但從熟人聽過黑的一些事。因此馬上猜到明明聽來應該是少女,卻有著一份跟年齡不同的氛圍。
「打算當兼職嗎?」電話的另一端如此問。但黑並不是為了這件事來。
「這個……你們朋友的電話號碼可以給我嗎?我有事找她。」黑突然開始後悔之前見面時沒有向她留下電話。
儘管素未謀面,而且對於黑的事全部都從朋友聽來。接聽電話的人大概猜到有甚麼事要找她認識的人,畢竟是有著相似過去的人。於是爽快地交下電話。
「不過建議送訊息過去問問,畢竟都不知道她現在是上課或者實習。我們最近都沒有怎麼跟她通訊。」她說罷就馬上掛斷電話。黑記下電話後,就朝電話號碼發下訊息:
ns 15.158.61.8da2你曾試過覺得自己不該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