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學校宿舍,黑才剛剛與她眼中的奇葩——露比,同時亦是曾經與國島談話的菲莉婭通訊。
「你朋友的電話,可以給我嗎?」
「幹嘛?」
「找她爸。」
「我替你問問好了。」
「麻煩了。」
「😎」
「😑」
「😎」黑見自己再給反應只會讓她繼續逗,就不再通訊休息去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十六歲了,最初認識的朋友們都各散東西。同時黑亦發現自己越是成長、越是平凡的生活,就開始越是害怕那終將到來的審判。即使因為與政府的協議,自己得以脫離法律責任,難保曾被自己殺死親人性命的親屬不會找上門。
就算有人像美紀一家連生氣都沒有,都有人不會原諒執意報復啊——黑一直告誡自己勿因為美紀的話而放下這負罪感,這是曾經殺死過無數人的自己應付的代價。
儘管生活因為美紀及駿的幫忙而得到減緩,黑仍然選擇打工——她不打算把他們的幫忙視作理所當然。身為奪走他們至親的兇手,黑不認為自己可以得到原諒,這份出乎意料的固執讓美紀十分頭痛。
她老爸似乎替她施下了相當沉重的詛咒——美紀為黑的牛角尖感到苦惱,並打算找露比幫忙,畢竟她是少數知道黑作為黑鴉的過去的人。
幸好琥珀跟奈奈早已交換電話號碼的緣故,美紀才能找上露比。露比一下子被這群煩惱多多的少女們纏上了。
於是被這群年輕約十年的少女所困擾的露比從她那位於殖民衛星蛇夫座的家聯絡黑去談談這個問題。
「喂。@黑」露比發了個訊息過去,過一會兒後仍沒有答覆後開始瘋狂轟炸。
無數個「@黑」充斥著整個通訊工具的聊天窗戶。最終,黑回覆了。
「怎麼了?找到她爸的電話嗎?」
「還沒有,但是你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你朋友從琥珀那裡拿到我的電話後不停問我如何幫助在鑽牛角尖的朋友,我馬上就想到你。」
「沒甚麼,只是……」黑正起草回覆露比的訊息,突然靈光一閃:對啊,這個問題她最有經驗的,不如就問問她吧!
於是黑把原本的訊息草稿刪掉,轉而把心中疑問抒發出來:「你如何面對那些家人被你殺死的人?」
正打算呷一口咖啡後再繼續趕功課的露比立即被這問題刺激到差點噎住而瘋狂猛咳,連室友都因為她的咳嗽而從房間一邊的複合床那裡探頭出來,她沒想到這丫頭會這麼直白。
露比想了想,在幾年前因為失憶而成為恐怖份子一員的她曾經帶頭摧毀了羅盤座,同時被俘虜時所乘搭的宇航船中就有著一個成員,他的父母無法及時逃離被捲入羅盤座的爆炸中。
她十分記得他當時是想要殺死自己,但最後仍是無法下手。
她很清楚那名男生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但是自從他被朋友強行打暈並留在蛇夫座後完全沒有任何消息。直到她因為主張繼續戰爭的恐怖份子仍在猖狂的關係被軍方徵召,希望利用她的專屬機體的能力來協助清理恐怖份子為止,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
現在他的朋友甚至發下尋人啟事,都沒有任何消息。就似他從未存在一樣讓人感到擔心。
好似是叫作洛亞,他到底去了哪裡——露比心想。然後因為手機提示音響起把她拉回現實,是黑因為她遲遲沒有答覆而催促。
「你問這個是因為終有一天,會因為這段過去被某人尋仇而死嗎?」露比反問。是的,她很清楚黑會問她這些的原因。她曾經都糾結過,覺得自己奪走別人太多事物、被家人丟棄、重視的人會因為自己而死,所以認為自己不配活著。縱使如此,身邊的朋友仍不願放開雙手任由自己去死;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拉回來。
過去的事無法抹滅,未來都會被某人為了被自己殺死的親人而前來尋仇。但是未來的事就只管交由命運去定斷吧!自己只管活著——不再自暴自棄的活著、好好愛護自己,直到那天坦然的接受便可。
因為若是繼續鑽牛角尖,只會讓朋友們擔心。
「你或許覺得自己不該獲得幸福,但是你這樣鑽牛角尖只會讓身邊朋友擔心。與其杞人憂天的為那終將到來的結局擔心,不如先好好的把握現在,享受人生?」露比回覆,希望借此能夠讓黑不再鑽牛角尖。
知道對方背後想法的黑就沒有再打擾對方。只是任何人都想不到黑竟然選擇休學,並且鬧失蹤。
她只在群組中留下一句:「想要整理一下思緒。」
然後就人間蒸發了。把她的朋友們都嚇壞了,甚至向昔日同學求助——縱使他們有部份人因為黑作為黑鴉的過去而疏遠、孤立她,亦有部份人對她展示出友好態度。他們都在網上及現實中發下尋人啟事,畢竟她是獨居,並且與聯合國派來的監護人只透過定期溝通。但沒有人知道那個監護人是誰,因此美紀又向露比求助,因為黑是跟露比聯絡過後就鬧失蹤了。她應該最清楚發生甚麼事。
她本來認為這是黑自己的事,既然她說要整理思緒的話,或許讓她靜一靜是最好做法;但是在琥珀的要求下,露比還是嘗試聯絡黑,但是連續幾個星期都是已讀不回的狀態,實在讓人擔心。
在這個時候,她的好朋友——亞魯瑪達攻防戰那段尬爆對話的當事人之一艾莉莎.卡斯雷來聯絡了。這是因為她老爸想要找黑,因此露比以艾莉莎父親的聯絡電話為餌誘,終於讓黑回應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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