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茜左右為難時,一通電話響起,是艾莉莎的。她定睛在黑身上,緩緩鬆開緊握住手槍的一隻手,並伸到褲袋摸索接聽。不一會兒,她就打開揚聲器讓其餘兩人都聽到電話內容,但那並非語音通話,而是視訊通話,還要是群組形式。
只見電話裡頭傳來龍之介的聲音:「都到齊了嗎?」
儘管聽來蒼老,但依然不減威嚴。因此很快就傳來一眾黑龍幫幹部的回應。
「各位都知道這個幫派的歷史吧?從戰爭時期就是義警團,現在卻逐漸變成擁有武裝的黑道。老爹我老了,已經不再年輕,但膝下仍有小丫頭要照顧,已經再也無法帶領你們到處闖蕩了。所以未來該如何,就由你們自己決定,但是千萬不要讓小丫頭牽涉其中。黑鴉你聽到嗎?」這下黑龍幫所有人才知道黑鴉未死。
「從現在起,我不會再插手幫派的事務,要是小子們斗膽牽扯小丫頭,他們就任你處置。」龍之介這麼一說,意圖非常明顯。艾莉莎聽了頓時抗議,因為這嚴重違反了黑鴉與政府之間的協議。黑鴉亦為再次被龍之介擺上檯感到不悅。
「只要查不出是黑鴉幹的不就行了嗎?」
「但是,這傢伙未成年!你想她未成年就成為冷血的殺人犯嗎?」艾莉莎大聲質問,差點把龍之介的耳朵都吼聾了。
「所以啊,你們都聽見吧?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是個未成年人,連父母都不知道的小鬼而已。如果你們良心被狗叼走的話,就儘管當老頭子的話是耳邊風吧。因為黑鴉絕對不會讓小丫頭跟她一樣。」龍之介繼續自說自話,幫派的幹部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們的老大只有龍之介,他們亦希望由老大的後人來繼續帶領他們,但是對方只是個小朋友,再加上她身邊有個更加可怕的對手。
因此他們都表示希望需要時間去思考未來該怎麼辦。
「小丫頭,你在嗎?有位自稱速遞員的傢伙跟我說過一個孩子的故事,那個孩子自幼跟父母分開,日日夜夜都在顛沛流離的生活,最後能夠找回愛她的家人真的太好了……所以,無論你有甚麼願望,爺爺都會為你實現,所以快回來吧。不要再為爺爺的幫派擔心,他們自己會瞧著辦了。」龍之介少有的哽咽,似乎在他心中,茜的地位非常重要,至少比黑所想的更甚。
茜聽到爺爺的心聲,頓時沉默下來。
「雖說不能把小丫頭牽扯到幫派中,但是你們把她當成可愛小妹妹照顧倒是可以哦呵呵呵咳咳咳咳……」龍之介從笑聲變成咳聲嚇得幫派成員都趕緊起誓會好好照顧茜,並且不會牽連到幫派當中。
「能否拜託你監管那群小子?」龍之介明顯在跟黑對話。黑並沒有回答,因為她沒有戴變聲器,隨便答應會被人知道真實身份。
「這要錢,畢竟我不是你的成員。」黑透過艾莉莎說出來。幫派成員縱使不滿,但被龍之介壓下。
「只要你願意答應,我可以付出一切。」龍之介的話等同成交,但被幹部們制止。
「既然如此,該由我們出錢!畢竟小茜是我們的公主啊!」先是某個人這樣說,然後大家開始起哄,並為委託黑鴉成為茜的私人保鏢兼黑龍幫的監視者籌錢。很快就籌得黑所指定的金額。
當然黑都是個學生,她無法時刻看護著茜。直到那一天,她選擇轉校,就讀禮儀師培訓學校。
一切的緣起在於她往常上學下課時一段無關緊要的路程。或許是因為變得甚少與朋友相會而覺得寂寞的緣故,平日都是下課就回家主義的她選擇到處逛。
之前就提過日本是個時間被凍結一樣的國家,的確對比起現在能夠飛上太空、人類生存圈擴展到火星的科技水平,日本看來真的很落後,尤其是京都及名古屋。彷彿穿越時空回到幕府時期或更早以前一樣,若非瓦片砌成的屋頂上掛有接收網絡用的天線、店內設有電子付款或是更新型的「隨帶隨走、錢照扣」的無人商店運作形式,真的會以為自己穿梭時空回到幾百年前的過去。
就似英國至今仍有皇家存在,日本依然有天皇一族的存在。不過這些原本作為一國之君的家族漸漸成為活體文化遺產一樣繼續傳承幾個世紀前的文化知識,讓人們認知到君主制曾經存在,以及皇家昔日的生活習慣等。
黑在這個時間彷彿永遠定格於幕府甚至平安時期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偶然間,她彷彿回到現代一樣,四週的建築風格漸漸變回現代的樣式。然後她找到這裡——一所殯儀館。
她記得在填寫志願表時,自己就曾經希望為逝者服務,送他們走上最後的路程。因為自己曾經葬送不少人,只是對比起作為殺手,在殯儀館服務禮儀師們讓逝者體面的得到送別,並前往來世。而自己以前就是製造更多逝者、製造更多的悲傷。
果然我終究還是想要送別他人嗎——黑自問道。雖然種花都是興趣,但她對插花毫不講究,她只希望自己所栽培的花能夠茁壯成長,而非把它們從原來環境移出,並為了藝術來擺弄它們。
也許我還是該轉科好了——黑默默拿出手機,看看有甚麼提供殯儀業相關的職業培訓學校,並草擬退學信。預備從現在所就讀的科目轉到相關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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